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表示理解:“佩姑放心,此前我在府里的时候多亏祖母照拂才能有口吃的活下来,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祖母周全。”
“诶,老奴是打心底的心疼那个孩子,可是个男娃娃呢,江府正儿八经的第一个长孙的,您说若老夫人知道哪里承受得了的。”佩姑说着又抹起眼泪来。
她一辈子没有嫁人生子,心底对孩子是极度渴望的。
江晚宁见她这般知道她是真心为那个未谋面的哥哥感到痛心,心里有些心疼佩姑也很不是滋味。
“佩姑,我心里还有些疑问。”江晚宁皱着眉道,“一个产妇哪怕是难产应该也能知道自己生了几个孩子罢,我母亲她醒过来后就没有问吗。”
“还有,此前府医给母亲把平安脉时没有觉察到双生子的脉象吗,就没有给母亲和江浩文说吗,双生子的脉象哪怕是医术一般的人也能探出来的。”
佩姑听到这些问题后,眼里全然迷惑:“这个老奴没细想过,只记得当时为原夫人把脉的就是一直为府里女眷把平安脉的府医,整个孕期也没听起府医和原夫人提起过双生子的事。”
“后来原夫人出了月子后,这府医老家出了事,带着妻儿回乡下老家去了,此后再没见过。”
江晚宁低下头看着面前茶杯,里面一枚茶叶在水中上下浮沉,她叹道:“估计这府医早就被刘丹梅收买了罢,所以即使诊断出了双生子的脉象也不会给任何人说。”
不然,怀有双生子这样大的喜事,一般的女子都会按捺不住会分享给自己的夫君的。
“大小姐分析的透彻。”佩姑夸赞道,“只是为何原夫人一直没问,这老奴也不知道,许是现夫人安抚了罢。”
“嗯,以当时的那种情况刘丹梅确实能做到一手遮天。”
哪怕当时母亲有怀疑,也只会在心里嘀咕,而且当时那个孩子已经死了,为了保护她仅剩下的女儿,她也会对着刘丹梅虚与委蛇。
已经确认刘丹梅是溺死哥哥的凶手,后来的那场大火的纵火犯是不是她已经不重要了。
佩姑重重叹气:“这些年刘丹梅在相府里荣宠多年,若不是她私挪库房的事被揭发出来,恐怕她现在还在把控着相府后院。”
“老奴回回看见她容光焕发的嘴脸总是会想起那个被溺死的孩子来,这世道总归是不公平的,不然也不会让她得意了这些年。”
江晚宁沉声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过是报应来得晚了些而已,有些恶人越是让她尝到高高在上,荣宠备至的滋味,一旦落入尘埃便会越生不如死。”
佩姑婆娑着泪眼看着江晚宁道:“大小姐你可要报仇?你是准备杀了刘丹梅吗。”
“我不该报仇吗,母亲的性命,哥哥的性命,我这些年所遭受的磨难都是白受的吗。”
似乎是戳中了原主的心痛点,江晚宁此时的心境与原主产生了高度的共情,她的脑海里一帧帧飘过这些年原主在相府里艰苦度日,被刘丹梅苛待被江晚歌戏耍的场景。
一时间心里悲凉,痛苦好似密不透风的海水把她包裹了起来,让她心闷的喘不过气来。
“佩姑放心,我不会杀她们,我会让她们经受我这些年所遭受的一切,让她们尝尝从云端掉落的滋味。”
“刘丹梅以为被夺了后院管理权,被夺了父亲的宠爱就算是地狱了吗,就已经要用跳水来威胁人吗,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让她和江晚歌受苦的还在后头!”
佩姑点点头:“大小姐,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老夫人已经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有些事老奴会看着安排不惊动她老人家的。”
“我先在此谢过佩姑了。”
江晚宁感怀佩姑的无条件支持,和对老夫人身体的维护,以后的一些事情确实不太适合老年人知晓。
送走了佩姑后,江晚宁陷入了沉思,连碧叶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她简单的给碧叶说了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毕竟往后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碧叶是王府的人,见过的勾心斗角多又会些手脚,从客观条件上来讲要比杏儿有用得多。
果然,碧叶对这种事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惊,只是敛目抱拳表示自己的衷心,会为江晚宁做一些她不愿意直面的,脏了手的事情。
在房里枯坐到戊时,江晚宁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带任何人,只身回到了相府。
一路畅通无阻,沿途中遇到的下人们对这位出嫁的大小姐回来相府已见怪不怪,毕竟这里是人家娘家。
现在掌管着后院的白姨娘对这位大小姐也没敌意,他们这些下人犯不着自己上去找不痛快。
红梅苑,刘丹梅现在住的地方,昨天她自己跳水被救上来后,说是心里害怕便让江晚歌陪着她一起,因此这母女二人这些天一同住在这里。
江晚宁边走边在脑海里想着上辈子都接触多那些药物,能让人保持清醒的意识和感知疼痛的身体,同时还无法动弹。
她这样想着从意识里变出几支针剂来,紧紧攥在手心里。
红梅苑的寝房里,银烛燃烧着,刘丹梅正坐在桌边唉声叹气,她今日已经用了各种方法让丫鬟去请江浩文过来,奈何江浩文一直推脱着公务繁忙不肯见她。
“歌儿,一哭二闹三上吊,母亲连最后落水的法子都已经用了,怎么还是不管用。当时你父亲分明已经动摇了的,都要留宿了的,怎的又……”
江晚歌这两天听腻了刘丹梅的抱怨,挑唇道:“女儿也没法子了,不过母亲您要这样想,昨日父亲宿在书房也没到白氏那里的,许是父亲当真疲累了罢。”m.xiumb.com
“不过昨个儿江晚宁拉着父亲说了好一阵子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刘丹梅竖起眉:“定然如此,一定是江晚宁对他说了些什么挑拨离间的话!”
不然一个脱了衣服马上就要上阵的男人怎会突然没了兴致恢复平静了呢。
江晚宁听到此处,抬手拍开房门,看着屋内的人冷笑道:“就是我劝父亲远离你这毒妇的,你有意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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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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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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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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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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