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来人!把这胆敢冒犯娘娘的贱蹄子给咱家拖出去,掌嘴!往死里掌嘴!”狗仗人势这话是有道理的,这不,那嗓音尖细的太监一甩拂尘,气势嚣张。wWW.ΧìǔΜЬ.CǒΜ
“不必各位动手,奴婢有手有脚,自己走就是。”那丫头手脚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裤腿,三两下跑没影了。
“太后娘娘,咱们后会有期。”红扑扑的脸颊上洋溢着一抹得意洋洋的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贱.人!”祁如燕重重地拍了一记扶手,成功地留下来一道深刻的印迹,精致镂空的金护甲也从中间裂开,连带着生生扯下一团血淋淋的皮肉来。
十指连心,果然是钻心的疼。
再看那扶手,质量上乘,除了那道痕迹消磨不下去,像是被鸡爪子挠了一道,旁的地方看不出异样。
祁如燕当即就变了脸色,一张雍容华贵的脸扭曲异常,翘着细细长长的尾指不敢动弹,口中还“嘶嘶”倒抽冷气。
“还愣着做甚?快些去宣太医过来!”真真一群不顶用的花瓶,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
一阵兵荒马乱。
“你去,给父亲兄长传信,让他们务必时刻关注皇儿的动态。”一通折腾下来,祁如燕有气无力地吩咐身边候着的贴身侍婢。
所谓的皇儿,自然指的不是叶晋南这个没娘疼的小可怜。
迟了,信已经传不出去了。
任凭祁如燕如此气急败坏。摔了一套又一套价值连城的杯碗茶碟,门外走马上任的守卫依旧不动如山,恭敬又生硬地把门口的祁如燕挡回来。
祁如燕火冒三丈,又须得在外人跟前把她宽容大度的形象维持得滴水不漏,一时间别提多憋屈了,护甲尖锐的顶端已经戳破了手心的嫩.肉,还兀自用力掐着。
“门外风大,娘娘请回吧。”那两人钢筋铁骨般守着门,手里的长戟随时有可能挥出来直击敌人命门。
“让开。”祁如燕往前挺了挺身子,借他们百八十个胆子也不敢真往她身上招呼。
“我等听从陛下命令,无诏不得擅离此地,请娘娘莫要为难属下。”黝黑皮肤的那个长相端正刻板,说话也一板一眼不打含糊,目不斜视,反正就是不能让祁如燕他们出慈宁宫大门。
叶晋南此举,跟将祁如燕软禁于慈宁宫无异。一手养大的亲生子,不亲近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祁如燕面色灰败,精明沧桑的眼珠转悠两圈,有了主意。
“都给哀家回来吧。”祁如燕微笑,和蔼可亲的太后模样让人颇为受用,“他们也是奉命行事,与他们相为难做什么。”
理所当然的语气,面上完全看不出不情愿来。
骗鬼呢。
“哀家乏了,春桃,你伺候哀家歇息,其他不相干的都退下吧。”祁如燕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扶着春桃的手,往内殿去了。
“呼。”门口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了口气。
“春桃,你立即修书一封,传给父亲和兄长他们。”祁如燕拉下脸,摊开纸,又从笔搁上取了一只羊毫笔出来,塞进春桃手里,只管盯着她看。
皇儿的事已然败露,叶晋南那个不肖子孙不可能放皇儿一马,皇儿又一意孤行,不肯悬崖勒马,换得一线生机。
那就得她这个为人母的出马,无论如何也要替皇儿铺好退路。这一点,她责无旁贷。
这封信应当是送出去了。
之所以如此不确定,是因为迄今为止还不曾收到来自祁如海的回信。
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祁如燕的长兄自然不是白身,早早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肥缺,又不必担有的没的责任,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不对。
哪里不对。
一定不对。
一眨眼过去整整七日了,那封信还是没有半点回响。按理说兄长最是重视皇儿不过,绝无可能在她修书告知皇儿险境后还无动于衷。
难不成……这书信也被拦截了?!
祁如燕心头一跳,直觉事实如此。
“娘娘,您说,咱们的……”春桃吞吞吐吐,想说什么,又怕惹恼了祁如燕没有好果子吃。
“哀家也害怕如此。”祁如燕出奇的冷静,“去问问当日出手的线人,是否的确将信送到祁府父亲兄长手上了。”
这些年她私下里培养了一批势力,专门做些偷鸡摸狗,上不得台面的事。没理由连封信都递不出去。
叶晋东没了纪琮的资助,消沉了一段时日,他打算新购置一批火器,弓弩也要精铁打造,还要招募一队手法精准的弓箭手,到时候胜算也能更大些。
可惜纪琮消失得无影无踪,叶晋东发现,自己的人根本没办法找到他。
“今日怎么样?”负责跟踪纪琮的手下回来,叶晋东阴森森地发问。一看哭丧着脸,他就知道准没好事。
“回主子的话,小的跟随纪琮一步不敢放松,眼见只剩他一人,正打算出手,不想他在地下室里转个弯,身形就不见了……”那人心有余悸,还没碰见过如此蹊跷怪事,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
“所以你就失败了?”叶晋东的声音虚无缥缈,像从天外飘过来。
“属下无能,主子息怒。”
“按规矩来。”叶晋东毒蛇似的死死盯着匍匐在地的属下看,那人就瑟缩一下,从靴底抽出一把闪烁着森森寒光的匕首,朝着左手尾指剁了下去。
血珠四溅,在地上开出一朵绚烂的花。
“下去吧。”叶晋东挥挥手,黑色的斗篷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衬得魁梧的身材不再显得顶天立地。
“多谢主子不杀之恩。”
大理寺还有他不知道的密道?
叶晋东笃定那手下没撒谎,那就是纪琮察觉到有人跟尾随其后,有意甩开时用上的障眼法了。
能在一向严谨的大理寺动手脚,纪琮此人果然并非池中之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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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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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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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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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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