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尘却异常镇定,甚至还冲沈晴微微笑了笑:“好!”
他的镇定让沈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沈晴用银针封住宋清尘穴位,用尖刀划开伤处,小心避开血管经脉寻找箭头。
当沈晴用尖刀剜出箭头的瞬间,宋清尘只觉得一阵剧烈地疼痛贯穿全身,疼的他几乎都要爆炸了,他闷哼一声,猛地抓紧了身下的被褥。
沈晴心里一颤,甚至不敢抬头看宋清尘一眼,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缝合包扎,恨不得立地成仙让他不用受这般苦楚。
“好了,”终于顺利完成,沈晴挂着满头汗珠笑着对宋清尘道。
宋清尘看着沈晴苍白虚弱的脸,觉得心口比伤口更疼,他没能保护好她,还要让她担惊受怕给他疗伤。
沈晴拿起布巾给宋清尘擦了擦汗:“疼的时候喊两声不丢人,我又不会笑话你。”
宋清尘舔了舔干干的唇,傲娇地抬了抬下巴:“还行,不算很疼。”
沈晴没好气地举起箭头:“这么长的箭头扎进肉里,险些从你身上穿透,还不疼?”
这次真的是万幸,箭头擦着动脉从皮肉里穿了过去,要不然,宋清尘现在肯定凶多吉少,想想沈晴都觉得后怕不已。
“箭头给我看看,”宋清尘朝沈晴伸出手,这个箭头看着像是水箭的箭头,能用到水箭的地方就那么几个,顺着这个箭头查,说不定能揪出幕后真凶呢。
沈晴白了宋清尘一眼:“等好了再看,先喝点儿水,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熬药。”
说着,沈晴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去,却被宋清尘一把拉住了手腕。
沈晴转身,只见宋清尘注视着她,眼神异常温和柔软,微微动了动嘴唇道:“吓到你了吧?对不起。”
鼻子突然泛酸,眼泪有些不受控的往外冒,沈晴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笑容:“我才没那么胆小呢,你快闭上眼睛,不要再说话了。”
“好!”宋清尘乖乖闭上眼睛,听话的像个小娃娃,却惹得沈晴越发想哭。
喝过药,宋清尘慢慢睡了过去,沈晴看着他熟睡的脸,心情很是复杂。
从船夫们的对话里,沈晴得知像今天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宋清尘也不是第一次受伤,只是以前不像这次伤的这么重罢了。
可宋清尘却从没提过,每次给她银票时还嫌自己赚的不够多,沈晴真想摇醒他问问,跟她和大哥一起做脂粉生意不好吗,为什么要赚这种要拿命去拼的银子呢?
但最后,沈晴只是给宋清尘掖了掖被角,拂开他额头的碎发,长长地叹了口气。
睡到半夜,宋清尘无意中动了下,结果被疼醒了,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沈晴轻轻敲了敲隔板。
宋清尘愣了下,低低地应了声,“你怎么没睡?”
“怕你夜里发热,没敢睡死。”沈晴拉开隔板,把手伸过去摸了摸宋清尘的额头,发现不烫,松了口气。
舱室太黑,隔板窗又小,宋清尘看不到沈晴的表情,但能想象到她的担心,忙道:“我没事,你快睡吧。”
沈晴却问:“是不是伤口太疼,睡不着?”
宋清尘抿了抿唇:“还好,”
“还好什么还好,你真是爱逞强。”沈晴抱怨了句,想了想道:“要不——”
宋清尘不由有些期待,她难道是要给他唱个曲子什么的,话本上好像都是这么写的。
“要不我给你背药典吧?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就在心里默默背药典,特别管用,一会儿就睡着了。”沈晴的话,让宋清尘无语至极。
沈晴见宋清尘不吭声,以为他疼的不想说话,便自顾自背了起来:“草豆蔻,别名:草蔻、草蔻仁、假麻树、偶子。夏、秋二季采收,晒至九成干,或用水略烫,晒至半干,除去果皮,取出种子团,晒干......”
宋清尘翻了个大白眼,笨狐狸背的这是什么玩意儿,他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什么草豆蔻、车前草、茺蔚子的。
但好像还真的有点儿用,他听着听着竟然有些困了呢,估计是笨狐狸的声音太好听了吧,跟念经一样。
沈晴对宋清尘的恢复力叹为观止,不过才躺了一天,他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要不是每天要给他换药,沈晴都险些以为他压根没受过伤,最重要的是,他伤口恢复的还特别快。
沈晴忍不住嘀咕:“你是不是属蚯蚓的啊?才这么两天伤口竟都长住了,难怪以前受伤了我都没发现,真不是个正常人该有的体质......”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宋清尘盯着沈晴的脑袋:“还要摸来摸去摸多久?”
她难道不知道用手指在他胸前上这么划拉着他有多难受吗?
更让他难受的是下面的东西还变大了,胀的疼,要不是有衣摆挡着,他都没脸见人了。
沈晴瞪了宋清尘一眼,狠狠戳了他一下:“谁摸你来着,我那是给你换药呢。”
“疼!”宋清尘眉头微微蹙起,带着几分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撒娇,哼唧了声。
“疼着,不疼不长记性。”沈晴早忘了当时的慌乱心疼,毫不留情地撇了撇嘴。
宋清尘委屈巴巴地看着沈晴,他好歹还伤着呢,能不能有点儿同情心?
两天后,客船到了惠州府惠通码头,沈晴他们要在这儿下船,换乘马车进城。
许是在船上待久了,下船的时候,沈晴两腿发软只觉得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宋清尘忙一把扶着她,两人进了城,只见路两边都是各式各样的商铺,高高的幌子迎风招展,挑着担子的货郎叫卖不停,路上行人匆匆,看着很是繁华热闹。xiumb.com
沈晴忍不住好奇地东张西望,宋清尘却皱起了眉头,尤其是看到又有男人往他们这儿看过来时,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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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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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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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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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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