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客厅还有个留宿的男人,她怎么都睡不着觉,心里纠结要不要把林肆叫进来睡,但是进来之后还要来一发吗?可是她真的好累了。
不叫进来嘛,睡那么小的沙发又太委屈他了,而且还显得她矫情。
唉。
温宿安在床上翻了个身,与此同时,客厅内传来一声重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温宿安连忙起床。
客厅的大灯打开,温宿安看见林肆曲着腿坐在地上,一只手还在揉肩,因为忽然开了灯,所以他眯着眼睛看过来,这一眼盛满了委屈,把温宿安看得都有些内疚了。
“你没事吧?”
林肆个子高,在沙发上一翻身就能摔下来,他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摔不死。”
“……”
温宿安挠头。
半晌,她终于说:“那你要不进来睡吧。”
林肆抬起眼。
温宿安立刻:“我床是一米八的,肯定不会让你掉下去!”
听到这句话,林肆的冷脸肉眼可见地变化,他挑了挑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行吧。”
说完,他熟门熟路地进了温宿安的卧室。
温宿安:“……”
她怎么觉得她被演了。
——
说实话,两人虽有过肌肤之亲,但是像这样一起躺在床上睡觉的情况还是少之又少,偶尔的几次也是欢愉之后实在是困了,就地睡一块了。
可今天……
温宿安清了清嗓子,在黑暗中开口:“那个,咱俩今晚就是单纯的睡觉,头挨着枕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那种,今天的份额已经用完了。”
“想什么呢。”林肆轻笑,“我饿着肚子出力了一晚上,就算你想要,我也没精力了。”
“除非你自己动。”
温宿安自动忽略了他最后一句话,放下心来。
两人第一次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一米八的大床让被他们睡的中间都还能躺下一个人,温宿安也不敢乱动,就怕不小心把林肆给撩拨了,毕竟男人要是精/虫上脑,可是不管自己有没有精力的。
“睡不着?”林肆忽然开口。
温宿安睁开眼,“你不是也没睡着。”
林肆动了动,抬起一只手枕在脑后,痞里痞气的,“我想收回前面的话,我好像忽然有精力了。”
“……”温宿安拒绝,“不要了!我腰上被你掐的印子还没消呢!”
林肆朗声笑了起来,作势就要去摸温宿安的腰,结果手背上就挨了一巴掌。
“嘶,温宿安你真的很暴力。”
“嗯,我还能踹你裤/裆你要不要试试。”
“那苦的可是你。”
“……”
温宿安实在是累了,不想在这种有颜色的话题上继续和林肆拉扯。回想起这几天的日子,她过得实在不算愉快,有一度她甚至觉得活着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说实话,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能让她牵挂的人或事了。m.χIùmЬ.CǒM
迷茫之际,林肆却从天而降,没问她任何问题,就带着她去飙车去释放自我,陪她吃都是味精的关东煮和辣到飙泪的烤串,然后还要听她絮絮叨叨边哭边骂她爸。
温宿安短暂地心情好了一些,而这一天也成为这段时间以来最美好的一天。
“林肆,谢谢你。”
“怎么?”
温宿安侧过身,黑暗中她看不见林肆的位置,只能通过呼吸感受他的距离。
“今天谢谢你陪我。”
林肆那边安静了两三秒,然后他才说:“没多大事,你开心了就好了。”
温宿安心动了动。之前在客厅那个关于谈恋爱的话题两人都没再提及,而林肆好像也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之后也没向她索要答案。
其实他们彼此都懂,温宿安现在要的,不是爱情。
她不要爱情,所以林肆也不向她要求这方面的东西,她要陪伴,林肆便给,但是作为温宿安自己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能给林肆什么,有时候她都会怕他们的关系会渐渐变得没有那么纯粹。
秒针滑过十二点,来到了新的一天,温宿安放在床头的手机准时响起,她点开微信,渠小昭的祝福第一时间送达。
那是一段语音,温宿安点开,放到耳边。
“安安宝贝生日快乐!祝我们家温宿安大美女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钱,越来越有魅力,希望温宿安早日实现我的被富婆包养梦!”
寂静的夜里,即使温宿安把手机贴在耳边,林肆还是清楚地听见了里面的内容。
“今天你生日?”
