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的非常快,转眼就是授业大会第一天,各个参与本次授业大会的弟子陆续到端行宗,上午安排住宿,下午让他们四下走走算认认路,熟悉一下端行宗。
二日一大早,温钧推门而入将温琢玉从睡梦之中叫醒,嘴里念叨时辰快到了,再不去赶不上今日第一堂课了。温琢玉这才清醒过来,麻溜收拾一番,挂上授业大会的腰牌出门去。
“魔……阿夙师弟早啊!”刚出门就碰到晨曦之下的褚江惑,少年站立如松,自有一番风姿,看的温琢玉眼波轻荡,差点叫魔君大人早上好。
褚江惑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疑惑他怎此刻才出门,随即才缓缓点点头,“师兄早。”
温钧提醒道:“二公子,温夙师弟,时辰快到了,需出发了。”
“对对对,快来不及了。”温琢玉赶紧拎上褚江惑,御剑直达问心堂。
因为卡时间,温琢玉直接飞入问心堂,眼瞅着课堂就在眼前,上课铃就已响起。
“完了完了!!!!!”下面突然传来一声哀嚎,完美替温琢玉叫出了内心的嚎叫,他扫视下面找寻喊叫那人,须臾,只见一红衣少年从桃花丛中的长廊冲出来,快的像疾跑加奔狼一样。
这不是沈麟吗?温琢玉暗暗嘀咕,稳稳停下,来不及跟沈麟打招呼,拉上褚江惑踩着铃声奔向课堂,门口的先生拿着木尺悠哉悠哉靠着门框看着他们,眼里的戏谑毫无遮掩。
“早!”先生拿木尺轻拍自己的手掌。
冲在最前面的沈麟鸟都不鸟这人,直接掐了个诀进了课堂,看的后面的温琢玉目瞪口呆,“这个闪现我给满分!”
铃声就在此时戛然而止,先生的木尺瞬成一根木棍抵在不大的门框上,将温琢玉拦在门外。
两人忽视一眼。
“二公子,你迟到了。”柳芳歌笑说。
温琢玉拿眼示意拦着他的棍子,笑着说:“柳公子,你拦着我了,哪能算我迟到。”
“就是啊!你把二公子拦在门口,咋算他迟到呢?”稳坐角落里的沈麟喘过气后瞧温琢玉被拦在门口可怜兮兮的,善意大发替他发言,“柳芳歌,你还是一样不讲道理。”
柳芳歌循声看去,准确无误将目光落在沈麟身上,依然笑说:“我既站在这个位置上,拿了木尺,沈少主无论如何也该称我一声柳先生。”
“柳先生?”沈麟摘下伸进课堂的桃枝把玩,朗朗说:“我就叫你柳芳歌,你能奈我何啊?”
柳芳歌虽然只是扶阳宗裴长老的弟子,却是五十年前名声最响的修士,天生就是金丹,能打能抗,其在修行上的领悟独特且高超,修真界数位宗主对之敬意三分,称其柳先生。所以,即便年纪轻轻担任这次授业大会的先生,也是真的当得起的。
今天授业大会第一日,温琢玉不想生事,也知道沈麟仅是打趣,自己跟柳芳歌服个软没啥,便端端正正说道:“柳先生,是我迟到了,你尽管罚。”
柳芳歌回头打量他一眼。
温琢玉认真道:“杀鸡儆猴也行。”
柳芳歌:“既然二公子都这么说了,柳某人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那就劳烦二公子包揽这一个月里的学堂清洁,每日需将这间课堂清理的一尘不染。”
这个处罚未免……有点轻了吧。温琢玉如此觉得,却假装为难的说:“不是吧柳先生,一个月这也太……半个月行不行?”
柳芳歌示意手里的木尺,颇有几分威胁,“二公子是觉得柳某人罚的太重了?”
“不!”温琢玉立即变脸,“柳先生罚的好,罚的非常好。”
“进去吧”
……
温琢玉就这样顶着所有人的目光,拽着存在感十分低的褚江惑迅速穿过课堂,在最后的两个空位上坐下。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第一堂课势必是讲些纪律啊自我介绍啊什么的。
“喂,温琢玉。”沈麟十分无聊,趁着柳芳歌专注听其他人自我介绍时跟隔着过道的温琢玉搭话。
同样无聊的温琢玉瞬间满血复活瞥头看去,小声回道:“沈少主有何贵干?”
