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惊悚游戏公测中[无限]>第 74 章 第 74 章
  离开小院的范围,即便陈贺再不情愿,最终还是把沙棠给放了下来,即便如此委屈,还是收获到了一个爱的暴揍拳。

  在沙棠的带领下,两人来到昨天的那个小门。沙棠以为来这里后会看到一地狼藉,毕竟那女尸当时是直接破门而出的。

  真正到了地方,却远不是如此,没有撞倒的围墙,小门依旧在,就连地上的花草都规规整整,昨天他搬运用来垫脚的石头也好好的放在原本的位置,仿佛那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他的一个梦。

  沙棠眯了眯眼,走近观察,这才发现那天的痕迹其实还是有残留的。

  比起之前残破腐朽的小门,这扇门虽然看着也颇为陈旧,上面同样附着青苔,但是衔接的地方有打磨的痕迹,显然是重新安装的门,旁边围墙上的苔藓的接口不自然,仔细看就会发现有断层。

  见状沙棠放下心来,他对自己的记忆力一直很有信心,然而今天发现自己竟然失忆过,而自己毫无察觉,现下又看到这样的情景,别说是记忆力,他都快对自己的脑子产生质疑了。

  "没错,就是这里了!"沙棠非常肯定。

  陈贺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他的指尖刚刚触上门板,就立刻感觉到一股阻力,像是有人在门的另一边抵着门。

  唇角微微上扬,陈贺的眸子里闪过幽光,黑雾状的游龙从指间蜿蜒着盘旋而出,对上沙棠的目光,它幻化出本体的小尾巴甩了甩,以示问好,然后从门缝中钻了进去。

  摘除对恶鬼的意见,游龙确实是很可爱的性格,沙棠好奇问道:"游龙什么时候回来的,它平时是藏在哪里的啊?"

  他每次看到游龙的出场都是从陈贺的手指间,就像是魔术师变魔术似的。

  陈贺将人往自己身边揽了揽,避免一会儿有可能出现的误伤:"我们走过来的时候它就回来了,只是它可以变化形态,变成一把灰,一把沙,基本上很难被察觉到。"

  至于平时藏在哪里……

  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摊在沙棠面前,将食指上的戒指摘下,黑色的宛若藤蔓的纹身出现在沙棠的视线中,想到游龙本体的模样,这纹身看着更像是铃兰和游龙缠绕在一起,或者说,游龙顺着铃兰蜿蜒而上。

  纹身不算很大,那枚戒指又是常见的素圈戒指,恰好遮了个完全。

  沙棠一直以为陈贺这戒指有某种特殊意义,因为从来没见这人摘过,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遮掩纹身用的。

  "这是为了给游龙和铃兰的寄生专门纹上去的,铃兰…你知道的吧?"陈贺自知理亏,问起话来都小心翼翼。

  沙棠点点头,当时那一幕还挺震撼的,哪能轻易忘记,不过……

  "所以,那个给我发小卡片的女人也是你?"沙棠突然想起,同天他还经历了一件诡异的事情,那就是自荐枕席的女服务员,别说,代入陈贺的性格,简直就是本色出演了。

  陈贺:qaq

  沙棠双手抱臂,瞥了眼表情愈发心虚的某人继续道:"那个拉着我去玩的女学生其实也是你吧?"

  这个沙棠不确定,那个女孩子也确实有些古怪,既然都是一天出现的,他也就诈一诈,毕竟这人犯罪前科太多。

  陈贺:qaq???+qaq???

  陈贺很迷惑,他马甲这么多年,为什么在这人面前形同裸|奔,发生了什么?

  看到这表情沙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冷笑了一声:"你其实是开服装厂的吧,马甲还挺多。"

  陈贺心虚且不敢反驳……

  "嘭"手下的门板传来剧烈的碰撞,像是什么东西在撞击,陈贺如蒙大赦,立刻转移话题道:"女尸要出来了,你快做准备!"

