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其他那些巧合,江漓几乎确认,小馒才是赵璧羽的亲生骨肉。
在她刚穿越来的时候,为了生计,不得已把玉佩给当了,后来等她赚了钱,打算去赎玉佩的时候,不巧遇上当铺的管事监守自盗,把她的玉佩给一并卷走了,之后玉佩便一直下落不明。
可如今却突然出现在了澹台兰容手上,还成了她拿来哄骗赵璧羽的工具……
江漓之前从未透露过玉佩的来历,知道她当过玉佩的人也少之又少,澹台兰容又是如何知道玉佩的存在的?
江漓心下疑惑,但却也来的不及细想,她现在迫切地想要见赵璧羽,想要向他做最后的确认。
江漓对面前的苏璟匆匆说了句:“我这会儿有件急事要办,你先在这里稍等片刻。”便大步朝门口走了去。
苏璟见江漓突然要离开,不由拧起眉头,追在她身后问道:“那我奶娘怎么办?”
江漓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应道:“她人没事,但是等会儿要被悄悄送出府去,你可以趁这会儿去见她一面。”
江漓离开了苏璟的房间,径直朝赵璧羽的书房走去。
她制止了书房门口想要通传的奴婢,直接推开房门喊了一声:“赵璧羽!”
赵璧羽正在书房里处理堆积的公务,见江漓急匆匆赶来,顿时放下手里的朱笔,起身迎上前问她:“怎么了这是?”
直呼王爷名讳,可是犯上之举,但是毓王无意追究,门口的仆婢们便也纷纷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在江漓走进书房后,还贴心地为两人关上了房门。
江漓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想让你帮我画幅画。”
赵璧羽闻言,笑着松了口气:“我还当怎么了,不过画幅画而已,也值得你跑这样急。”
他坐回案台前,随手把还没批完的公文给推到一边,在桌上铺了张官纸道,“说吧,想让我画什么?”
江漓道:“画一块儿玉佩。”
赵璧羽点点头,从笔架上取下一只紫毫笔,又问:“玉佩什么尺寸,作何样式?”
江漓盯着他答道:“成人掌心大小,通体青白色,双面镂空雕刻,一面刻有麒麟兽,另一面刻的是凤凰羽。”
赵璧羽作画的手猛地一顿,这才反应过来,江漓让自己画的玉佩,正是先前他在无意识之下,留给苏璟生母的那块儿。
他抬头看向江漓,以为江漓是在对苏璟的事介怀,便停笔道:“可是苏璟又惹你生气了?你若是为难,还是把他送出府……”
江漓摇头打断他:“若我告诉你,方才我让你画的那块儿玉佩,是五年前小馒生父留给我的,于大半年前,被我当给了铜雀镇的汇丰当铺,之后汇丰当铺失窃,那块玉佩便没了踪迹……你信也不信?”
赵璧羽的那块儿玉佩,是他父亲在世时,亲手设计的,这世上仅此一块儿。
他下意识就想回道:“怎么可能?”但话到了嘴边,他又猛地记起来,在他和江漓住在铜雀镇的时候,有一天,汇丰当铺的掌柜确实来找过他们,说江漓当在那儿的玉佩被盗了。
但由于江漓当玉佩的时间,在他被江漓救下之前,所以他并没有见过那块儿玉佩,当时他便没多想,只随口问了一句,江漓也没多说什么玉佩相关的……
难道?!赵璧羽惊得猛地从案台前站起。
是了,小馒和他长的如此相像,像到所有见过他们的人,都误以为他们是父子俩,偏他以为只是巧合!m.χIùmЬ.CǒM
这时,江漓又问他:“我再问你,五年前你失去记忆的那几天里,右手虎口处,可曾受过伤?”
赵璧羽勉强稳了稳心神,回忆了片刻后,回答道:“当时我醒来后,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隐约记得手上确实有淡淡地咬痕,不过因为用了宫里的秘药,很快便痊愈了,连疤痕也不曾留下。”
五年前,两个人相遇时,江漓并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容,但却记得自己狠狠咬伤了对方的虎口。再见赵璧羽后,她虽惊异于赵璧羽和小馒相似的长相,但因为没在赵璧羽手上发现疤痕,便以为赵璧羽不是当初那人。
阴差阳错,一错再错,这才给了澹台兰容可利用之机。
赵璧羽向江漓确认道:“所以,小馒才是我的儿子?”
江漓点了点头。
赵璧羽心下顿时又喜又愧,喜的自然是,小馒是他和江漓的血脉。
虽然他心里已经把小馒当做了他的儿子,但每每想到小馒的生父,要说心中完全不介怀,那是不可能的,但现在,江漓是他的,小馒也是他的,他们中间从来没有过旁人。
但他亦觉得十分愧疚。
江漓本就在江家过的十分悲戚,又因为未婚先孕,更是备受苛待,江家甚至还差点儿把她和小馒给卖了,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若不是他,江漓说不定就能顺利嫁给罗致,虽不如眼下做毓王妃风光,但至少也是位能享清福的官太太……
想到此处,赵璧羽猛地止住了这个荒谬的念头,江漓只能是他的。
可他并不清楚江漓此刻心中的想法。
先前他和江漓都以为,小馒的生父另有其人,所以他对小馒好,便显得宽容大度,但现在他成了小馒的生父,原先对小馒和江漓的那些好,便不值一提了——那不但是他应该做的,而且做的尚有不足亏欠之处。
他不知道江漓会不会后悔,甚至怨恨他。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望向江漓说:“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卑劣,但我很庆幸,五年前我遇到的人是你。不过,终归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但只有一点,不准离开我。”
江漓迎上他的视线,说道:“我并不怨你,当初江晴一心想要和罗致在一起,即使那天我逃过了你,她也会再安排其他人的。”
以江漓看来,照着原主对江晴毫无防备的样子来看,她早晚都会中招的。
不过,江漓自己不怨恨,倒不能代表原主,毕竟在江家受了五年苦楚的人是原主,而不是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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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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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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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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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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