他不由得新心胆颤地,脱口而出,问:“你是谁?难道,你认识我?”
背后的人,咬牙切齿地冷哼一声:“你就是剥去皮,烧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是谁?不过,你这张惟妙惟肖的面具,倒是精致的很啊,居然以假乱真,蒙混过关了这么久?”
想当年,他孟伯风还只是军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头目,杨西同为了和彭振岳的私人恩怨,竟然趁彭振岳不在军营的时候,假传军令,以他为诱饵,命他率领他的手下,孤军深入敌营。他们被敌人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踪迹,陷入了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孤军奋战,势单力薄,他率领他手下的两百多名勇士们,浴血奋战,勇往直前,愣是杀出一条血路,边战边退至一处进可攻,退可守的小山包上。清点人数时,两百多名勇士,只剩下不到四十人,而且,人人挂彩,个个受伤。
而山下的敌人,则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们,是只赚不赔。
敌人像是被浓浓的血腥味,刺激起了所有感官神经的疯狗,一次次疯狂地向他们扑来。
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气盛,初出茅庐的孟伯风,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眼睛,他知道,这场敌我实力悬殊到天差地别的战争,他们能侥幸存活的机率,几乎等于零。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是赚的;杀三个,则有垫背的,他紧锣密鼓地组织起手下的士兵们,沉着冷静地应对敌人,一次次疯狂的进攻。
那一刻,他的军事才能潜力,被充分地挖掘出来,机智灵活地一次次击退敌人的疯狂进攻。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跟在这样能征善战,智勇双全的将领后面,为了保命,士兵们,哪一个不是勇往直前,锐不可当?
老羗们惊得目瞪口呆,实在搞不懂,他们以多于敌人十多倍的力量,怎么连续激战了三天三夜,愣是没把他们生擒活捉,赶尽杀绝呢?
三天,整整三天,呐喊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老羗们虽然前赴后继地冲锋陷阵,但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已经残忍地摆在了他们面前,他们已经伤亡过半。
而浑身上下,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孟伯风,在清点人数时,虎目中,却是热泪长流。他的手下,仅剩下十二人。
遭受顽强抵抗的敌人,似乎在做短暂的休整,准备重新发起下一轮猛攻。
孟伯风,则和几个挂了轻伤的手下,迅速接近刚刚战死的敌人的尸体旁,割下他们大腿上脂肪多的肌肉,就这样血淋淋的,和手下的弟兄们,狼吞虎咽地塞进胃子里,以确保有足够的体力和精力,对抗敌人下一轮的进攻。
敌人,似乎又调来了援兵,补充了新生力量,再次疯狂地蜂拥而上。
孟伯风和手下们,一边将事先准备好的木块石头,一股脑地往下投,一边拉弦开弓,将从敌人那里收集起来的羽林箭,再雨点般的,还给敌人。
纵然是寡难敌众,那也要英勇的站着死,决不能苟且地躺着活!
敌人,似乎也更疯狂了,似乎非要将他们彻底剿灭,才能甘心。他们不惜采用人海战术,一层层向前推进。
孟伯风看向山下密密麻麻的人影,仰天长叹:“壮志未酬身先死,看来,是天要亡我们啊!”
他们人少,远距离攻击,还能占点便宜,若近身自由搏击,被敌人分割开来,逐个歼灭,那不堪入目的景象,将会惨不忍睹。疯狂的敌人,若不将他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那才叫怪!
敌人的身影,已经陆陆续续跃上山头。孟伯风手中百发百中的玄天弓,也已经拉断了弓弦。他呐喊着,吆喝着手下视死如归的兄弟们,握紧手中的大刀长矛,准备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若有选择,他们也不想死,但是,就是别无选择,他们才不得不舍身成仁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阵铺天盖地的人嘈马鸣声,像浪涛汹涌的海啸,一浪高过一浪,疯狂的席卷而来。
一面“彭”字大旗,迎风招展,指挥着数百名精锐骑兵,悍山动岳般,飞奔而来。快若闪电,疾驰如飞,一马当先的魁梧身影,已经率先冲入敌群,宝刀锋芒毕露,夹带着炫目的寒光,手起刀落,向敌群砍去。
等敌人从懵懂中醒过神儿来,眼前,已是一片同伴们支离破碎的尸体,和热乎乎殷殷向外流淌的鲜血。
又有数匹马,先后横冲直撞的,驶入敌群,硬是将敌人围的水泄不通,密不透风的队形,活生生撕开几道血淋淋的缺口。
几个人也不恋战,纵马疾驰,急速向山顶上增援。那里,可有他们英勇无敌,血战了三天三夜的同胞,他们,还好吗?还活着吗?还有没有一口气,等着他们来救他们!
彭振岳手中的宝刀,成圆弧形划下,一刀下去,就是一圈。一道道血剑,激射而出,喷向不同的方向。
孟伯风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剩,竟有些力不从心般,浑身颤抖不已。老天,是不是他头晕眼花,出现了幻觉,为什么他的眼前,竟出现了彭将军彪悍威猛的身影?
他的手下,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激动地呐喊道:“将军来救我们了!将军来救我们了!杀啊!冲啊……”
三天三夜的浴血奋战,生死煎熬,他们曾经望眼欲穿,眼巴巴地盼着,有人来救他们。可是,结果,却令他们失望至极。就在他们彻底绝望,已经断绝了生存的希望时,救星,却从天而降,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彭大将军,亲自率兵来救他们。绝处逢生,怎能不令他们激动万分,欣喜异常?他们一个个奋起神威,将身体里已经消耗殆尽的潜能,发挥到极限,拼尽全力,和彭振岳他们,里应外合,向敌人疯狂攻去。wWW.ΧìǔΜЬ.CǒΜ
神兵从天而降,敌人顿时晕头转向,自乱阵脚,很快被振岳他们,快刀斩乱麻般,杀出一条血路,会合在了一起。
彭振岳声震云天的吼道:“兄弟们,还能坚持得下去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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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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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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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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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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