  虽然有陈贺在,沙棠是可以躺赢的,但是沙棠并不想,陈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而且他也更希望这人可以强大一点,因为在这个游戏他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他不怕受伤,甚至是死亡,但是他怕护不住沙棠。

  沙棠立刻召唤童话书,趁着前两天在沙家无事,他把童话书召唤出来,目前已经把艾丽娜,匹诺曹,仙度瑞拉和埃微硬币拍成卡片了,也就是说他这次如果能把小青蛙召唤出来,他就可以集齐童话人卡片全集。

  群殴的美梦就在眼前,这么一想,沙棠只觉得美滋滋,终于要摆脱单打独斗的局面了吗!

  比起沙棠的快乐,女尸的情绪就不是那么好了。

  她本来正在陪孩子玩拼图,察觉到有人来她本来是不在意的,结果凑到门边一看,就发现来了个煞神。

  这位煞神肯定是不知道她的,但是她却是早就听说过这位的名儿,恶鬼里最咸鱼但是也是最难缠的。

  平日里大家互不干涉,各过各的日子,这位也不会出门找鬼的麻烦,但是如果不小心惹上了,那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了,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反正至今还没有恶鬼能打得过这位。

  有些级别高的恶鬼躲藏在人群里是很难发现的,这位也一样,然而他此时身上恶鬼的气息全然外露,就像是野狗圈地盘一样,把自己周遭围得密不透风。

  再看他旁边的人,可不就是前两天把自己打成重伤的人,女尸当即就知道大事不好,连忙钻回枯井,准备收拾东西跑路。

  枯井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只有大石头的边缘间隙渗下丝丝缕缕的阳光,恰如其分地照在井底。

  一坨腐肉被砸得稀碎,四分五裂的摊在稀泥上,见到女尸回来,腐肉的位置传出孩子的声音,带着疑惑问道:"阿妈,你怎么了,我们不玩拼图了吗?"

  女尸上前将腐肉胡乱地扒拉在一起,压着声音道:"好了,拼好了,我们快走,有尊煞神上门了!"

  说着话,女尸用块黑漆漆的布将腐肉包进去,打了个结系在自己腰上,这就准备走。

  然而刚刚飘出枯井,就看到一缕黑烟守在井口,见到她还看似非常友好地扭了扭,像是在说hello!

  女尸:"?"

  她想要绕开黑烟,还没走出一步,黑烟的体积瞬间变大,从手指大小变成小臂这般,联想到传闻中煞神身边的游龙,女尸肿胀的脸上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女尸缓缓后退,想要借力冲出去,她以为这疑似游龙的黑烟会阻拦她,所以格外用力,只是她没想到在她即将撞上黑烟身体的瞬间,黑烟让开了。

  不止如此,她还感觉到飘飞的身体在前冲的过程中被什么东西从后面狠狠地踹了一下,本就速度极快的身体瞬间难以控制地往前急射,然后狠狠地撞上了那扇被人连夜抢修的小木门上。

  因为力道太大,木门直接被撞出巨大的裂缝,透过缝隙隐隐能看到外面两个人站在距离木门不远的地方,煞神脸上带着一种得救了的诡异微笑,竟是让女尸冷不丁地抖了一下。

  "你看,我就说女尸来了!"陈贺笑着将破碎的木门拉开,那热情的架势,完全可以配上一句歌词----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沙棠召唤出卡片打印机,大概是这几天他召唤的频率确实是太高,童话人都轮了两轮了,总算是轮到了小青蛙。

  小青蛙刚刚走出通道就看到自家主人拿着照相机给它拍照,立刻就感动住了,连忙摆出一个自认英明神武的姿势让沙棠拍照。

  沙棠按在快门键上的手指顿住,通过打印机的镜头他清晰的看到,小青蛙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上面很时髦地用黑线缝合了块同色的布料,布料上是某人不久前亲笔写下陈贺,还有旁边圆润饱满的爱心。

  沙棠:"……"窒息.jpg

  小青蛙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衣服,接连摆了好几个姿势,对于拍照事业非常投入,丝毫没有发现他面前的两个人面色逐渐古怪。

  陈贺的手轻轻攀附上沙棠的肩膀,像是搓面团一样在人的肩头上反复蹂躏:"你竟然把我的亲笔签名送给了一个只会孤寡的青蛙?"

  声音里明明是带着笑的,但是沙棠很肯定自己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沙棠:"这个我要解释一下,我本来就是帮小青蛙要的!!"

