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敲了好几下门你好像没有听见。”
许糖低头看着自己的睡衣,庆幸这是冬天穿的还比较多。随手抄起手边的抱枕就朝谢嘉树砸了过去,“谢嘉树你这个大猪蹄子。”
她关了和崔闹的视频,隔绝了崔闹在那边的气冲冲。
谢嘉树没有躲,伸出手接过了抱枕,向前几步把它放在了沙发上。“是我不对。”谢嘉树为他进入房间道歉,却像是嘴上说说,下次还敢的样子。
许糖深呼吸一下,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和这种人计较。
今天她和刘婆婆在集市逛了好久,中午在外面吃了一些苏城的特色美食后才慢悠悠回来。谢嘉树还没走,似乎一直是早上的姿势和位置。
身上落了层雪,有些结了冰。
刘婆婆有些心软,让他进来喝了杯热茶。只是在许糖去泡茶的时候不知道谢嘉树和刘婆婆说了什么,最终刘婆婆同意他在这里住下,和她们一起过年。
许糖想到这里就有些生气,她打算不理谢嘉树了。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熊宝宝,玩起了手机。
谢嘉树很没用自觉的走了进来,只是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静静站在了一边。“你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许糖头也没抬,“想你赶紧离开这。”
“……糖糖。”谢嘉树似乎有些无奈。
许糖没有动作,就当作没有听见。她不知道这样的发展从何而来,又会走向何处。但是她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只要好好活着就好。哦,她还可以和漂亮的小哥哥做朋友。想到这些令人开心的事情,许糖的心情就很好。
“许糖,我的话从来都说的很清楚,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谢嘉树站到了许糖的身后,弯下腰在许糖的耳侧低低说道。
许糖被暖暖的气息拂过,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引得谢嘉树沉沉笑,那种笑是从内而外,清风明月般。
毫无疑问,露出了笑意的谢嘉树是帅的,内敛而又肆意,是这个世界的王者。
雪夜很亮,从屋外打进来的月光落在了阳台,落在了他们身上。屋内的灯似乎暗淡了下来,唯有那月光最佳。
许糖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出了房间。在下楼梯的转角捂住了脸庞,热热的。
楼下刘婆婆在整理今天买的东西。
都是一些过年要用的东西,因为人少,所以只是种类多,每一份的量都不大。刘婆婆坚持要自己准备这些东西,她说,这是她大半辈子一直要做下去的事情,就像当年一家人都在的时候一样。
“丫头怎么下来了?”
许糖接过刘婆婆手里的东西,帮她放好,“下来看看婆婆,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哎,这才多早,再说了,过年一年只有一次嘛,忙一些也没什么的。”刘婆婆把最后一件东西放进储物柜,开始擦拭桌面。又指了指旁边的药材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植物,说道:“喏,那就是我老婆子准备给丫头染头发的,保证让你满意。”
刘婆婆和许糖在厨房里笑笑闹闹,说了好一会话。二楼的谢嘉树一直在看着,手指下意识摩挲着木雕的栏杆。神色如常,只有眼里的点点笑意有着温度。ωωω.χΙυΜЬ.Cǒm
想着下午公司传来的消息,谢嘉树眯了眯眼。
他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收网,一个不剩。”
打下这几个字的时候,谢嘉树不是没有犹豫过。他在想,要不要放过许家,放过那些没有眼色的东西。可是在看到这静谧温馨的生活时,他内心的野兽却怎么也按耐不住,明明他也可以一直这样的。
明明,他也可以拥有这样的生活。
可是,不没有可是。今天是今天,现在是现在,他想要的都会得到,每一个都会得到。
————
萧音虽然伤的很重,但是恢复的很好。等到过年的时候或许可以出院,回家休息。只是这个提议被崔闹狠狠打断。
“医生说虽然是可以,但是尽量还是不要。你是没听懂吗,还是故意找事,这个时候闹什么出院。”崔闹气鼓鼓地看着萧音。
萧音靠着枕头坐了起来,满脸的无奈。“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这大过年的在医院干什么。”
崔闹说什么也不听萧音的话,甚至有些生气,憋着一股劲不理萧音。直到中午萧父萧母来送饭的时候,崔闹才勉强理一理萧音。
萧母发现两个人之间的别扭,佯装不高兴的凶萧音,“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那么让人不放心。闹闹大清早就赶过来照顾你,你倒好,还惹人家小姑娘生气,你这孩子……”
看着萧母愤怒到想要教训萧音的样子,崔闹赶忙拦住了萧母,解释萧音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她不同意萧音非要提前出院。
“阿姨,虽然说大过年的在医院不是很好,可是我们都是什么世纪里,哪能还这么迷信。学长非不听,闹着要出去,一点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崔闹垂着头,声音满是不赞成。
萧父萧母一听就明白了是什么回事,二老也是二话没说就否决了萧音的想法,让他老老实实在医院待着,直到身体完全康复。
萧音一听就不乐意了,瞪着崔闹就说,“我还不是想让她过个好年,毕竟她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再怎么说也不能就这样啊。”偏偏这死丫头还跟他作对。
崔闹脸一红,听着萧音话里话外的意思,心里泛起了涟漪。“那谁让你自己不小心这么折腾自己,谁让你住院的。”
说完就拿着水壶说要打水,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病房里的萧父萧母相视一眼,心里都有了计量。
萧母坐在病床旁边,笑了起来,“你这臭小子心里心思倒还不少,怎么心疼人家小姑娘啊。”
“妈,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的。”
“知道,怎么能还不知道呢,从闹闹过来看你的那样子我就知道,这小姑娘喜欢你啊。”萧母一想到自己要有儿媳妇,甚至要有孙子孙女,这脸上的笑意就止不住,“我和你爸都很喜欢闹闹,你也不能掉链子,听见没。”
萧音望着窗外的阳光,微眯了一下眼睛,声音很轻,“知道啊,这一次再也不会让她走了。”
或许年少时我们因为稚嫩,因为胆怯和自卑放弃过很多东西,但只要那些东西是生命里不可缺少的,那么,现在的我们,一定会去得到。
病房外的崔闹手里拿着水壶,有些无力的贴在墙壁上,她听到了萧音的萧父萧母的对话。她其实也可以感受到萧音的意思,她不傻,也不是那种没有任何经验的女生。
她都懂。
以前原本以为江直树会是这个世界上很难遇到的人,拥有完美人设和优点,我们也不是那么幸运的袁湘琴,终究能得偿所愿。
可是后来才明白,我们每一个人都会遇见江直树,却都缺少了袁湘琴的勇敢。
那种为了爱的勇敢,那种……快要丢掉的勇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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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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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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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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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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