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让我们先在家里等一会儿,他要先跟那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给我们驱邪,一般人是进不去他的门的,要经过他同意才可以,如果那个人不适合,他还不同意见,我觉得好笑,这不是故弄玄虚么,本来就不像靠谱的事情,还要装模作样的,不过既然人家有这要求,我只得入乡随俗。
大叔出了门,先给我们把行李箱从供着神像的屋子搬过来,然后才去找那神职人员。
其实我之前是听说过这种事情的,就是从来没接触过,从朋友口中得知,有些地方的神婆确实有些手段,可以利用小米消惊,一般小孩子是体质很弱的,容易招来各种不干不净的东西,所以小孩子时不时会闹个小毛病,发烧,无力,是经常有的症状。
我一个朋友曾告诉我他小时候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情,他虽然不记得了,但是这是他妈亲口告诉他的,应该是在两三岁的时候,朋友已经学会走道儿了,自己能下地玩耍,可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朋友忽然就不会走路了,说来也奇怪,把他放在床上,自己该爬爬,该走走,自己玩的好着呢,可就是不能把他抱到地上,双腿一沾地就立不住,更别说走了,俩脸蛋子憋得通红,双眼失神,跟丢了魂似的,再把孩子抱到床上呢,过一会儿就又自己玩起来,跟没事儿一样。
朋友的妈妈觉得奇怪,于是去找了隔壁村的神婆,神婆颇有一套,她先是在小孩子额头上点些清水,然后跟他额头贴额头,闭上眼冥思一会儿,说这小孩儿确实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不过自己有办法,她回屋端来一个铜碗,碗里装着半碗暗黄色的小米,她将孩子的一个手指插在碗里,口中念念有词,然后让孩子妈带着孩子出去,转身拿起一张比碗口稍大的黄纸,盖在铜碗上,双手扶住铜碗,猛地扣在桌子上,然后点燃一支香捏在手里,口中一直念着咒语,待香燃了一半时,然后把母子叫进来,将铜碗从桌子上移开,那碗中的小米却是不见了。Χiυmъ.cοΜ
神婆也有些吃惊,说你家孩子这受惊的劲儿不小,你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你给我讲讲,朋友妈妈听了先是有些迟疑,仔细思索,脸色难堪,说自己那天晚上去抱着孩子打麻将,摆麻将桌的那人家在村东头,房东边是一片坟场,前两天刚死了个老太太,出殡还不久,她抱着朋友去打麻将,刚一进屋子,小孩子就哭得可凶,怎么也哄不好,无奈朋友妈妈只能把朋友带回家去。
神婆听了点点头,眉头凝重,掐灭了手中冒着淡蓝色烟的香,摇摇头说自己也无能为力,应该是沾上脏东西了,你带他到南家村去看一眼,那儿有个做神职的,最近刚好在家,你早点去,晚了赶不上可就没治了。
吓得朋友他妈赶紧带着孩子到南家村四处打听,最后找到那个人,那是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满脸胡茬,他们去的时候正赶上天黑,那男人正坐在屋子里和三个老娘们谈笑风生,还打算约晚上一起打麻将,见母子来了,微笑着打个招呼,简单地聊了几句,男人面带浅笑,摆弄着朋友看了一会儿,说你把他抱到小屋炕上,自己到神像面前来,我给你看看。
男人在菩萨像前点了两支圆头香,自己站在一旁,让朋友妈妈跪在蒲团上,心里想着自己孩子就好,过一会儿,屋子里烟雾缭绕,男人终于严肃起来,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嘴里不停地打着瞌睡,一个接一个,眼角不断流出泪来,朋友他妈后来说,这是神职在和神仙通灵交谈呢,向神仙问情况。
将近五分钟左右,男人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又恢复了脸上的温厚的笑,跟朋友妈妈说你家的孩子身上趴着个老太太呢,他妈妈一怔,刚开始还不信,男人继续补充道:“这老太太可凶啊,厉害得紧,是不是满头白发?左眼下边有一大块斑?而且家里没孩子?”
朋友他妈妈闻听此言,心说这人并不认识自己村刚死的老太,怎么连她长相和家境都了解得门清?当即吓得连忙给男人磕响头千万要救救自己的孩子。
男人微笑着说:“那老太太可喜欢孩子,家里没有,就来抢别人的,赖着不走了,这是非要把你孩子抢走呢,你幸亏来得早,现在是孩子不会走,过几天上半身就动不了了,再过几天,小孩儿命就没了。”
那男人不是存心吓唬孩子他妈,简单介绍情况后,立即又道:“没事儿,你不用担心,那老太太既然想要孩子,咱们给她烧一个就行,给你孩子找个替死的小鬼儿。”
男人让孩子他妈甩个香山,然后自己找了个棉花充的布偶,有手有脚,面皮白净,从菩萨像前供着的一个小盒子中掏出笔来,在布偶脸上画了张小孩儿的脸,然后扔在香山上。
至于甩香山,就是用一捆捆的香,拆开来,在原地堆起一个一米五六高的小山,然后在晚上烧了,男人将布偶也仍在香山上一并烧了,那之后再回家,过了几天,朋友果然慢慢恢复了,至于这件事,朋友他妈每每想起来还一阵心悸,幸亏是赶去得早,要不然自己家小孩儿哪儿还有命在。
我把这事儿和凤是羚一块儿说了说,全没放在心上,只是等着大叔的时候打发时间用。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大叔风风火火地回来叫上我和凤是羚,一起去村西神婆家驱邪,大叔一路上神神叨叨,拉着我俩的手一个劲说:“老姑好像有点不喜欢你们呀,你们别乱说话,去了别东张西望,还有,要管老姑叫老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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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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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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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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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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