  陈贺闻言有些失望,连带着声音都低落了下去:"我还以为你是自己想要呢,"他凑到人耳朵边,温热的气息挤进沙棠的耳道,带起酥麻的痒意,"我还以为你会缝在内|裤上,亲密无间,一低头就可以看见。"

  沙棠耳尖像是红水涨潮,瞬间将他的耳朵整个都染红了,他将人远远推开,低声骂道:"疯子,你看看场合好吗!"

  一旁被忽视许久,但是被游龙捆住手脚的女尸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你们注意一下场合好吗,我怀疑你们给我开门是为了是把狗骗进来杀!"

  在场的其余人:"……"

  女尸有了存在感,在场的人也都各自收心,沙棠将小青蛙的卡片收好,唤出狙击枪,有了卡片机后他的行动方便了很多,如果需要他可以把童话书其他的人都召唤出来,这让他底气十足。

  虽然他和道具们还需要磨合,但是对他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好的发展了。

  陈贺微微后退,将战场让给沙棠,随着他后退的动作,他的脚下出现了紫色的水一样波澜的脚印,有藤蔓从脚印里钻出,几乎是瞬间疯长,只不过眨眼间就覆盖了地板,又顺着围墙向上生长。

  白色的铃兰花看着温婉又秀气,随着微风轻轻摇晃,如果它的花苞里不要时不时滴出殷红的液体就更符合气质了。

  这是沙棠第二次看到这铃兰花,花草树木都需要漫长的生长过程,虽然花朵会在一夜间开满枝头,但是即便是守了整夜,等待开花的过程也需要极大的耐心。

  所以当他看到铃兰从生长到开花仅仅只是眨眼间,这种无言的震撼,大概也是见证大自然伟力的震撼。

  许是陈贺对沙棠的态度,也有可能是因为陈贺掉马让铃兰没了后顾之忧,看着气势十足的铃兰分出一枝在沙棠的小腿上很是亲昵的蹭了蹭。

  沙棠还来不及反应,旁边的陈贺就已经凑上前,很不爽地拽住企图顺着人小腿往上爬的铃兰:"你别占人便宜,再这样就罚你下场!"

  沙棠:"?"这是从哪看出人家想要占便宜的?

  铃兰:色坯眼里出色坯!!

  看到铃兰的出现,女尸的表情从震惊到麻木再到绝望,本来心里还有一点期盼,希望是自己认错了煞神,结果…这顶流配置没错了。

  陈贺挥了挥手,做出加油的动作:"哥哥你大胆地往前走,妹妹我死追着不回头!"

  沙棠:"……论戏多和骚话还是得你来!"

  看到这架势,女尸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什么,她连忙打断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我认输,别打了!真的!!"

  沙棠诧异回头,女尸的能力他很清楚,难道是因为陈贺的原因?

  女尸怕他不信,立刻举起双手说出原因:"我前两天被你一枪崩到了脑袋重伤未愈,你再来,我也打不过你,更何况还有陈老大在。"

  说到这里,女尸偷偷觑了眼站在沙棠旁边的男人,如果不是气场和配置,她遇到这个人绝对不会认出他的身份,毕竟在传说中陈老大是一个绝世好样貌,这身皮囊看上去实属普通了。

  沙棠有瞬间的窃喜,对于自己那天计谋的成功,他一直以为自己那天是输得彻底,原来女尸竟然是重伤吗,然而欢喜后他又有些茫然:"这…认输了,那咋办?"

  如果女尸不认输,沙棠还能打一架,然后看系统会不会判定隐藏任务啥的,但是现在人家认输了,系统也没有提示,那这个这么办?

  陈贺也皱起了眉头,他想了想对着女尸说道:"不准认输,让他打一顿。"

  女尸:"???你们这是鞭尸!"惨无人道,毫无人性!

  闻言沙棠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是啊,可不就是鞭尸吗,如果这女尸恶劣一点,最好是想要杀他,他还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杀回去,但是现在人家现在态度良好,他还真是有点没法下手。

  按照以往隐藏任务出现的惯例,一般得完成任务,例如了结鬼怪的恩怨,或者是鬼怪死亡。

  "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者是解不开的心结吗?也许我们可以帮你完成?"

  女尸一脸茫然,话题跳跃也太大了点,刚刚还在喊打喊杀,怎么突然就成圣诞老人了?