沈麟挑眉,“想不想找点乐子?”
这沈麟在文中笔墨不多,那次提及都是在干找抽的事,温琢玉猜想他肯定要让柳芳歌闹点笑话,忙劝道:“授业大会才刚开始,你我还是忍着些,若是消息传入沈宗主耳里,你得掉层皮。”
“哼!”沈麟一听极为嫌弃,歪头靠墙拿笔在新书册上画了个大大的王八,然后笔一丢。
温琢玉冲他笑了笑,正听闻有名女子说道:“挽花宗苏绾绾。”
苏绾绾?温琢玉一惊,寻声望去,苏绾绾就在他前面,坐如钟一般,一身浅紫衣裳,带着似有似无的清香,暗道:“原来苏绾绾也有来参加授业大会,该不会这次授业大会齐聚文中所有有点分量的角色吧。唉。主受的名字我怎没听到?”
“星河宫沈幼之。”
“沈幼之怎也来授业大会?”有人忽然惊道。
温琢玉好奇,看向苏绾绾身边的人,星河宫沈幼之不熟悉。
“我沈幼之如何不能来授业大会?”沈幼之抬头朗朗说道。
“沈幼之你不去逛琼花苑真是稀奇事,一向风流如你的人,能在书香飘散的地方坐得住吗?”
课堂瞬间喧声四起,不少人盯着沈幼之,温琢玉下意识看向褚江惑,问:“沈幼之是何人?听过没有?”
褚江惑迷惑的看他,似是在说“你都不认识我又怎会听过?”
“也对。”温琢玉回头盯着沈幼之的背影,这人文中或许提及过只是他不曾注意到,向来应是个十分十分不要紧的角色。wWW.ΧìǔΜЬ.CǒΜ
“吵什么吵?逛窑子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有甚好论道的?”柳芳歌拿木尺拍拍讲桌,厉声呵斥,“都给我把嘴巴闭上,下一位。”
课堂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第一堂课就在各种无聊之中过去,下课铃一响,沈幼之站起身,一身白衣如月华倾斜而下,墨发半挽,白玉簪莹莹发光,腰坠一对墨绿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泠泠碰撞声。
“无聊。”
丢下两个字就走了。
“怎么?你还听过沈幼之的名声?”沈麟一屁股坐到温琢玉的桌上,“不可能吧,他的事我都听说过。”
温琢玉眨眨眼,“确实不曾听闻。”
沈麟不屑道:“把琼花苑当家的纨绔子弟,十七八的年龄,不知睡过多少女子。无论去任何地方,落脚地必须是青楼,夜里必须有女子作陪。那些青楼女子虽下贱,沈幼之的德性也好不过哪去。”
这么一提,温琢玉终于对这个人物有了一点印象,沈幼之好像跟苏绾绾是一对啊,原文有一句“风流如沈幼之,却落个爱而不得吐血而死的结局。”一时之间,温琢玉心情复杂,看了一眼端坐的苏绾绾。
“大小姐,你可要小心,千万别被沈幼之迷惑了。”沈麟好心提醒苏绾绾。
苏绾绾头也不回道:“多谢提醒。”
温琢玉想了想说道:“大小姐,你我可要换个位置坐坐?”苏绾绾与沈幼之这一对,他虽记不清,反正不太好,笔墨也不多,却把不少读者虐的哭爹喊妈。或许他不能改变二人最后的结局,愿一试。
“不用。”苏绾绾冷冰冰道。
温琢玉与沈麟互视一眼,苏绾绾好像不信她会被沈幼之迷住呢。
“挽花宗弟子道心坚定,讲求无情无欲,我看她也不会被沈幼之迷了心窍,罢了罢了。”沈麟耸耸肩坐回去。
再三犹豫后,温琢玉决定从沈幼之身上下功夫。
“师兄。”观看许久的褚江惑细声叫道。
温琢玉嗯了声。
“你为何一直在看她?”褚江惑问。
“没事没事。”温琢玉冲他笑了笑。
上午时间很快过去,下午没课,温琢玉照柳芳歌的安排留下打扫,褚江惑出去一趟后回来,手里提着食盒。
“我担心没吃的,特意将吃的带来问心堂。师兄吃了再做吧。”褚江惑边说边将讲桌收拾出来,摆上从膳堂带来的饭菜。
打算先打扫的温琢玉一嗅到饭菜香立即丢下扫帚冲到讲桌旁,顺手拎了个垫子坐,“还是阿夙记得我。”
褚江惑说:“师兄快吃。”
“好。”
干完饭,温琢玉犯懒,拿着柳芳歌的木尺轻拍讲桌,一点也不想动。褚江惑看他一眼,将食盒收拾好,起身去拿扫帚,默默无声干了起来。
旁观的温琢玉一直盯着褚江惑,越看越不想动。
阳光穿过窗户落入课堂,照在放着笔墨纸砚的桌上,此景有几番读书时的味道。此时,翩翩少年穿梭其中,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有点像……
温琢玉放下木尺,起身去帮忙,事了,两人爬在窗边看不远处的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见那名少年手持一柄长剑,身姿玉立,扎着高高的马尾,迎着被风吹落的桃花舞剑。
“他的剑十分纯。”褚江惑评价道。
温琢玉看不懂,只觉得好看,“也不知是何人如此有雅兴。阿夙,想不想去会会?”
