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理他了!气呼呼的转身便走却被司绍死死拉着,“说笑呢。”
“你跟你爹真是亲的,一个皮的儿子四处找他,一个继承到他的精髓!我跟你说,”张旦说到劲儿处没注意司绍的面色已变,“还有个白砚山喜欢苏添幸呢,你要追求她,哼哼,可有得苦头吃!”
“白砚山?”
司绍心中一顿,白家长子未来白家家主在京师与他见过数次面,若是他见着他必会认出他……他没时间未张旦的话伤怀已在思考如何补白砚山这个窟窿。
上天好像没打算眷顾他,原本外出处理事情的白砚山当天晚上便回来了并直奔衙门,恰巧的是与出衙门的司绍正好擦肩而过。
身后是衙门众人,司绍装作不认识白砚山的样子疾步离开,可奈何白砚山是个记忆好的,贤王独子记忆深刻,再加上如今贤王府出事司绍自然明杆,原本走向衙门众人的脚步生生打个弯儿追着司绍而去。
“司绍。”
白砚山还是叫出他的名字。
司绍眼一闭,转头恢复翩翩公子状道:“白公子。”
“司公子因何在此处?”白砚山面露探究,贤王已被下了海捕文书,关于贤王之子的处置却未昭告天下,天下人理所当然以为他是被关着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司绍自知白砚山不是好糊弄的,衙门众人已快至近前,他对白砚山作揖,“个中缘由司绍来人细说,还请白公子相助。”
寒月当空,星子隐于云后。
白砚山一双丹凤眼似含笑似将司绍骨肉拆开了一寸寸翻看过了。
“白兄,你识得上官兄?”
“未曾。”
白砚山道:“我见他龙章凤姿不似凡人故而起了结交之意,你们……认识?”
张旦“嗐”一声拍上白砚山肩膀道:“熟得很呢!你走这十来天我们可都混熟了。”
白砚山目光再次回到司绍身上,司绍倒是一派坦荡。
后半夜月松领了个身披斗篷的人从后门入宅,白玉玉早已睡下,白砚山大胆的在后院见司绍。
“上次见司公子还是在贤王寿辰,那天,司公子才惊四座,当日盛况犹在眼前。”
提及往事司绍心中晦涩不已,身世被太子拿捏,父王一心寻亲子将他抛下无异于舍弃,他如今只剩一条路可走。
杀贤王及其亲子,扶持太子继位。
虽无宫中消息但明盛帝待贤王素来亲厚,太子公然对贤王赶尽杀绝定是拿住了明盛帝,皇位要换人了。
而他曾立誓要同贤王一样保家卫国忠于明盛帝,为本朝奉献一生。
可他如今成了弃子,他视为天敬为神的父亲,抛弃了他。
司绍嘴角浮起一丝讥讽,杯中酒一饮而尽。
“往事如过眼云烟,王府残败之状白公子心知肚明。如今司绍……”
“公子为何而来?驻足十来天并非偶然路过,”白砚山开门见山,“先前不知公子与王爷消息,还以为公子与王爷在一起。”
“司绍……便是为寻父亲而来。”
司绍已下决断,眼中一派清明,“血溅金殿之事白公子应当知晓,后太子念及血亲之情不忍处置父王,可惜父王还是逃了……殿下仁慈,让我乔装寻父回京之后还能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
白砚山心中吐槽,斩首改成斩头发丝儿?贤王叛国之罪太子已经给他钉死了,抓回去焉有命在?从轻发落?被他当孩子哄着玩儿呢?
这只小狐狸!
白砚山心中来了气,打算文雅的撵人了又听得司绍道:“司绍自知父王难逃一死,可若寻回父王尚能保全贤王一脉,父王亦能妥善安葬。司绍为人子,自知父亲走错路,如今别无他法。”
“自小念的圣人书,聆听的夫子教诲令司绍无法放任父亲危害国家。”
一声苦笑又叫白砚山都觉得好不酸楚。
这孩子命也太苦了!
他抬眼看他,之前还是名传天下的明珠公子呢,次次见面都是文人墨客书生拥簇的对象,以后入仕必然是文人一脉首档推崇的领头羊,如今……只能说世事无常人只有唏嘘的份儿。
“贤王在状元镇?”
白砚山细细思索,没见着可疑人等啊。
“大约是的。”
“为何肯定?”白砚山反问,“天下何其大,贤王去哪儿逍遥不好非要来这么个小地方?公子来此也有半月半点儿贤王踪迹也无?”m.χIùmЬ.CǒM
这番询问司绍难以回答,他抿唇不语,半晌道:“直觉。”
“踪迹便是断在状元镇的,他不可能出镇。”
“这里有什么能留住他?”白砚山不解,司绍摇头。
夜谈止于酒壶中倒出的最后一杯酒。
司绍离开白家后直奔九刀租赁的宅子,一只脚刚跨进去迎面而来的刀刃险些劈开他额头。
“你还记得这儿有人呢,弃子。”
赵骏冷面寒刀,声音似刀子,“你让我们等,就是等你跟贤王亲子混成好哥们儿?”
“若真取得他的信任,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他斩杀可不比你们一拥而上来得干脆?”
司绍半步不让,抬脚逼近刀刃,眼看两人要动手九刀不情愿站出来道:“殿下来信了。”
信纸展开司绍很快阅尽,九刀在三步之外等候。
“殿下的意思望司公子尽快办成,以免耽误大事。”九刀声音冷漠,“原本殿下可以省去司公子这道麻烦……司公子莫辜负殿下信任。”
“否则,你大可以遵殿下密令将我一并除去。”
司绍说着侧目看他,九刀被说中不语,司绍不怒反笑他收回目光望向渐隐的月。
“殿下告诉我身世又给我机会斩草除根是为了让我以后死心塌地的追随他,可这局棋里殿下真正想要的是贤王。”
“你们查到了宋鹤便是贤王亲子又屡次失手,是真的不敌还是没有逼出贤王?”
不用看九刀都知他此刻是何种表情,司绍继续道:“我与他做了近二十年父子,他我再了解不过。想要他出现,得用别的法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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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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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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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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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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