  眼见煞神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差,女尸不敢再沉默:"有…有吧,"见人期待地看过来,女尸更紧张了,"就…就我…我想杀一个人。"

  大概是说出了最艰难的一句话,后面的话女尸说得就顺畅多了,"你们如果真像帮我的话,就杀了张泽润。"

  张泽润就是这座宅院的主人张师长,沙棠在来之前做过调查,只是至今还没见过人而已。

  沙棠双手环胸,沉吟道:"你为什么不杀,你的实力杀个人应该可以的吧,你和那人什么关系?"

  这女尸藏在枯井里,根据鬼怪出没定律,说明她的死亡地点是枯井,有可能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也有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或者被逼跳下去的,不过他比较倾向于是后者。

  自杀的很难形成这么浓重的怨气,而且这小木门和围墙在他们离开后明显是有人为修理的痕迹,看木门刻意营造的腐朽,和企图强行衔接的苔藓,说明那人企图粉饰太平,并不想被人发现这木门后的真相。

  现下她又想要杀张师长,他也就可以合理的怀疑那个人就是张师长。

  "我杀不了他,我和他之间有骨血的羁绊,我杀不了他……"女尸似是被触动到最敏感的神经,突然就激动起来,脸上的浮肿剧烈的颤动着,像是装了水的气球。

  "你…是张师长的女儿?"虽然沙棠不爱出门,但是他身边有林婶和赵男,一个上了年纪的和一个爱八卦的,两人凑在一起天天给他轮播南江新闻。

  之前他隐约间听到赵男提过张师长,说他的女儿跳井自杀了,结合这女尸的说法,不难得出这样的猜测。

  女尸冷笑,恶狠狠道:"谁是那个畜生的女儿,恶心!"

  大概是为了表达自己心里的愤恨,她还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但是已经死了的她那里还有口水这种东西,硬生生吐出一口色泽偏黑的泛着恶臭的血水。

  沙棠:"……"

  "你先说下你们的恩怨吧,不然我也没法帮你…"为了避免女尸的隐瞒,沙棠又补充道:"我不仅不会帮你,我还会杀了你来完成我的任务。"

  女尸:"……"

  女尸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其实打心底里,她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一会她报仇的机会,如果只有这个眼尾带着泪痣的男人她还会犹豫,并不是这个人的能力不行,但是想要对付那个恶心的人就不太够看。

  但是…她看了眼对面悠哉拨弄别人头发,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的陈贺,心里的底气立刻拉满,有这个煞神在,她的复仇怎么可能失败!

  "张泽润确实是我血缘上的父亲,我母亲生下我后没两年就去世了,我是张泽润亲手带大的,他对我很好,非常好……"女尸说到这顿了一下,沙棠看到她脸上浮肿的肉块再次颤抖起来。

  "你们大概是听说过我投井自杀的传闻吧?"见沙棠点头,女尸继续道:"我从十岁开始就被那个畜生侵犯,那会儿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从十岁到十八岁,我堕胎四次,他说他很爱我,超越了亲情和爱情。"

  "我其实分不清所谓的亲情和爱情,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但是那畜生说多了,我也就真的以为那是超越亲情和爱情的第四种感情了,直到三年前,他把我送给了别人,为了他的事业,他的荣誉。"

  女尸将腰带上缠着的布包解下,当着两人的面打开,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瞬间散开,沙棠正要捂鼻子就被一只大手盖住了口鼻。

  他偏头看去,是陈贺,他的脸黑得不像样,显然也被这味道熏得难受,他一手捂着自己,一手给沙棠捂着。

  本来看到沙棠的动作,觉得自家小宝被嫌弃想要发飙的女鬼看到陈贺阴沉的面色,差点爆发的脾气顿时蔫了。她连忙将布包重新包起来,那恶臭顿时淡了不少,虽然还是有味道,但是不至于像刚才那样男默女泪辣眼睛。

  "这是我的小宝,也是我最后一个孩子,说起来这个孩子也是那个畜生的,我被他送给别人当姨太太,但是他仍旧不肯放过我,隔三差五地就会来寻我,然后我就有了小宝。"

  女尸有些嘲讽地笑了笑:"畜生自以为做的隐蔽,其实那个人根本没碰过我,这件事常府的人都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嫁过去的那个人叫什么,所以我偷腥的事情立刻在常府传遍了。"

