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我和你爹一起合谋杀的。你爹说,把你娘杀了给我腾位置,好把我娶进家门。毕竟,我这么貌美如花,而你娘,却已经是人老珠黄。”
她说完,脸上的笑瞬间变得更加灿烂了。
但那笑,却是狠狠地刺到了金若灵的眼。
她脚步一个趔趄,身子一个摇晃,险些就要摔倒,脸上神色更是一阵疯狂的扭曲,怨恨又悲愤,恨不得直接撕了这人。
金志成闻言却是浑身一个激灵,他脸上一片涨红,高声大喊,“你,你胡说!我们昨晚明明……我们没有杀人!”
他想说,他们昨晚上明明在一起亲热,哪里去杀了什么人。
但是话到了嘴边,想到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就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浑身上下都冒出了一股子恶寒之感。
金若灵眼中含泪,转头愤怒地剜了金志成一眼。
那眼神,比方才任何一次都要失望,都要怨恨。
金志成感受到女儿那般目光,一时之间面上一阵青白交错,半点气恼都不敢有,唯一有的,只有满心的羞愧和懊恼。
他忙忙开口,“灵儿,你不要听这疯女人胡说,她就是见自己翻身无望了,所以才要故意这般说,想要趁机拉我下水!灵儿你千万不要相信她!”
金若灵咬着唇不说话。
偏偏冯氏又咯咯咯的笑了,“这会儿说我是疯女人了?从十三年前开始,你不是一口一个卿卿地叫着吗?难道我说的那些话是假的吗?
你难道没有说过要娶我?你呀,不仅说过要娶我,甚至连我两个女儿的嫁妆都为我准备好了,甚至还说,她们的嫁妆一定会比你的亲生女儿还要风光!
不然,你也不会把你们金家的药典秘方给我,更不会把外县的两个同济铺子给我呀。你们要是不信,大可去我房间里找,地契还在我的妆奁匣子里好好地装着呢。
这些年,我但凡有些生意上的问题,你可都是鞍前马后,全力相帮。
哦,还有好几次我说手上周转不开,他前前后后给了我好几万两银票呢,不过那些钱,都被我花掉了。”
金家众人闻言,面色瞬间又是一变。
十三年前,他们竟然在十三年前就好上了!
金若灵难以置信地望向金志成,眼中的愤怒和恼恨几乎要喷出火来。
金志成整张脸瞬间涨得一片通红,他想要解释,但是却发现自己半个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以前可以用来讨好她的事情,现在全都变成了攻击他的利器。
金若灵指着他,气得胸口一阵阵起伏。
金不焕的面色也是一片阴沉,金大少爷和二少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金志成觉得自己仿若重新经历了一番方才被揭穿与冯氏奸情时候的窘迫与尴尬。
就在金志成觉得自己要被一群儿女用眼神的怒火喷死时,霍临尘看着冯氏开口发问,暂时阻拦了几人对金志成的怒喷。
“昨夜你与金老爷是何时杀害的金夫人?”
冯氏连半分犹豫都不曾有,“子时。”
金志成焦急,“大人,我没有……”
霍临尘直接打断了金志成的话,继续问,“用的是何种杀人手法?”
“毒杀。”
霍临尘又问,“用的什么毒药?”
冯氏神色微顿,“是他拿来的毒药,我不知道是什么。”
金志成面红耳赤的怒斥,“你个疯女人,你胡说!”
霍临尘嗤笑一声,“你连鹤顶红都不认识?你分明就是在说谎!”
霍临尘的这话,让金志成怔住了,也让金家其他人怔住了。
冯氏的眼神微微闪烁,“谁说我不认识鹤顶红?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罢了。”
“这么说你现在想起来了?”
“自然!”
霍临尘又嗤笑一声,面上满是嘲弄之色。
冯氏见他如此,面上神色不觉微微一变,心里突了一下。
霍临尘敛去面上笑意,眸光很冷,“金夫人并非死于鹤顶红,而是死于鸩毒。”
冯氏面色又变了变,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霍临尘下一句却接踵而来,“你猜我这次有没有骗你?”
冯氏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她不知道霍临尘是不是在诈她,但不管是不是,霍临尘都不会再相信她的话。
瞬间,她那张年轻貌美的脸,几分扭曲变化,好不难看。
金志成听到这儿,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你这毒妇,竟然还想诬赖我!这下露馅儿了吧!还是大人英明!”
冯氏强拉垫背的预谋落空,不觉瞪着一双怨毒的眼,幽幽冷冷地望着霍临尘。
早知道这个男人会成为自己的死劫,当初,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放过他的!
霍临尘迎着她满是恨意的眼神,眸光平静,“你这反咬的一口,反倒是间接地替金老爷做了证,证明他并未杀人。本官和金老爷都该好好谢谢你。”
若人真是他们合谋杀的,冯氏就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他诈了。
冯氏听了这话,神情又是猛地一僵,原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越发阴沉。
反观金志成,脸上则是现出了一阵狂喜之色。
他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没有杀人,我是无辜的,我根本没有杀人!”
他兴奋地转向自己的儿女,“你们都听到了吗?为父没有杀人!”
金若灵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变得开朗明媚,她崩溃质问,“那那些医药典籍、商铺地契,还有几万两银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金志成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整张脸都涨得一片通红。
冯氏这时又继续高喊了起来,“不仅那些,他还送过我一支紫鸯花金簪、羊脂玉镯,还有并蒂莲海棠的修翅玉鸾步摇,还有好多好多呢,据说,都是岑氏的嫁妆……”
金志成慌忙大喊,“你,你给我住嘴!”
冯氏却偏不,她看着金家几人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们若是不信,大可拿着岑氏的嫁妆单子到库房好好比对比对,看看还有没有那些东西。”
金若灵的身子一个趔趄,最后终于是再难忍受这般强烈打击,身子一晃,又给噘了过去。xiumb.com
金志成慌忙去扶,他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这个疯女人不知道还要抖搂出多少这样的疯言疯语。
金志成请示了霍临尘,在得到可以离开的恩准后,扶着金若灵,领着三个儿子,狼狈地离开了。
确切地说,真正狼狈的只有他,他的三个儿子,盯着他的目光都一片灼然,像是要从他的后背盯出几个窟窿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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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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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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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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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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