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因为画册的事儿挺忙的,需要写一些文章或者短句来对画作进行展示说明,还要表达自己的心境什么的吧啦吧啦一大堆。沈梨虽然是文科出身,但也好久不拿笔杆子,一时感到有些头秃。Χiυmъ.cοΜ
江夏恰好约她去酒吧喝酒,她欣然答应。
两人从六点过开始,一口花生米一口酒,边聊边欣赏舞台上美女小姐姐的弹唱,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九点过,酒吧里人变得有些多,为了烘托气氛,背景音乐换成了躁动的重金属音乐,吵得连说话都听不清。
沈梨喝完最后一口酒,摆摆手,拉着江夏出了酒吧。
酒吧外的壁灯同样营造出昏昧的效果,让还没走进去的人已经有了些晕眩。
沈梨两杯酒下肚,脑子还清醒,但她喝酒容易上脸,脸颊上已经爬上淡淡的红晕,眼尾些许泛红,暗紫色的灯光照下来,双瞳剪水,把江夏看的一愣。
路过的人总把似有若无的目光投过来。
她去捂沈梨的眼睛,“少在这放电,回家去。”
江夏招呼了辆出租车,像对待小孩一样把她塞进去,撑在车门上笑看她:“回家去楼上看帅比弟弟。”
沈梨给她翻了个大白眼。
哪知道回到家,她还真如江夏所说,直奔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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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卷本来最近已经安分下来,不再叫声扰民,只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不停地叫,比以前都还要闹腾。
沈梨站在光秃秃什么也没装饰的防盗门前,呼出了一口气,正准备出声安抚,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几句疾厉的骂声——
“叫什么叫,快闭嘴,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人不如狗了哈,我这么辛辛苦苦照顾你,拿点东西也无可厚非吧。不知道一只狗有什么好金贵的...”
“再叫,看我不打死你!”
隔着一道门,里面的声音变得低沉,沈梨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这个点边易应该还没下学校晚自习,她意识到里面的说话的人大概率就是请的阿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梨站了两秒,按响门铃。
里面的声音骤然停下来,过了一会儿,问:“谁啊?”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沈梨来不及多想,“房子的主人,有点事需要商量下。”
“来了。”
门被打开,露出一张黝黑泛红的脸,和略有些胖的身体,她皱着短粗的眉毛警惕地看过来,见是个年轻的姑娘又暗自放松下来:“有什么事吗?你的租客他不在。”
沈梨盯着她,立刻认出这是前几天踩了她还骂骂咧咧的那个中年妇女,表情冷淡,偏了偏头,问:“你是边易请的阿姨吧,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我是,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女人上上下下打量她。
沈梨拿出手机,“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吧,他家的狗叫得邻居都投诉到我手机上了,我必须要问问是怎么回事。”
女人见她真调出拨号界面,回头望了眼屋内,这才侧着身子让她进去。
卷卷被拴在饭桌脚下,起先呜咽着趴在桌下,见到沈梨蓦然跳起来,努力往这边扑。
沈梨走过去把卷卷解开,它在沈梨脚边摇着尾巴转了几圈,立刻跑到沙发角落处努力叼一个布袋子。
袋子有些重,卷卷拿它无可奈何,朝着沈梨叫了两声。
沈梨顺着它的意思走过去。
女人站在门口,见状赶紧也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制止它,被沈梨叫住。
“这是你的东西吗?”
冷着脸的沈梨跟平时完全不一样,气场很强大,让人无端感到胆怯。
女人搓了搓手,道:“是...是啊,有什么问题。”
她记性不错,脑子里突然隐隐约约想起前几天她骂骂咧咧打电话说的一些话,沈梨看着她笑了笑,“可以看一眼吗?”
看起来是询问了一句,但其实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沈梨把布袋子打开,里面有一个鼠标,一个沾了灰看起来常年不用的switch,她认得出牌子,还挺贵的。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沈梨甚至看见了卷卷的进口零食。
卷卷把它的零食叼出来,站在沈梨旁边冲那女人叫。
沈梨拍了拍狗头示意它安静,转身看着中年女人,“你来工作还随身带着游戏机?阿姨,你应该知道这是犯法的吧?”
女人见这一幕,忽然反应过来,房主怎么可能跟租客家的狗这么亲热,她瞪着沈梨,“你不是这里的房主,你谁?!我犯什么法?这就是我的东西,你这是污蔑!我可以告你!”
简直就是趁着这些东西的主人不在胡言乱语。
沈梨听笑了,轻飘飘地说:“我确实不是房主,不过跟你没什么关系,偷窃数额大了可是要坐牢的。你确定还不走?”
沈梨牵着卷卷走去门口,收了录了音的手机,既然她说这是她的东西,那到时候跟边易一对峙形势就明了了。她现在不想跟她闹,找边易联系家政公司做处理比什么都好。
女人急了,见她要走,下意识一把将人抓住,手劲大得吓人,“你到底是谁?”
沈梨吃痛,想甩甩不开,皱着脸,“你放手!”
卷卷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扑过去要咬那女人。
这时,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你们在干什么?”
边易身上穿着校服,背上松垮背着一个书包,三两步跨上台阶,身高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女人一愣,下意识松开手,沈梨一个没注意,趔趄了一下,后背被一只温热的手扶住。
他很快松开,低头确认沈梨没事,沈梨离边易很近,后背几乎贴上他的胸膛,她又再一次闻到那股西柚味。
“没事。”沈梨直起身,冲中年女人扬了扬下巴,“卷卷叫的原因找到了,喏,客厅里你家的东西。”
边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沙发上摆着一些他常年不用的东西,帆布袋散落在一边。
他拧了拧眉,看向那女人。
女人被一个高中生看得没由来地有点慌,指着沈梨,“小易,阿姨没有,她胡说。”
沈梨:“......”边易一来,沈梨就懒得管这事儿了,她的关注点跑偏了,听见这句话,鼻子一皱。
叫这么亲热。
边易避开女人的视线而是往墙顶看了眼,淡声说:“家里有微型监控,看看就知道了。”
女人面部一下子紧张起来,来回扫视了一圈,瞬间没了方才的气焰,哀求地看着两人,“你们别给公司说,我...我这两天的工资也不要了。”
她可能想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是就是不太适合,沈梨撇开脸,有点适得其反。
边易不知道忽然想起什么,面色更冷了些,“你走吧。”
中年女人可能以为边易答应了,感恩戴德地道了谢,落荒而逃。
沈梨靠着墙,问他:“弟弟,真放过啊?”
边易走进门,似乎已经彻底习惯沈梨叫他弟弟,“不是,晚上不想扯这个,明天打给公司。”
“啧,这么无情?”
边易把书包扔在玄关,“嗯。”
...还嗯
沈梨被逗笑。
“你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差,”她看着他这一身校服,上了一天课,身上那股子颓倦感又上来了,她直愣愣把人盯着,突然很想逗他,“姐姐今天算不算帮了你一个大忙啊?”
边易很不想接这话,而是问她:“你喝酒了?”
沈梨毫不意外,他刚刚应该闻到了,还是看着他,“不道谢吗?”
边易:“喝醉了就回家。”
沈梨笑,“嗯?”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
边易扛不住:“......谢谢。”
“谢谢谁?”
边易在沙发上坐下,敞着腿,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她,声音闷闷的,“谢谢姐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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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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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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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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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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