  "那个人知道后也很愤怒,他逼问我孩子是谁的,我如实回答了,不过没人相信我,因为畜生在别人眼里是个爱女如命的慈父,不过说的人多了自然也就会有人怀疑,畜生为了自己的名声就把我推进了这口井。"

  "他怕我回来找他报仇,也怕我去地府后告状坏了他的福报,所以找人把井封了,把我镇压在枯井里,我死的时候揣着三个月大的小宝,一尸两命。"

  女尸说的平淡,除了刚开始时波动的情绪外,她几乎可以说是非常冷淡,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就一个愿望,你们把他杀了,也丢进这井里,我在这里待的好无聊,好寂寞,小宝也没有见过父亲,我只有这一个愿望。"

  像是想要得到重视的孩子,女尸再次重复她的愿望。

  与此同时,沙棠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

  拿出手机,点开信息,他们’苦苦寻觅’的隐藏任务来了----

  "幸运的求生者,恭喜您触发隐藏任务,"阖家团圆",任务提示:我爱着那个男人,爱到无法离开他,我们有了孩子,我想要和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任务要求:完成张静弦的心愿。"

  "任务奖励:任务点数200点,生命值+10"

  沙棠惊了,任务点数200???他哪里见过这种排面,他抖了抖手,看向陈贺:"张师长是npc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沙棠更惊了,这个游戏里的npc算是活在食物链最底层的存在,但是杀这样的存在,竟然给200个任务点数???

  他把任务内容再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附加条件,又和女尸张静弦确认了一遍,不得不相信,这个任务就是这么简单且富有。

  虽然他并不想杀人,但是张师长这种人一听就是人渣,不是,是npc渣,是数据渣,怎么能称作人呢。

  得到了任务,两人也不想和女尸再搅和,主要还是太臭了,那股腐臭始终若有若无地在他们身边漂浮,简直无法忍受,等两人走出张师长家才勉强觉得重获新生。

  因为张师长不在家,所以两人只能等下一次再来。

  "你有没有觉得她很像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沙棠上了陈贺的车,一遍系安全带一边问道。

  其实一开始他没觉得的,那女尸说话的时候实在是太平淡的,直到他看到任务提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那是什么?"陈贺关上车门,颇有些惋惜地看着沙棠手上的安全带,他本来想上车帮他系的,结果这人怎么手速这么快!

  沙棠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

  沙棠本来是蛮惊讶的,但是想想这人的性格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都不太关心,而且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也确实是有些人的知识盲区,这么一想就又不奇怪了。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一种疾病,简单来说就是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

  陈贺了然地点头,回复沙棠之前地问题:"那确实挺像的,这么个渣滓竟然还想做吉祥三宝一家人,挺有意思的。"

  这个问题没什么讨论的意义,毕竟这是别人…别鬼的私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多劝一句那都是多管闲事,他们只需要做一个无情的杀手就够了。

  沙棠就着这个任务的奖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200个任务点数真的是惊到他了,仿佛是一个叫花子突然捡到张中三千万的彩票。

  陈贺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看着后视镜,他淡淡道:"这个游戏的运作机制是什么你知道吗?"

  沙棠好奇:"什么?"

  "恐惧与绝望,当一个玩家失去了对这个阶段的恐惧,那系统就会加剧任务的进度,将玩家带入新的恐惧中去。"这个答案很少有人知道,即便是陈贺也是在无数次试错中确认的。

  这个答案让沙棠愣了愣,这是一个想不到但是说出来后就会觉得非常有道理的答案,他又问道:"那新的恐惧…指的是什么?"

