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院
路星沉和灵珊两人正闲坐在院中下棋,对外面的事丝毫不挂心,这次下山哪是帮楚柠对付狐妖,而是躲清闲来了。
“耍赖,耍赖,我不玩了……”灵珊一气之下掀翻了棋盘。“喂,灵珊,这可是你不对了,明明是你耍赖不成,倒先生气了……”路星沉一边捡着地上的棋子,一边无奈道。
“谁让你不让我一点,哼……”
路星沉便将手中的棋子直接朝她丢了过去,“以后不和你下棋了,输不起……”灵珊顿时恼火,便和他在院中打了起来。
“你们闹够了没?能不能消停一会?”楚柠冲出房门,冲二人大声呵斥。灵珊和路星沉一惊,两人面面相觑,灵珊便走上前,蹙了蹙眉:“小楚,你最近总是闷闷不乐,这是怎么了?”
“小楚,我知道你犯难,你放心这次有我和灵珊在,我们三个人一起对付这只九尾狐。”路星沉咧嘴一笑。
楚柠也发觉最近总是心烦意乱,总是感觉有事要发生一样。这便想起已有好几个月不见悦宁溪,便对灵珊问道:“那条鲤鱼呢?”
“哈哈,你是你的好朋友悦宁溪啊,我下山前他对我说,他过几日再来找你,然后就不见了。”灵珊乐呵呵地说道。楚柠挑了挑眉,从灵珊的话中便知晓,悦宁溪在她面前显了真身,而且看来相处的很是融洽。
“楚柠,你快想想办法,王爷已经有五日未进食了,若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肯定吃不消啊,我们所有人都犯难了。”清禾急忙从襄院跑了进来,泪眼朦胧地抓住她的手臂哽咽道。
“你们王爷这是染了相思病,解铃还须系铃人呐!”路星沉缓缓走上前,手臂搭在楚柠肩上,慵懒地说道。灵珊又紧接着说道:“告诉你们王爷,失踪的王妃并非是……”
“好了,都别说了。”楚柠当即打断灵珊的话,便好奇地望着清禾:“你为何对王爷如此挂心,我看所有丫鬟中,只有你对他最上心,莫非……”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报王爷的恩,若没有王爷当初收留我,或许我早就被人卖入青楼了。”清禾垂下眼帘,擦拭着泪痕。“哦?他还有菩萨心肠的一面?真是难见呐。”楚柠不屑一笑。琇書蛧
“楚柠,请你再帮帮王爷吧。”清禾苦苦哀求地望着她。“帮他?我哼,我已经帮了他一回,剩下的事,恕我无能,一切看他造化了。”楚柠一脸冷漠地甩开她的手,随即转身朝房间走去。
“我求求你了,王爷是好人,他不应该就这么死。”清禾扑通跪在地上。顿时令路星沉和灵珊一惊。楚柠渐渐停下脚步,闭眼,深深呼了一口气。当睁开眼时,便转身走出院外,清禾随即跟上。
“我看,小楚心里还有是南王的。”路星沉笑着对灵珊说道。
灵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南王府的菜肴还是点心都比咱们苍穹派好吃一百倍,若小楚能和南王在一起,那以后就可以尝尝吃到这些美味了。”说着便从石桌上拿起一块桃酥糕吃了起来,忽然眼睛一亮,侧过头激动地对路星沉说道:“二师兄,要不我们撮合他们吧……”
“啊?”
竹枫阁
楚柠端着食案走进房间,对房间的小厮和丫鬟说道:“房间不许留太多人,王爷本就身子虚弱,需要空气畅通,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人留下照顾王爷吧。”
小厮和丫鬟面面相觑,之前对她心生芥蒂,但自从她救回了南谨辰的一条命后,对她渐渐放下了警惕,态度也有了转变。“楚姑娘,刚才大夫把脉,说王爷高烧不退,需要不断给王爷用清水擦拭身子,还有时刻为他喝药,那便有劳您了。”其中一个丫鬟上前对她叮嘱后,便和所有人离开房间。
瞬间房间只剩楚柠和昏迷不醒的南谨辰。
“这叫什么事嘛。”楚柠便将食案朝桌上一放,走到床前,见南谨辰清瘦了许多,估计是高烧的原因,嘴里一直不停的胡言乱语,眉头一直紧蹙。她随即伸手放在他额头上,撇了撇嘴,“也好,烧成傻子最好。”
说话间,便从面盆里捞起锦帕,用手拧干,覆在南谨辰的额头上,然后掀开被子,见他全身被汗水浸透,边骂边为他解开衣衫,胸口上的那五道血痕虽然已成为红色,兴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又加上身体状况不稳定,伤口有些发炎的症状。
“南谨辰,我楚柠是不是欠你的啊,先是保护你,又是替你疗伤,现在又让我照顾病入膏肓的你,凭什么啊?”楚柠气的两手叉腰又气又憋屈。
这时,南谨辰微微睁开眼,看见楚柠那一刻,虽然虚弱无力,可还是冷言冷语道:“滚……滚出去,本王不需要你照顾。”楚柠不屑一笑,“你以为我愿意照顾你啊。”说着,她便随手拿起桌上的药膏和纱布,顺势坐到床边,用指尖沾了一点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他伤口上,动作没有半分轻柔,而是故意压重。
瞧南谨辰忍着疼痛的表情,心中顿时闪过一丝爽感。“给、本、王、出、去”南谨辰强压着怒火一字一顿道。
楚柠懒得搭理,继续涂抹后,便为他包扎好伤口,系的那个结好似难看,眉眼间似乎浸着淡淡的笑意,她忽然很享受这种感觉,南谨辰越讨厌她,但对她没有一点办法。
紧接着,便端起一碗粥,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南谨辰反感地侧过头,双眼微闭,胸口深深起伏了两下,不搭理楚柠。
“不吃是吧,好!”楚柠便直接靠在床柱上,翘起二郎腿,将一勺粥送进自己嘴里,蓦得瞪大眼,“王府连粥做的都这般入味啊,好吃,好吃。”南谨辰继续没有搭理她。
很快,楚柠吃光了饭菜,还故意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便笑道:“这世间最傻的人,就是在为不该执着的人与事上,去摧残自己的身体。”
南谨辰仍旧侧过脸,双眼紧闭,不愿看见她。
楚柠一笑而过,并没有想就此离开,而是眼尖瞧见书架上放着一坛酒。这才想起来这里已经好久没有痛快的喝酒了,便没有征求南谨辰同意,当即拿了下来,随手打开坛塞,一股清纯的幽香溢出,暖人心房。
“好香啊!”说着她迫不及待地坐到桌前,立马斟了一杯酒,一饮而下。香醇的酒味攸然滑过舌尖,润润地过喉,滑滑嗓,暖暖地浮动间,悄悄地潜进血脉中。“当真是美酒啊……”
此时的南谨辰已心如死灰,也许对他来说就这么死了,也许是一种解脱,这样他就能化成游魂去找他心爱的云莞,现在无论楚柠做什么,说什么,他也不愿多言。
夜色如墨
楚柠不光喝酒,而且继续在他房间用晚饭,故意让厨房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她便自顾自的吃喝。不过时时为南谨辰换额头上的帕子,可被南谨辰一把扯下来,喂的药,他也不喝。
楚柠也不恼,他扔一次帕子,便继续换上新帕子,直到他懒得再取下。
“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这药不喝?”楚柠将汤勺递到他嘴边,南谨慎仍然侧过头,双眼紧闭,像个倔强的少年。“算了,没耐心了。”楚柠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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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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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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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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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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