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信,找不到梁西沉的人,只能想法设法通过谢汶和蒋燃打探真假。
蒋燃懵得彻底,只有谢汶,哼笑着劝退那些女生,毫不夸张地说梁西沉喜欢女朋友喜欢得紧,命都能给人家。
不管别人怎么打探,他都没把岑雾的名字说出来,只说梁西沉绝对不可能和人姑娘分手,让她们死了那条心。
一时间,七中失恋一大片女生。
而处于八卦中心的两人,此刻正在远离七中所在区的电影院准备看电影。
梁西沉在排队买票。
岑雾独自坐在休息区的座椅上,眼睫低垂着盯着自己攥在一块儿的十指,直到现在,她还是有些懵的。
她甚至想不起来在梁西沉说完那句算是表白的话后,下半场的篮球比赛是怎么进行结束的,而她又是怎么恍惚离开的。
只记得梁西沉给她打了电话,约她吃午饭。
而后,她就和他一块儿吃了午饭。
他问她作业做完没有,今天什么时候练舞,她那时心跳很快脑子也乱,根本没办法深想,乖乖地一一回答,说作业在昨天就做完了,舞也在早上就练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那下午的时间能给我吗?”
等她稍稍回神,人已经被他带着来了电影院。
岑雾慢慢地缓了缓呼吸,佯装自然地抬起头想看梁西沉,不想他买好了票回来,正抬头朝她看过来。
猝不及防的,目光相撞。
岑雾分明感觉到心跳突然间就要蹦出胸膛了,手心也有点儿潮湿。
眼睫颤了颤,她率先移开视线。
于是也就没能发现梁西沉眼底溢出的笑意。
等他在她身边坐下,眼角余光里,他坐姿颇有些懒散,两条长腿随意地往前伸,指间捏着两张电影票。
明明休息区挺大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空气里好像有且只有他的清冽气息。
岑雾咽了咽喉。
“检票了。”忽的,他的声音落在耳旁,气息随之侵袭,炙热唇息隐隐绰绰。
瞬间,烫得岑雾手心里又溢出了不少潮湿的汗。
她的心跳狂乱。
太近了。
她猛地起身,慌乱抬手,掩饰性地将一缕头发别到了耳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反应太大,她很轻地应了声:“嗯。”
一声轻笑若有似无,像在笑她太紧张。
没敢看他,她索性往前走,没想到被他抬手轻松拽住了她的衣服帽子,被迫站定在原地。
“怎……么了?”她差点儿结巴。
不再被头发遮掩的耳朵尖微红。
梁西沉瞧见,愉悦地微勾了勾唇,嗓音缠笑:“票在我这,不等我?”
不知是不是错觉,岑雾总觉得他的后一句加重了音,莫名带了点儿暧昧的意味。
眼神飘忽,她下意识地看向别处。
然而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脸上,到底抵挡不住,她转而看向了他,声音轻细飞快地提醒:“走了。”
手指捏了捏她的帽子,梁西沉笑。
“走吧。”
岑雾悄悄地舒了口气。
但没一会儿,她的呼吸就被迫滞住了。
在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放映厅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太暗,还是和他一块儿出来太紧张,一不留神,岑雾脚踩空了下。
一只手稳稳地搂住了她肩膀没让她摔倒。
“慢点。”
头顶落下他的声音。
不等她有所反应,那只搂着她肩膀的手垂落,将她的手包裹。
——不再是和前两次一样隔着衣服握住她手腕。
而是,肌肤相贴,毫无阻碍地握住了她的手。
或者说,是牵。
温热干燥的触感瞬间入侵她的毛细孔。
岑雾身体僵住,心跳乱得厉害。
他牵着她继续往上走,一步一个台阶,没有再让她踩空。
到底是没忍住,岑雾偏过头,极快地偷看了他一眼。
光线昏暗,覆在他的脸廓上其实看不出什么神情,一切都是朦胧的,但他完美的下颌线凸起的喉结清晰可见。
忽的,他侧眸。
来不及避开,两人的眼神在半暗的环境中交汇。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腹轻缓摩挲。
只一下,就像那晚在KTV一样,轻易掀起阵阵难以形容的过电感觉。
最前方的荧幕上有广告的声音,因着是周末,来看电影的人很多,放映厅里压低的声音隐隐绰绰。
微吵。
但岑雾还是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如擂的心跳声。
眼睫低垂,她避开他的注视,唇角却自己也没意识到地开心地翘了翘。
就这样,她被他牵着手带着找到座位坐了下来。
是最适合观影的那一排中间。
一桶爆米花和一杯橙汁饮料在这时递给了她。
岑雾眨眨眼,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竟然没发现他还买了这些。
“谢谢。”她说得小声。
想接过,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紧紧握着,稍稍一动就被他握得更紧了,怎么看都像是不想松开的模样。
唇轻咬了下,她的声音不自知的软:“松手啊。”
梁西沉身体有些懒散地往后一靠,盯着她:“不想松。”
“……”
东西索性放在扶手上,爆米花被他捏起来一粒:“要吃吗?”
岑雾竟是一下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可以喂她。
脸上热意汹涌,她直摇头,拒绝:“不要。”
梁西沉笑:“行,想吃了告诉我。”
“……”
才不要。
岑雾默默腹诽,觉得脸更热了,手也是。
不等她试图再抽出来,他的指腹猝不及防地在她手心勾了下,压低的嗓音里分明缠着笑:“手心怎么这么湿?”
