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想想,自己曾经抚摸过,亲吻过的皮肤,又究竟是从什么人的身上剥下来的?
金志成再也忍不住,也俯身干呕了起来。
霍临尘把袖中的罐子拿了出来,摊在她的面前,声音冰寒,“你的年轻美貌,便是通过这些年轻女孩的生命,用她们的皮囊换来的。你半夜的时候,就不怕冤魂找你索命吗?”
冯氏神情一怔,眸中蹦出一丝骇人的光芒。
她扑上去就要抢,“你什么时候偷的?你个小人!竟然偷我的东西!”
霍临尘抬脚,毫不怜香惜玉,一脚把她踹翻在地。
冯氏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面上露出一片惨然之色,“都怪这两个孩子,太过投鼠忌器,若是我,便是知道你是县令,当初在船上,也该将你一把毒药毒死!
大不了剁碎了喂鱼,最后谁知道你是怎么死的?若当初把你们都杀了,今日也不至于会落得这般田地。”
霍临尘面上如同蒙着一层冷冽碎冰,“本官是属猫的,有九条命,一般人都杀不了。”
云洛伊冷冷道:“我们才该后悔,当初在船上发现她们两姐妹的嫌疑之后,就应该也把她们的皮揭了,然后剁碎了到海里喂鱼!如此,我们便是把这些全都推到那些贼匪身上,你纵然知道真相,也无法辩驳!”
陈岸芷和陈汀兰神色一惊,“你,你们什么时候怀疑的?”
云洛伊不屑冷嗤,“你们用了腐尸散,偏偏时间没掐准,我对腐尸散的药性了解得一清二楚,很容易就推断出是有人在船上撒的那东西。整艘船,除了你们姐妹俩最可疑,还能是谁?”
两人的面色又是一变。
“你们母女,就该下阿鼻地狱,千刀万剐,永不超生!”
陈岸芷和陈汀兰姐妹瑟缩着,浑身都在颤抖。
冯氏先是呆呆愣愣的,呆怔了半晌,旋即却是嗤笑一声,“下地狱?哈哈哈,那都是死后的事情了,你一个小小捕快,有这般能耐,还能管到地狱里的事?
就是下了地狱,我这辈子,也已经把该享受的都享受了,把该拥有的,也都拥有了,如此,也不枉费到人间走一遭!”
她伸手捧着自己的脸,眼中笑意流泻,竟现出几分风情。
“你们看我,这张脸多美,我走出去,哪个男人不被我吸引?多少男人为我痴迷?”
霍临尘微微俯身,与她静静平视。
“这张脸,的确是挺美的。这皮子,鲜滑细嫩……你那两个女儿这般年轻,比你的更是上乘,啧啧,真是好货色。”
冯氏面上的笑意僵住,声音绷紧,“你想要做什么?”
霍临尘嗤笑一声,面上神情却是阴恻恻的,“也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试试剥皮的手艺,是不是也跟你的一般精妙。你们这身皮子,我们虽嫌脏,不会用在自己身上,但是,用来做几柄扇子,也是极好的。”
陈岸芷和陈汀兰吓得面色大变,口中惊呼不止,眼泪更是簌簌往下滚落。
冯氏的面色也微微一变,厉声大喝,“你敢滥用私刑!”
“私刑?你们的罪名板上钉钉,便是把你们千刀万剐了都不为过,本官真那么做,也只会让大家拍手称快!”
霍临尘顿了顿,“哦对了,本官答应了要为苗苗她们报仇。所以,在剥皮之前,本官还会亲自动手,把你们的舌头割下,剁碎了,喂狗。”
陈岸芷和陈汀兰已经抱头嚎啕大哭了起来,太可怕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眼中的神色,半点都不似作假,他是在说真的,他没有开玩笑!
两人都要往冯氏身上扑,口中大喊,“娘,娘怎么办啊娘……女儿害怕……”
冯氏的身子也在不停地颤抖,哪怕,她方才已经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哪怕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可是,真正听到霍临尘用那么阴恻恻的语气跟她说了那么一番话,冯氏的心底里,还是禁不住生出一股子渗人的寒意。
冯氏伸手,挡在了两个女儿的面前,扬声道:“这一切都是我主使的,这些人,也是我杀的,她们根本不知道详情,她们是无辜的!”
霍临尘的眸子里盛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怎么办,我都快被你这伟大的母爱感动到了。”
他语气里的嘲笑满得几乎都要溢了出来,冯氏的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难堪。
旋即,霍临尘眸中就凝满了冷冽的冰寒,“你既然这般心疼自己的孩子,就没有想过那些女孩家中的父母是什么心情?
你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孩子,破坏了多少个家庭,伤害了多少个慈父慈母之心,你知不知道?就这样,你还有脸做这慈母,为她们求情?”
冯氏被霍临尘骂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红,但她还是咬牙开口,“她们很多事都不知道,只不过是听我之命行事罢了。
你既然为官,就当公正严明,若是因我之事就迁怒她们,你对得起自己身上的官袍吗?”
“她们不知你强掳幼女?不知你用幼女炼药?不知你剥皮戕害?她们不仅知道,还亲自参与!若非如此,当初她们怎么会在那艘船上!
今日之事,她们若不知这药园里的古怪蹊跷,从一开始她们又何至于这般紧张,甚至为了避开药园还带我们特意绕路?”
冯氏被堵得哑口无言,陈家两姐妹也是眼泪簌簌,面色愈发煞白。
“冯氏,你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人在做,天在看。”琇書蛧
霍临尘与冯氏的这一番你来我往,所有人都听在耳里,所有人都觉得浑身发凉,背脊一阵阵地冒着冷汗。
老仵作也终于验好了尸体,他上前回禀,就目前挖出来的尸体来看,基本上是每三年埋一批,往前追溯,足有十余年之久。
别说是众人,便是陈家两姐妹,也根本不知此事,此时听到这话,神色一片仓皇骇然,冯氏则是面色木然,一动不动。
霍临尘命人把尸体运到坟山,好生挖个大坑,一起埋了,至于碑文,只能待详细审问了冯氏,确定了她们的来历之后再立。
而这时,终于缓过劲来的金若灵又冲了出来,惨白着一张脸朝冯氏大吼,“我娘是不是你杀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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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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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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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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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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