温宿安边回消息边说:“嗯,过了零点了。”
林肆嘴巴张了张,“你怎么没跟我说?”
“跟你说?为什么跟你说?”温宿安反应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笑道:“不用,我不过生日的,你也别白费力气。”
温宿安又问:“对了,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在你生日的十二天之后。”
温宿安算了算,恍然,“你生日是情人节啊?这么浪漫。”
林肆提了下唇角,情绪淡淡,“浪漫么?”
温宿安觉得在能情人节出生,还是挺浪漫的。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手在黑暗中拍了拍林肆,“你过生日不?”
“我也不过。”
“过吧,我可喜欢给别人过生日了。”
林肆笑:“你不是不过生日?”
“我是不喜欢过自己的生日,别人的我还是挺喜欢的。而且你生日刚好是情人节,我把昭昭也叫上,到时候咱们一块过。”
林肆侧过身,从黑暗阴影中出现,月色刚好落在他的眼睛里,温宿安便看见了他那带着深意的笑。
“你到底是想给我生日,还是想跟我过情人节啊?”
温宿安巧妙应答:“一起呗,你就当个大众情人,咱们一块给你过了。”
“切。”林肆轻哼,“没良心。”
“我哪有……”
“温宿安。”
“干嘛?”
“你家人和朋友一般都叫你安安?”
林肆这话题转移地挺快的,温宿安还想了会儿,才说:“安安,还有小安。”
林肆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喃喃出两个字:“温温。”
“什么?”
林肆说:“那我以后叫你温温好不好?”
温宿安愣了下。
名字这种事,温宿安从前没怎么思考过,别人怎么叫她她都会应,但是温温这个称呼,还真是第一次有人叫,
温宿安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林肆故意把这两个字咬得温柔多情,就像第一次叫她温小姐那样,像调/情但又不让人反感。
怎么说,就还挺好听的。
“哦,随你。”温宿安躺了下来。
月色中,林肆的手伸过来,揉了揉她凌乱的发丝,语气中的笑意都十分温柔,“温温,生日快乐。”
好奇怪,温宿安居然有点心动。
——
过年的这几天温宿安常和林肆待在一起,但并不完全是做那事,有时候就是一块看看电视聊聊天,有时候也会一起去俱乐部骑车。
春节假期很快结束,年后,雾城的务工人员纷纷返城,空荡了一个冬天的城市再次热闹起来。
2月14日这天,是情人节,也是林肆的生日。
梁幸和渠小昭都是喜欢热闹的,这一天叫上了一些朋友,就在林肆的纹身室外面的小院子里搭了个桌子煮火锅,还买了个小蛋糕,准备给他过生日。
【愁然】今晚有活动,所以温宿安到的时候晚了些,一进门就听见渠小昭在说她的那些风流往事。
“温宿安这个人吧,刚上大学,就军训那段时间,就被好多人惦记上了,后来有人拍了张她的照片发了告白墙,结果她就火了,豪不夸张地说,那段时间追她的人能从青雾南门排到北门,有男有女。”
温宿安接腔:“渠小昭,严谨点,是从南门的马路边排到北门的地铁口。”
“哈哈哈哈哈哈!”
温宿安直接从店里拎了一箱酒过来,还说今晚的酒都她买单,算是给林肆过二八大寿了,这话听得林肆又气又想笑。
温宿安来了,渠小昭拍拍梁幸,梁幸赶紧往旁边挪了个座位,让温宿安坐到了林肆旁边。
“生日快乐。”温宿安对林肆说。
林肆靠在座椅里抽烟,指尖弹了弹烟灰,他问:“生日礼物呢?”
温宿安一愣,“酒啊。”
林肆冷笑一声。
“你这人阴阳怪气的干嘛。”
“哼。”
“毛病。”
林肆温宿安这边调着情,渠小昭那边还在滔滔不绝,讲起温宿安的事她可是比谁都激动。
“记得那时候是大二吧,有个大一学弟追安安,想出来的方法真是五花八门的,知道她喜欢玩摩托,自己也去玩,结果把手给摔骨折了。”
“哈哈哈哈哈真假的,然后呢?”
