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只当殷芜是她祖母从人牙子手里救下的小乞丐,但其实殷芜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前世殷芜的母亲瞒着殷父生下殷芜后,刻意调教七年,设计将殷芜送入殷府,指使她将殷家搞得家破人亡,只为报复她所谓的始乱终弃。
然而可笑的是殷仪的父亲当年只是帮她平反了她父亲的冤案,甚至都未单独与她见过面,她所以为的郎情妾意不过是她臆想出来的,而殷芜也是她用计迷晕殷父后怀上的!
他们殷家招惹上殷芜母女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上一世她花了十年才调查出真相,可还没来得及报复殷芜那个贱人便被送到了褚阔跟前,她听说褚阔有特殊的折磨人的癖好,因此不等他动手自己就撞柱身亡了。
这一世她定要将殷家经营的红红火火,气死殷芜母女。
也不再献上殷家来保全三皇子登基,这皇位,给狗都不给他!
……
等到宫宴结束,殷芜拦下了褚阔。
“四皇子留步,我替姐姐向你道歉,她被家里人惯坏了,当众让你难堪实在是对不住……”
殷芜眉头紧锁,泛红的眼尾看着楚楚可怜,她皮肤白皙娇嫩,腰肢比常人要纤细几分,看起来仿佛细柳一般婀娜。
她小心翼翼瞧着褚阔那冷峻精致的面容,下意识咬了咬下唇。
三皇子有权有势又是皇帝最喜爱的皇子,但她只攀附他一人并不保险,四皇子的母妃虽然是贱婢出身,权势并不比三皇子,不过他学识出众又不似三皇子那般孟浪多情,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更何况旁人都爱欺凌他,若是只有自己在此时对他伸出援手,想必不管今后他成功与否都要记住自己这份恩情。
“不必。”褚阔冷声说道。
他的睫毛很长,垂下眼皮的时候很容易将眼神遮住,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说罢,他冷冷瞧了殷芜一眼,质问道:“还有事吗?”
殷芜一僵,发现事情的走向跟自己设想的不一样,下意识摇了摇头,“没,没事了。”xiumb.com
“告辞。”
褚阔惜字如金,转身便走。
背对着殷芜,他的眸中泛起淡淡漠然,今日殷仪折辱他之事,他定会让她百倍偿还。
至于殷芜,一个攀附权势矫揉造作的女人,算什么东西。
褚阔隐入夜色中,离开人群后,他并未回到自己的寝宫,而是通过唯有他一人知道的密道,来到京城最大的茶楼——淬风楼。
淬风楼分为四层,分别为专门售卖茶叶茶点的品茗大厅、会友畅谈的风雅阁、朝中重臣私下往来的密室,以及从未有人知晓的顶层摘星阁。
每往上一层,客人的权势与地位便高上一层,淬风楼之所以能做到京城第一,靠的则是绝佳的保密性与无与伦比的服务。
只要客人提出要求,即便是天上的星星他们都会想办法摘下来。
至于客人是谁,唯有天知地知。
褚阔悄无声息上到摘星阁,数十个楼兰佳人见他来了,忙不迭捧着美酒佳肴凑了过来。
“恭迎主子。”
褚阔面上覆着金丝面具,长发由一枚白玉簪子一丝不乱的梳起,眉下是清澈明亮的凤眼,身材挺秀,气场强大不似凡人。
此时的他,哪还见半分落魄皇子的样子。
“主子,楼下有个闹事的吵闹着要上楼,我们已经派人赶过了,只是对方很难缠,要不要……”
一身穿紫纱罗裙的绝色女子跪在褚阔面前,飞快扫了眼褚阔脸上的面具,而后恭敬的垂下了头。
褚阔垂眸,“做干净点。”
“遵命。”侍女紫忧瞥见褚阔手上的伤痕,心中一惊,连忙心疼的凑了上去,“主子您受伤了……”
褚阔甩开她的手,冷声说道:“无碍。”
他幽幽摩挲起指腹的伤痕,眼中神色晦涩不明。
“从今日起,监视殷家。”
“是。”
淬风楼表面看是专供京中权势贵人享乐的茶楼,但实际上是暗中监控朝中权臣的情报机构,褚阔经营不过三年便掌握了朝中大大小小一切秘密机要。
早有人眼馋这里日进斗金的生意,明里暗里派了无数人来搞垮他们的生意,奈何有褚阔坐镇无人能撼动淬风楼的地位。
处理完事务,褚阔换上假面,乔装打扮从淬风楼正门走出。
与此同时,殷仪乘坐的马车恰从淬风楼门口经过。
微风拂过,隔着纱帘她瞧见淬风楼的牌楼,忽的叫住了车夫。
“停车,我去买些茶叶,你先回去吧。”
“小姐,都这么晚了要不您还是明天再来吧。”车夫表情有些奇怪,似是不想让她下车。
“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吩咐都不听了?”她眉头一皱,明明语调平缓不见半丝怒意,听着却叫人脖子一凉。
“小的不敢!”车夫急忙停下了马车。
殷仪下车后又对贴身丫鬟吩咐道:“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不用跟着我了。”
“这……”丫鬟碧果与车夫对视一眼,各自脸上都浮现些紧张。
殷仪冷冷瞥了她一眼,淡褐色的眸子好似能洞穿人心一般。
碧果心下一慌,不得不按照她的吩咐坐着马车先回殷家。
眼瞧着绣着殷家徽记的马车缓缓驶离视线,而他们却仍冥顽不灵,殷仪眼底渐渐泛凉。
她给过他们机会了……
前世她离宫后也是坐着殷家的马车回家,不料半路被一个采花盗劫持,若不是中途被一个戴着金丝面具的男人救下恐怕便名节尽失。
当时她心思单纯只当国事动荡街上也不安宁,直到三年后那采花盗再犯事落到了她手中,她才意外得知竟是殷芜买通了她最亲近的婢女合伙害她!
马车上,丫鬟碧果忍不住与车夫交谈起来。
“你说大小姐是不是知道二小姐想绑架她的事了?”
车夫的表情很是难看,但还是安慰自己道:“应该不会,她一个草包天天围在三皇子屁股后面转,怎么可能知道呢……”
“那就好,反正现在就剩她一个人了他们倒是更好下手,不用麻烦咱俩做戏,日后追查起来更好撇清关系了。”碧果得意笑笑,不忘嘲讽殷仪一句,“大小姐真是个有钱没处花的蠢货,我不过哄她几句便把我当成最亲近的朋友,这么好的蜀锦绣袍都舍得送我。”
她爱怜的抚摸着绣着精美花纹的外袍,脸上浮现贪婪的笑容。
话音刚落,蒙面的采花大盗迷晕马夫,闯进了马车。
碧果吓得慌了神,急忙说道:“你找错人了,大小姐在淬风楼!”
“小美人,你别骗我了。”采花盗扫了眼碧果所穿的华服,这料子他可只在名门望族家的小姐们身上见过,她要不是殷大小姐怎么可能穿得起如此华美的衣服?!
“你……唔!”碧果急忙要解释,可还不等她开口就直接被迷晕了过去。
另一边,殷仪转身走进淬风楼中,恰与易容的褚阔擦肩而过。
她忽的嗅到唯有宫中才有的御贡沉香味道,不由疑惑的朝他看去,但瞥见对方陌生的容貌后只当是自己多心了。
可能是宫里负责采买的公公吧……
等到殷仪买完茶叶出门离开,便听见旁边的巷子里传来闷声闷气的打斗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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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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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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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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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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