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的语气热切而又讨好。
江漓知道,大家之所以会讨好她,大部分原因都是冲着她的种植秘法来的。他们对她没有恶意,她也就不介意在种田上帮他们一些。
江漓没想过要藏私,只是,种植秘法一说不过是掩饰之辞,是无中生有出来的,她就算是想教也无从教起。
她抱歉地说道:“不是我不想教大家,只是这种植秘法是我从夫家学来的,学之前曾发过毒誓,是不能外传的。”
“不过,”她又说道,“等地里的这些麦子成熟后,我倒是可以分些种子给大家,虽然不能保证种子种出来的麦子一定像眼前的一样好,但肯定是能比各位乡亲自个儿地里的要好的。”
原本,村民们听到秘法不能外传,正觉得失望,转瞬又听江漓说可以分些种子给大家,顿时又都高兴了起来:“既然是秘法,不外传也是应该,能卖些种子给我们就已经很好了。”
“那其他庄稼呢?”又有人心急地问道,“能不能也卖我们一些其他庄稼的种子?”
江漓的“秘法”既然不局限于麦子,那她肯定也能种出其他高产的种子。而这一季的麦子马上就要成熟了,等收成后,田里就该改种其他庄稼了。
可江漓此刻,心思并不在那些五花八门的种子上。
她有些着急回家,便敷衍道:“按理说,我也是能种出其他优良种子的,但眼下我的地里除了麦子以外,并没有其他庄稼,所以我也不敢直接应承大家。不过,等到有成果的时候,我肯定不会忘记你们的。”
说完,她又紧接着道:“此事可以改日再谈,现在我夫君和孩子还留在家里,我有些不放心,恕我要先走一步了。”
上寮里的人大多数都知道江漓家里的情况,一个傻子和一个稚子留在家里,确实让人不能放心。
而且,关于其他种子的事,江漓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他们,但却表露出了会帮他们的意思,这已经足够了。
于是,围着江漓的村民自动让出了一条路,让江漓赶紧回家去。
江漓也没再多说什么,便步伐匆匆地离开了。
江漓虽然走了,但其他村民还依然恋恋不舍地围在麦田周围。
大家都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饱满的麦穗,心底的那股震惊和稀罕劲儿还没过。
可大家稀罕归稀罕,除了一开始摘掉过几株麦穗查看外,谁也没有再随意动那些麦子。
片刻后,先前为罗敏作证的明叔,突然出声说道:“咱们上寮里突然种出了这么好的麦子,就算咱们不说,但麦子在地里长着,总会被旁人看见,恐怕其他村子的人很快也会知道……”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咱们同村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歹心,但其他村的恐怕就未必了,只怕接下来的几天里,这几块儿麦田不会太平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明叔的意思是,会有其他村子的人来偷麦子?”旁边有人试探地问道。
明叔点了点头,语气肯定道:“这么好的麦子,谁家见了不眼红?其他村子里若有村民不讲究,可不就要直接来偷了。”
这些麦子虽然不是他们种的,但长在上寮里,他们整个上寮里的人都脸上有光,岂能让旁人随随便便给偷了?
于是有人建议道:“江漓平时要照顾家里的傻夫君和小馒,肯定不能总守在地里,要不咱们轮流来替她看着麦田吧?”
这不但是帮江漓,也是在帮他们自己。毕竟,这地里的麦子也是他们将来的种子,如果都被偷光了,可就想买也买不到了。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附和,表示赞同。
于是,在江漓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上寮里的村民自发分成了几个小组,计划每天轮流来麦田里看守,以免麦子遭人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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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江漓,此时还在匆匆赶回家的路上。
越是快到家,她越发心神不宁,耳边甚至还隐约听到了小馒的哭声。
她不由加快脚步,刚转过一个路口,就见伍婶抱着小馒出现在了前方。小馒在伍婶怀里缩成一团,正小声抽泣着。
“怎么了这是?”江漓心口一揪,急忙迎上前,从伍婶怀里接过小馒,接着又朝伍婶身后看去,问道:“赵羽呢?他没跟你们在一起?”
伍婶先是惊惶地朝四周望了望,这才后怕似的对江漓说道:“赵羽被镇上的衙役给抓走了!”
“娘亲,”小馒也跟着哭声道:“那些带着刀的人好凶,他们抓走了爹爹,还打伤了他,爹爹都流血了!”
小馒这回是真被吓到了,刚才伍婶抱着他的时候,他还能努力忍耐,这会儿见了娘亲,一时间委屈和害怕一齐涌上心头,尤其是在想到爹爹流血的样子后,他忍不住越哭越大声,最后还打了个哭嗝。
江漓听说赵羽被抓,第一反应是赵羽的真实身份可能被人认了出来。
但转念又想到,以赵羽偶然间暴露出的身手来看,他的真实武艺绝对十分强悍,对方如果真认出了他,不可能只派区区几个衙役来抓人的。
她一边心疼地安抚小馒,一边又问伍婶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人被抓走多久了?”
伍婶道:“人走了还不到一刻钟,不过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她大约觉得自己有负江漓所托,没能照看好人,慌乱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些愧疚:“那些衙役凶性的很,问什么也不肯说,硬是要带走赵羽,我怕他们会伤到小馒,没敢凑得太近……”
普通百姓自然是不敢、也没有能力反抗衙役官兵的。
江漓道:“你保护小馒没让他受伤,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她见怀里的小馒已经镇定了些,便又接着说道:“不过,我还要再麻烦你多帮我照顾小馒一会儿,我想跟去镇上看看。”
伍婶当即答应了,但还是不放心地多劝了她一句:“我知道你心急你夫君,可你一个女人,对上衙役能有什么用?要不还是等曹里正回来,托他去帮你走动吧?”
江漓摇了摇头:“我怕到时候会来不及。”至少她要先知道赵羽为什么会被抓,以及他现在是否有生命危险……
她把人带下大青山的那一刻,就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他的。
伍婶见江漓打定了主意,也不再多劝,只说道:“那你驾我家的牛车去,好歹比走路快些,等到了镇上,先去吉祥酒楼找伍峰,他在镇上也认识些人,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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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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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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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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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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