  "记得我说的排行榜吧…自古都说人心难测,人性复杂,当你不在恐惧鬼怪的时候,就会把你投放到人与人的战场上,你永远不知道捅你刀的人会是谁,也许是你的朋友,也许是你的爱人,这是排行榜三月一开的原因。"

  "为了控制恐惧,系统会根据玩家的状态调整进度,当你获得的分数和付出不成比例,就说明你被系统盯上了,系统会把你送上排行榜,让你体验众叛亲离,人人诛杀的滋味。"

  沙棠默然,在大多数游戏中排行榜都是荣誉的象征,这个游戏的排行榜其实也是,任务点数和道具决定了这个人的实力足以上榜,只是随之而来的是玩家的贪婪。

  临走前,陈贺给张师长家的门童塞了点钱,说自己要拜会张师长,如果师长回家了请务必电联,小门童自然不会和钱过不去,而且这陈家和张家本来也就是世交,关系好着呢,他这钱拿着就安心。

  因为留的是陈家的电话,所以沙棠就跟着陈贺回了家。

  排除失去记忆的阶段,他认识这人一段时间了还真是第一次来陈家。陈家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还以为陈贺的身份作为留学归国的西洋医生,陈家应该是蛮欧式的建筑风格。

  陈家位于南江西城区,这边地广人稀,算不上发达地区,但是因为地多就被很多权贵豪绅买下盖庄园,别墅,所以也可以说是南江的富人区之一。

  这边的房子建筑风格都各不相同,其中以陈家最为独特,远远看去,陈家是占地面积最大的一户人家,前面圈了很大的院子,种着郁郁葱葱的树木,若不是大门口挂着陈家的牌匾,他都以为这是个公园。

  走进去后能看到住宅,这个时候的房屋风格多是中式或者欧式,而陈家是一栋又一栋的小别墅,看着跟条商业街似的,砖墙建筑,尖尖的屋顶,墙刷成奶白色,配着墨绿色的门窗,十分小巧精致。

  每栋小别墅的门匾上都刻着不同的人名,走到第三栋沙棠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陈晓楠"。

  沙棠挑眉,这个女孩子还是他初来乍到时认识的,统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也没有联系过他,如果不是在这看到这个名字,他都忘记有这么个人了。

  随着两人的走近,有仆人上前问候,沙棠随着陈贺走到最里面的别墅,四四方方的木质门匾上刻着陈贺两个字。m.xiumb.com

  进屋后里面的空间也不算大,和现实世界的复式小别墅差不多,一百平出头,一室一厅一卫的格局,二楼的阁楼做成了杂物间和阳光房。

  布置简约大气,多是木质结构,阳光穿过落地窗照进来,淡淡的木香在屋内荡漾,是让人很舒服的风格。

  比起这个时代水平参差不齐的审美,陈贺家的风格可以说是一枝独秀了。

  "你要吃什么,我让厨房送过来,可以点菜。"

  屋子里收拾得很整洁就像是没有人居住似的,如果不是看到衣柜里有衣服,很多都是他见过的,沙棠会觉得这是某家酒店。

  沙棠摇摇头,让陈贺随意,他没有在别人家点菜的习惯,感觉很不礼貌。

  陈贺点点头,就自作主张让管家安排一桌川菜席,见沙棠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想起在沙棠那里吃火锅地惨痛经历,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又补充道:"再上几道淡口菜,不要辣的。"

  放下电话,沙棠正想嘲笑他几句,没想到陈贺旁若无人地就开始脱衣服。

  沙棠顿时说话都不利落了:"你你你,你在干嘛!"

  陈贺挑眉,似是意识到沙棠在想什么,他微微附身凑近想歪了的某人,声音故意压低,透出几分沙哑:"我想。"

  沙棠:"???"

  冷漠又无情地推开又要浪上天的某人,沙棠反应过来这人是想换衣服,他走到窗边面朝窗外站着,等人换好衣服再转过来。

  陈贺暗暗啧了一声,多好的机会,但凡他身上没有伤,可恶,今天都多少次了,就因为这个伤!

  凉风微拂过撩起窗边男人耳侧的头发,隐约露出通红的耳尖,宛若九月的红枫。

  大概是房子的格局原因,仆人多是在别墅外的仆人间,小别墅里并没有安排仆人,这样的环境沙棠反而要更适应一点,就像是回到了现实世界似的。

  "说起来,好久没见过晓楠了。"安静的空气容易尴尬,至少沙棠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就着刚才想问的问题聊了起来。

  陈贺身上有伤不能洗澡,但是他又觉得身上腻得难受,干脆用湿毛巾擦一擦,闻言他警惕顿生,沙棠可不是这么喜欢关系别人的人。

  "你问她干嘛?"这人没啥心思最好,但如果这人真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他就得及时灭火了。

