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添幸和宋鹤则一个在写字一个在拆卸缩小版的机关小人儿和火鹤,四人虽各做各的却也奇妙的融在了一处。
寒时节,鸟雀锐减,鲜少听得鸟叫只有那时不时来人间走一遭的寒冷拂动冷得颜色越发深厚的长青树叶。
树枝晃动后一道礼貌的男声响起,“诸位差大哥好,在下送张兄归来。”
蓝袍白衣长相甚佳的男子与张旦一起出现在门口,男子一见便知修养气度不凡,张旦的爪子搭在他身上都显得极别扭。
“你喝酒了?”
金饼率先冲上去闻了闻后快气傻了,指着张旦道:“你喝酒居然不带我!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张旦嘿嘿笑,之后指着宋鹤道:“那家伙让我一晚上没睡,画了一晚上画像,我都快累死了就不能喝点儿?又没醉。只是嗝~有点儿轻飘飘……”
宋鹤放下笔走至司绍面前,司绍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不像是第一次见面更像是在仔细探究仿佛将他的皮肉都看透直至他的骨头。
“上官景。”
“宋鹤。”
张旦有些搞不明白为何他与上官景最先相识可偏偏上官景最喜欢找的人是宋鹤,两人凑在一起不是谈史书便是论文章无聊透顶。
是的,自打相识后上官景已经和他们时常在一起吃吃喝喝。
上官景原来可说他是要开铺子的,被宋鹤迷得连这事儿都不提了。
男颜祸水?
头被重重拍了下,张旦回头却是宋鹤。
“想什么走这么久神?”
张旦摇头,觉得自己想象力过于丰富了。
“你俩这次是谁赢了?”
宋鹤摇头,“没有输赢,”他目光微闪,“他才学不凡……”
非寻常商贾。
上官景来状元镇的目的是什么?
“嘁……”
张旦摇头嘟嘴,“每次一见面就要论诗文,一次都没分个输赢,也不知道有什么趣。”
“对手惺惺相惜?”
张旦目光越过宋鹤看向苏添幸。
苏添幸耸肩,“反正我从小跟人打架,素来只有打赢。”
两人同时抱胸用“崽子不成器”的失望眼神看向他。
宋鹤:“……”
“你不觉得上官景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与张旦作别之后宋鹤与苏添幸边回家边聊。
“他虽是与张旦先相识但他的兴趣明显在你身上,他接近张旦醉翁之意不在酒。”苏添幸嘴角噙笑,“最近没有杀手对你下手了……”
这么一提宋鹤心中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仿佛抓住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却又笼着一团看不清的迷雾。
“我去跟踪他。”
苏添幸说完便要走,宋鹤忙拉住她,“你就不怕杀手又出现?只是猜测,添幸,若他的目标真是我,他已做到融入我们,暴露目的便不远了。”
“真冷啊。”
宋鹤道:“明儿我们一起去天衣阁做几身冬衣吧。”
换做是在家中冬装已经放了满箱子了,宋鹤看向苏添幸,等成亲了,一年多少天他就给她做多少套衣裳,让她把从前未穿的漂亮裙子全部穿回来。
刚修过的木门被敲响,敲门声不急不徐不禁令人猜测来访人目的为何,半夜前来却又不急切,倒是院子里张旦新救下的鸟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也不知是在通知主人还是在骂来访人扰了主人清梦。
张旦裹着被子睡眼惺忪的靠着门撑开眼皮一看,“嚯,大半夜的,你不用睡觉啊?”
“夜不成寐,特来寻张兄秉烛……夜饮。”
打开酒坛香味儿勾人。
张旦突然有些理解苏义为何酒瘾那么大了,他一个没酒瘾的人闻着这香味儿都受不了。
“进来进来,快进来!”
他自暴自弃的大打开门,“没下酒菜啊!”xǐυmь.℃òm
张旦点了三支蜡烛可光线还是稍暗,但就这点烛火在司绍的眼中却生出几分暖意来。
张旦的家可以说是破败,家中器物不说精致连像样的都没几样,可却被他布置得温馨甚至还养了些花草。
“来,喝酒吃菜,时间仓促就做了几样小菜。”
小桌上放着几碟下酒菜,司绍笑着给他满上一杯。
两人边喝边聊,张旦说完了杂事儿问司绍,“上官,你为何来状元镇?这地方这么小,你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来?”
司绍摩挲着酒杯道:“寻人。”
“嗐!那你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我可是衙门的人!”张旦拍拍胸脯,眉毛冲他挑起。
司绍被他逗乐了,“那人得我自己找。”
“心上人?”张旦眉眼之间写满了八卦,声音也变得不一样,“惹姑娘生气了?”
“我爹。”
“哈?”
张旦懵了。
“你爹跟你闹脾气?”张旦道:“可真能皮。”
他活了这么些年见多了老子找儿子的还是头一次见儿子找老子,然今晚上老天爷住打定注意要让张旦开眼了,因为他听到司绍又道:“你总能让我想起他。”
张旦:“……”
“我……”张旦手指着自己,“像你爹?”
司绍盯着他仔仔细细看了会儿道:“性子很像,样貌……”
一点儿。
普通寻常的一点儿。
嗐,真挺刺激的。
后面事实证明张旦的心理承受力太弱了,后面发生的事儿更刺激。
就在司绍与他挑灯喝酒的第二天司绍居然不要脸的开始追求苏添幸了!
这可吓得他腿脚发麻,认真扒拉手指算起来,他这算是给他师父引狼入室,认识了个人结果那人想要拐走他师娘?
瞧出端倪的张旦吓得将司绍扯到一边小声道:“你作死啊,苏添幸是宋鹤未过门的媳妇儿,这件事整个状元镇都知道!你喜欢谁不好喜欢她!作为兄弟,”他苦口婆心劝到,“你还是赶紧把这点儿桃花给掐掉吧。”
“多谢张兄,在下对苏姑娘一见倾心……那要不然,”司绍很狐狸的一转口,“要不然在下喜欢白姑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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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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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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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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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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