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可以慢点捡起来,但仇恨是绝对不能忘的。
原主母亲为何而死,她的同胞兄长为何连长成人的机会都没有,这笔账江晚宁记得清清楚楚,一辈子都不会忘。
既然不能杀他们,那收点利息还是可以的。
江晚宁想了想招呼两个丫鬟附耳前来。
正当她小声说着自己的计划时,房门一下被人推开,江俏俏咋咋呼呼的走了进来。
“大姐姐,走,今晚你跟我睡去,今晚姐夫不在,你这屋前后又都空了,安静的都渗人。”
屋里的人适才都认真听江晚宁的计划,冷不丁的被人打断皆唬了一条,神色各异的看着破门而入的江俏俏。
江俏俏咋呼完后才发现气氛不太对,她定在原地讪讪笑着:“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来的正是时候。”江晚宁冲着她招招手,“有个好玩的事儿要不要玩一下?!”
“要要!”
出来两天了,江俏俏正无聊着,听到有好玩的自然不肯再挪动半步。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江浩文和江鸿远对江晚宁做什么,她都会选择正面应战。
并且她会在一次次的进攻中不断反击对方,让那父子俩知道,想要对付她,没那么容易!
但若是一直被动者出招也无趣,既然他们主动了那么久,也该她主动一回了。
一刻钟后,江俏俏派喜春去给白氏传话,说她今晚要在江晚宁房间陪大姐姐睡觉。
她两感情一向不错,白氏对江晚宁三番两次的救江俏俏和自己心存感激,同时也相信江晚宁的能力,相信江俏俏和她在一起是安全的。
所以也没说什么,给江浩文随口说了一句后,带着江泰祥安歇了。
半个时辰后,江晚宁房间里的灯熄灭,整个感业寺逐渐陷入一片黑暗和安眠。
只有每隔一个时辰的打更沙弥在寺院里转悠。
就在丑时的更鼓敲响后没多久,一道白影从江鸿远安歇的房外飘过。
紧接着便是一阵沙沙声在窗外响起。
那声音不大,就像是人的手在扣窗子上的宣纸,轻轻的,麻麻的,透过宣纸挠在人耳,挠在人心。
“谁啊。”江鸿远的守夜小厮阿兴被细微的声音吵的抬起了头。
窗外无人,只有斑驳的树枝影子在随风晃悠。wWW.ΧìǔΜЬ.CǒΜ
阿兴狐疑地盯着树影看了几眼,嘟囔道:“这树枝太长都打到窗户了,该让寺庙的人修剪了。”
说罢他迷瞪着眼重新靠在床榻边上睡觉。
刚一要入睡,耳边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扣窗棱的声音。
这次阿兴睁开眼,却见窗外一团白影来回飘荡徘徊着。
他登时惊醒了过来,拿出怀里的火折子朝窗户那里走去:“谁?!是谁在哪里装神弄鬼!”
外边白影瞬间不见,阿兴壮着胆猛地推开窗户,外边什么都没有。
“呼~~”他松了一口气,自顾自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真是自己吓自己,这里是寺庙,有佛祖有菩萨,怎么可能会有些稀奇古怪的。”
他边说边把窗户关住。
就在他关好窗户,转身走向床榻的瞬间,他的余光瞥见一道白影从窗户外再度飘去。
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冷汗在头皮渗出,阿兴僵着身子大声喊道:“是谁在玩!?这里是佛门重地小心佛祖收了你!”
说着他大声念着阿弥陀佛,一鼓作气扭头开窗。
窗外依旧无人,只有不管摇曳的树枝。
“眼花,一定是眼花。”阿兴说着,却感觉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
甫一转身,一大团白影从他眼前飘过,消失在房里黑暗处。
“江鸿远,还我命来……”
“江鸿远……”
“我死的好冤……”
“我不想上吊自尽的……”
断断续续的男子声在房间角落响起,阿兴彻底不淡定起来。
他把手里的火折子往白影消失的地方一扔,尖叫着跑到床榻边:“少爷!少爷!”
江鸿远早先被他的喊声吵得有点醒了,但并未完全苏醒,现下被他完全晃醒,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怎么了,已经天亮了吗。”
阿兴哆哆嗦嗦的抱着江鸿远的胳膊,把头看向床榻里面的墙壁上,伸手指着身后:“少爷有东西……”
“什么东西。”
阿兴磕磕巴巴,“江、江鹏飞的声音,还有江、江修强的声音……”
“他们说他们不想上吊……”
江鸿远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
他伸手在阿兴头上拍了一把:“说什么呢!”
阿兴闭上眼缓缓扭过头,‘看着’前方:“真的有,少爷真的有!”
江鸿远见他这副样子,径直走到桌子中央把蜡烛点燃,昏黄的烛光把整个屋子照亮。
“睁开眼睛!”
阿兴觉察到光线,这才敢把眼睛睁开。
“你刚才说你看到了什么?!”江鸿远忍住心底的脾气问道,“最好不要骗本少爷,不然后果会比你看到鬼了更可怕。”
今日白天的计划失败让他受挫十足,他现在心里全是邪火,一点就炸。
“少爷就在这里,才开始在窗子外边,后来在这里最后跑到门那边最黑的地方了。”阿兴按照自己看到的白影轨迹演示了一遍。
“真的是江鹏飞父子俩的声音。”
前段时间江鸿远与江鹏飞父子两接触时,都是阿兴陪伴在身侧的,所以对他们父子二人的声音并不陌生。
江鸿远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压着怒气:“哪儿,在哪儿?!”
“怎么不见了。”阿兴都要哭了,他把屋子里都找了一遍,还是不见人。
江鸿远顺手操起挑蚊帐的杖杆,在桌上磕了磕:“自己过来挨打。”
阿兴哭丧着脸,慢吞吞往江鸿远身边挪,嘴里依然辩解着:“少爷真的有,奴才怎么敢骗你呢……”
就在他快要走到江鸿远身边时,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江鸿远身后,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白,不断哆嗦着:
“鬼!鬼啊!”
他喊着二话不说推开门跑出了屋子。
江鸿远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什么都没有。
还没等他坐稳,被阿兴推开的门忽的自己关住,桌上的烛火晃动了几下,熄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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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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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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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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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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