褚江惑确实像去看看,闻言点头。
温琢玉也不啰嗦,拎着他从窗口跃出去,踏过树枝穿过桃树,落在广场上。他手一松,褚江惑折了桃枝向少年而去。
“小心!”温琢玉喊道。
褚江惑的突然出现,少年有些惊讶,乱了一招,旋即迎上他的桃枝。
温琢玉看的津津有道,恨不得加入其中,只可惜他还不太懂,不敢冒然加入。
不时,褚江惑的桃枝将少年的剑拦腰折断,剑从少年手中脱离,他人惊恐的看向他的剑,而褚江惑的桃枝仍未收力袭向他的手臂。忽见少年没了继续的意思,忙不迭收桃枝,却亦来不及。好在少年反应过来,千钧一发之际闪了一下。桃枝却还是将少年的发绳斩断,墨发顿时散开。
“小心——”温琢玉一急,见少年要倒正欲上前施救,哪知褚江惑十分神速将其拦腰稳住。他忙将少年的断剑捡起,走前去。
“多谢。”少年推开褚江惑,慌慌张张捋了捋没有任何束缚的头发。
褚江惑有些紧张,“对不住,险些伤了你。你有没有受伤?我适才没能及时收手。”
少年摇头,“是我技不如人。你别,别别担心。”
温琢玉拿着断剑看了看两人,莫名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尤其是少年怎满脸通红,与褚江惑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他想起刚才褚江惑情急之下搂住少年的腰。
“我我的剑。”少年急忙从温琢玉手里接过剑,看了看,眉头一皱,“断了。”
褚江惑丢了桃枝,上前一步,说道:“此剑对你很重要吗?”
少年面露愁色,低落道:“是我娘变卖首饰给我买的。如今,就……断了。”
“对不起。”褚江惑十分愧疚,这剑十分普通,断是迟早的事,可折断之人是他不是别人。若要复原也不是不可能,以他现在的能力也能,只是……犹豫之后他认真的说:“你若信得过我,便将此剑给我,明日我将它完完整整的还你。”
少年凝视他片刻,犹豫后摇头,“剑已断,如何复原?就用断剑吧。”他顿了顿,“你不用自责。能者草木为剑,不能者,神器在手也无用。你的剑法很厉害,还不知是端行宗哪位长老所传。”
褚江惑道:“是我师兄教的。”
温琢玉被无视了许久,这会儿才有了说话的机会,尴尬的笑了笑,“是温夙自学成才,我没教他什么。”
少年笑了笑,朝温琢玉拜了拜,“二公子。”
“哈哈。”温琢玉尬,“小兄弟剑法不错,温夙适才见了很是赞赏,这才同你过过招。年纪轻轻有如此剑法,不简单不简单。”少年看着同褚江惑如今年纪相仿,生的眉清目秀,眉间一点朱砂,琥铂色双眸煞是好看。这,这就是褚江惑的官方CP白清羽。
这个第一次见面真是……
魔君大人,你夫人上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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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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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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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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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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