岑雾呼吸隐隐急促,想否认。
“紧张啊?”
“……”
她说不出话了,也不好意思再看他,只低着脑袋,默默地继续动作。
下一秒。
“我也紧张。”低低的一句落在耳旁。
岑雾动作骤停。
咽了咽喉,不着痕迹地轻舒口气,她到底看向了他。
梁西沉的眼里漾着笑。
“真的。”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他的手指一根根地穿过她指缝间和她十指紧扣,低低徐徐,“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紧张。”
只这一句,轻而易举地就安抚了岑雾过分紧张的情绪。
“哦……”她慢吞吞地回,眉眼间染上了浅浅笑意。
梁西沉微勾了勾唇。
他的目光沉而灼热,岑雾被看得脸红心跳,想说不许再看她了,余光就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包纸巾。
单手轻松地抽出一张,他低头,暂时松开紧握她的手,转而摊平捉着,随即用纸巾帮她把手心里的汗一一擦掉。
忽明忽暗的光线中,他的动作小心也温柔。
眉目也是。
岑雾看着,心头寸寸变软,就像掉入了沼泽之中,再无法自拔。
她转头看向电影已经开始的荧幕。
只不过,她的手指第一次主动地大胆握住了他的。
“我也是。”她轻细软糯的声音掩在电影里。
但梁西沉听见了。
视线里,她的脸颊和耳朵都染上了好看的粉晕。
他笑,十指愈发亲密地和她贴合。
极致缠绵。
那是岑雾第一次在电影院看电影,和喜欢的少年一起。
那场电影讲了什么,其实她全无印象,记了很久很久始终在记忆深处的,是两人在昏暗中交握在一块儿的手。
是他时不时侧头看她的深情眼神。
是他拿过橙汁喂到她嘴边的亲昵。
是热烈跳动的心跳。
是不经意间对视一眼就忍不住翘起唇角的甜腻,是时时刻刻只对彼此才有的心动。
-
电影结束,两人最后起身,不疾不徐地跟在人群后面。
从进入放映厅就握在一块儿的手此刻仍握着,被他正大光明地牵着,带着她离开电影院。
但到底是怕被人看到的,在出了电影院后岑雾便抽回了手。
梁西沉哼笑了声,没说什么。
只是听在岑雾耳中,她莫名觉得有点儿危险的意味。
“喝奶茶吗?”他问。
她不好意思地轻轻点头。
于是两人往奶茶店走,菜单上种类很多,她看得眼花,不知道挑什么的时候,脑中第一时间冒出的是那晚他买的那杯。
其实那晚,也是她第一次喝奶茶。
她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知道了。”梁西沉勾了下唇,没忍住,揉她的头发。
岑雾温顺地任由他碰。
很快,奶茶由他插好了吸管递到她手里,果然是和那晚一样的。
她弯了弯唇。
梁西沉嘴角也跟着荡开笑,眼神扫过她柔软的唇,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他倾身,低声问:“出去转转?”
一口奶茶滑过味蕾。
很甜。
岑雾眉眼弯弯,笑得很甜,声音也是:“好呀。”
梁西沉眸色微暗了两分。
顺着她的意思,两人和每天早上进校园一样,保持着一点儿距离慢悠悠地走出了电影院所在的商场。
岑雾没问去哪,直到他带她拐了弯进入这边的开放公园。
此时正值傍晚,夕阳西下。
公园里人不少,有一家人,有朋友,也有情侣。
很快,岑雾发现他们走的地方人逐渐变少,而梁西沉突然重新牵住了她的手,温柔也强势的力道,没让她挣脱。
她也没想挣脱,微红着脸乖乖地让他牵着。
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直到到了公园里人工湖一处没人的地方。
他转过了身,望着她。
岑雾的心跳突然不受控地变得狂乱,明明喝着奶茶,偏偏只被他这么看一眼,她竟觉得口干舌燥得厉害。
天边的夕阳未尽,落了些在他灼灼的眼神里,透出无尽的深情。
有风吹过,吹乱了岑雾一缕秀发。
她看到他抬手,修长手指自然地帮她将那一缕别到了耳后,指腹不意外地碰上她耳廓,一股难言的酥.麻瞬间侵入敏感神经。
“岑雾。”他难得叫她全名。
嗓音散在夕阳晚风里,听着别样温柔。
岑雾心尖狠狠一颤。
她望着他,隐约猜到他是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
“答案想好了吗?”他握住她的手。
不自觉屏住的呼吸恢复正常,又在下一秒压制不住地变得沉而急促,岑雾觉得被他握着的地方好烫好麻,就和他落下来的眼神一样。
想缓一缓呼吸,又怕被他看出来。
咽了咽喉,她忍住。
他始终在看她。
眼睫止不住地扑闪,片刻后,唇齿终于松开,她努力地挤出声音:“我……”
那只被握着的手忽地被抬起贴上他的左心房。
怦怦怦。
心跳声强而有力。
岑雾呼吸更急促了。
梁西沉低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那张被夕阳染红的脸:“我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好,要是答应了,死也不会和你分。”琇書網
他笑,嗓音低低徐徐。
“岑雾,你要我吗?”
“这辈子,我都只会是你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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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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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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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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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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