“然后嘛,就没有然后了。咱们安安久经沙场什么追人方式没见过,她都直接免疫了。”
温宿安开了几瓶酒放桌上,自己直接拿起一瓶对嘴吹,林肆一把拿下她的酒瓶,倒了杯在杯子里,还叮嘱温宿安别喝那么猛。
温宿安瘪瘪嘴。
梁幸对温宿安可太好奇了,见温宿安没反应,所以大着胆子继续追问:“女神上学的时候经常被人追吧?”
“那可不。”渠小昭夸耀起温宿安是一套套的,“我和安安那时候还是高中同校同学,我们虽然不一个班,但是她的名号可是全校都知道。”
说到这,渠小昭嘿嘿笑了起来,“别的情侣牵个手都怕被老师发现,她倒好,一周换一个男朋友,还特高调,高一的时候就把高三的帅哥学长泡了个遍。”
温宿安咳了两声,提醒:“这种事就不用讲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继续继续!”
在座的人都喝了不少酒,今天又是个好日子,所以大家聊起天来肆无忌惮,渠小昭也知道温宿安不会真在意这些东西,便继续说,顺便数了数温宿安在高中的时候交过几个男朋友,结果数字惊人。
“……她高二那时候吧,跟校草谈恋爱了,谈的还挺久,都有小半年,然后考试没考好还是咋的,老师就跟她爸说了,她爸平时是不管她的,结果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还真管起来了,让她和校草分手。安安当然不干啊,说什么自己这辈子非校草不嫁哈哈哈哈!”
温宿安没忍住,一口酒喷出来,被自己曾经搞笑的发言笑趴在桌上。
林肆把烟扔在地上踩灭,垂眸看了她一眼,抽了张纸巾不怎么温柔地往她脸上一拍。
“你干嘛!”温宿安小声嗔他。
渠小昭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她爸气死了,把她关在家里,结果她可牛逼了,直接从二楼窗户跳下去,把脚给崴了,就这样还跟校草去约会,结果因为脚太肿了校草被吓到了,电影都没看完就送她去医院,后来安安她爸来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校草当晚就跟安安分手了。”
温宿安接话:“哼,男人,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狗登西。”
在场的人笑趴了一片。
温宿安撑着脸边喝酒边笑,小院里的灯光洒落下来,将她映衬得十分美艳多娇,连那颗淡淡的小痣都极惹人眼。
只不过林肆这会儿看着她,心里却闷得慌,像是什么东西堵在那了,火锅都不香了,蛋糕都不甜了。
而没心没肺的温宿安不仅没察觉到,反而开始自爆,传授在座的单身狗追人小技巧,牛逼的让一群大老爷们直接叫温姐。
笑笑闹闹,喝多了酒就容易跑厕,温宿安去一楼上了厕所,解决完后拉开门,她往后一仰,吓了一跳。
“我去,你站这干嘛。”林肆靠在门外,眼神有些阴冷地注视着她。
温宿安摸了摸脸,又回去照了照镜子,搞什么,她脸上又没东西。
“你要上厕所吗,那我先回去了哦。”
温宿安抽了张纸巾擦擦手,侧身准备出去,下一秒她哑声惊呼,门被用力关上,她被林肆拉进了厕所。
林肆将她压在墙上,一只手护在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并不温柔地扣住她的下巴,温宿安明白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她都做好准备迎接一个霸道的吻了,结果林肆居然咬了她一口。
“嘶……林肆你……”
林肆不顾她的抵抗,含住她的唇瓣压在齿间。
温宿安是真的没他力气大,心想这人总不可能把她咬死在这,反抗可能还会有血光之灾,于是她乖顺下来,两手勾住林肆的脖子,企图讨好他。
林肆察觉到她的动作,放开她,额头抵着额头,沙哑的嗓音中带着颗粒感,低沉中带着薄愠,“你跟谁都这样?”
温宿安被他弄得晕头转向的,这会儿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林肆瞧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来气,不太客气地掐了温宿安的腰一把,惹得她一声娇呼。
一墙之隔,渠小昭还在说着温宿安的风流韵事,林肆听着心烦,又咬了她一口,凶巴巴地说:“怎么没直接把你的腿给摔断呢。”
温宿安觉得这人他妈的有病,大过节的居然咒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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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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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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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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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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