  沙棠没听出他话里的隐含之意,笑着说到:"刚刚过来看到她名字了就想着问问她最近如何。"

  陈贺闻言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他有些愉快地回复:"挺好的,被陈家的老爷子送出去读书去了。"

  他把毛巾随意地丢进水盆里,找出一件衬衫穿上。陈贺没说的是目前在陈家是他说了算。

  "出去?是说出国吗?"沙棠有些惊讶地回头,想起这人还在换衣服连忙想要转回去,却被人按住了脑袋。

  "对,我换好了,你过来坐,这房子好歹也有一百多平,没必要守着窗子,"说着陈贺将人拉到沙发上坐着。

  虽然在现实世界的民国时期出国留学也很常见,但是女性还是偏少数,毕竟女性的安全是很难受到保障的事情,而且陈晓楠那样更不想是可以出国的人,她似乎连英文都不怎么会说。

  不过这毕竟是游戏,也不能真的和现实世界相比。

  "我发现你这屋子还真是收拾得没有一点痕迹诶!"沙棠抬头再次打量这屋子,不管看几次,这屋子都丝毫找不出陈贺生活过的痕迹。

  陈贺倒水的手微微一顿,水流声突兀的停止,引得沙棠不自觉转过视线去,"嗯,我不喜欢留下痕迹,也不能留……具体的原因不能说。"

  如果是以前沙棠遇到这种什么都不能说,神神秘秘的人他肯定会退避三舍,远远绕开,不是这种人不好,而是这种人一定程度上意味着数不尽的麻烦。

  简单的人哪有那么多不能说,现下沙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关于这个人的事情,但是他却有了等这人主动说出来的耐心,大概是这人确实帮了自己不少得缘故吧。

  沙棠结果陈贺递过来的水,仰头喝了一口,借着这个动作掩饰自己不自然的表情。

  两人吃了晚饭后,因为是冬天的缘故,天色已经黑了,眼看门童还没有打电话过来,沙棠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虽然陈贺明里暗里的在暗示他可以留下来睡。

  家里有kingsize的大床,有舒适的沙发,有貌美如花的陪|睡,最不济还有客房,多重选择多重福利,任他挑选,沙棠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

  这不叫貌美如花的陪|睡,明明就是狼子野心的陪|睡,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睡觉睡到半夜被人开门的惊魂时间,那事儿想起来沙棠都还想暴打这人一顿。

  两人纠纠缠缠,主要是陈贺单方面纠缠半晌,沙棠人都走到门口了,屋里的电话响了。两人对视一眼,陈贺迅速道:"肯定是门童的电话,平时没人给我打电话,还是这个点!"

  沙棠:"?"他也没觉得会是其他人打电话啊,这人说话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陈贺接起电话,果然是张师长家门家的电话,不过不是门童,是张师长本人,张师长到家后,听说陈贺今天来了府上,还留言说要上面拜会,立刻打了个电话过来。

  张师长本身是官,确切说个兵痞子,养兵就得花钱,所以他和南江的各位富豪关系都很好,就是指望着富豪们时不时拔毛赞助一下他的军图,这其中最甚就是陈家。

  陈老爷子如今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是这位少爷在处理,所以张师长直接从陈家老爷子的挚友自降辈分和陈贺称兄道弟上了。

  只是年龄放在这里,难免有代沟,不管他怎么示好讨好,这陈家的少爷就是很难相处,时间久了他也就有些心灰意冷,没想到时隔半年这人竟然又再次上门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陈贺这才说明来意,和张师长说明天想要去府上,他没说是什么事,但是张师长最近局势有些紧张,他正在招兵,不管这人为啥而来,他都十分欢迎。

  挂了电话,陈贺拿上围巾给沙棠仔细地裹上,确保没有地方漏风这才带着人出门。

  沙棠有些好奇没在意自己被人拉着手,大概是这人动手动脚的次数太多,他都快习惯了。

  "不是约好了明天去吗?"

  "明天再去那不是给人递把柄吗?虽然这游戏里的警官没啥用,但是很啰嗦也很难缠,今天把他解决了,明天我们还可以空出时间来约会呢!"陈贺一脸美滋滋,笑得格外开怀。

  沙棠抽回自己的手,快步上车:"做梦吧你,明天我要睡懒觉,不出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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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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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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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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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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