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日落时想你>第 99 章 第99章
  “雾雾,你的脸怎么啦?”

  岑雾回到包厢才坐下就听到周思源转头问她。

  冷不丁的一句,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心虚地摸上脸,眼睛止不住地眨动,心跳也极快:“什……什么?”

  周思源凑近,就着昏暗光线打量:“脸有点儿红哎。”

  岑雾心跳更快了。

  “就,有点热。”她努力佯装镇定地说了谎。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有鬼怕被发现,在说完这话后,她竟然觉得包厢里确实变得更热了,就像……刚刚和梁西沉呆的地方一样。

  空气里好像多有火苗在烧。

  偏偏,这时梁西沉也进来了,不经意间,她和他视线对视,她分明看到,他微勾了下唇,像是在对她笑。

  不过两秒,看得她脸颊越发滚烫。

  周思源说了句什么。

  她根本没听清,胡乱点头应下,任由她挽着自己起身,没敢再看梁西沉。

  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谢汶唱完首歌终于大方地把麦克风给了蒋燃,一转头意外发现梁西沉竟然像是在笑,不由稀奇。

  往他身边一坐,他盯着他,啧了声,拖着腔:“我们沉哥在笑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呗。”

  梁西沉懒懒睨他一眼,没应。

  谢汶哼笑了声,转而换个方式又八卦:“刚刚出去干嘛了?什么事儿啊能让我们沉哥笑得这么荡漾?”

  梁西沉倾身,随手拿过桌上的一瓶饮料喝了口。

  “说啊。”谢汶实在好奇。

  饮料浸润喉咙,微甜。

  谢汶的脸都快凑到他脸上了。

  梁西沉推开他,薄唇微挑,薄薄笑意缠绕其中:“哄人。”

  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

  “卧槽!”谢汶瞪直了眼,诡异地想到刚刚他是和岑雾一前一后出来的,不可思议,“岑雾?!”

  他倒吸口冷气。

  “你他妈……”想了几秒,他才不能接受地挤出一句,“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祸害人家好意思吗!”

  梁西沉懒洋洋地冷嗤:“我和你不一样。”

  “……”

  谢汶噎住。

  这时蒋燃跑调跑到西伯利亚的歌终于唱完,包厢安静了两秒,就听蒋燃问:“下首……《七里香》啊,谁的?”

  “阿沉的!”

  “雾雾的哦!”

  谢汶和周思源的声音不约而同响起。

  谢汶暗暗啧了声,转头朝他挤眉弄眼。

  神思一直在游离的岑雾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回了神,呼吸屏住,她瞪大了眼傻傻地望着周思源。

  也是这时,她恍惚想起来先前思源说的是一起去挑歌,都没听过她唱歌,而不是她陪思源挑歌听思源唱。

  而思源问她喜欢什么歌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和梁西沉一起听的第一首情歌《七里香》,于是脱口而出。

  她目前学会的也就那么一首而已,因为是和他一起听过的。

  没想到……

  她张了张嘴,心跳怦怦直跳,手心出汗脸也热,想说什么。

  梁西沉却已经走了过来,接过蒋燃手里的麦克风递给她,语调也极其自然:“这么巧,要不要一起?”

  “要要要!”周思源神经大条什么也没看出来,一把接过麦克风塞到岑雾手里,“梁神,你带带雾雾,她第一次唱。”

  光线昏暗。

  然而岑雾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温淡笑意。

  “行。”他回得漫不经心。

  岑雾:“……”

  她只能硬着头皮接过,只不过握着麦克风的手无意识地很用力。

  两人背对着其他人。

  岑雾的眼睫一直在扑闪,胸膛隐隐起伏,呼吸有点儿急。

  “别紧张,”前奏响起时,她听到梁西沉的声音,到底没忍住侧头,撞入他格外黑亮的眼睛里,“跟着我。”

  他勾了下唇,弧度微不可查。

  却轻易地将她安抚。

  岑雾觉得,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脑子里,是动车上两人坐在一块儿用一副耳机听这首歌的画面,不着痕迹地轻舒口气,她收回视线看向屏幕。

  他开始唱第一句,她在慢了半拍后嗓音微颤地跟上,她的声音偏轻,他便掌控着两人的节奏带着她。m.χIùmЬ.CǒM

  岑雾再抓紧麦克风。

  熬过最初的紧绷后,渐渐的,她终于放轻松了点儿,像被他带着进入了歌中世界,和他一起谈了场夏日恋爱。

  歌的最后,他低声唱——

  “我接着写

  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他顿住,目光自然地落过来。

  垂落在肩头的长发柔顺,而掩在长发里的耳骨分明红红,岑雾努力望着屏幕上的歌词,遏制着过快的心跳,轻声接上——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突然间,岑雾有种两人在借着歌词暗示心意的错觉。

  大概是两人基本没有交流,而梁西沉对她和对其他人看着也没什么区别,一首歌唱完,除了谢汶,谁也没发现两人的端倪。

  蒋燃他们则是吹口哨,说原来沉哥唱歌这么好听,思源也夸她唱得太棒了。

  岑雾听着,好久心跳都没恢复正常。

  因着明天是周日,一群人借着蒋燃生日放纵,热闹到快十点才恋恋不舍地从KTV离开各自回家或回校。

  蒋燃安排了众人,转头看岑雾,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谢汶搂过肩膀打断了:“让阿沉送,他们顺路。”

  很快,路边就只剩下了岑雾和梁西沉两人。

  路灯昏黄,朦胧地晕着彼此的身影。

  岑雾偏过头,假装看着马路对面。

  梁西沉顺着她的视线睨了眼,笑了声,有意压低了两度的嗓音散在甜腻的夜色里:“走会儿,再叫车?”

  岑雾心跳没出息地乱了节奏。

  她慢慢缓着紧绷的呼吸,指尖掐了下手心,好两秒才挤出低低的一句:“好。”

  “走吧。”

  “嗯。”

  但他却走向了前面几步外的一家店,等岑雾回神,鼓起勇气去追寻他身影的时候,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家奶茶店。

  没一会儿,他拿着杯奶茶走了出来。

  像每天给她牛奶时会帮她插好吸管一样,他修长手指熟练自然地将吸管插入了奶茶里,而后递给了她。

  岑雾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接过。

  但她没喝。

  只是低着脑袋,手捏着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里面的珍珠。

  梁西沉看见了。

  “不喜欢喝?”默了秒,他问。

  岑雾……摇头。

  “那怎么不喝?”

  “……”

  岑雾咬唇,还在戳珍珠。

  头顶落下来的目光如有实质,像是要将她看穿,看得她差点儿拿不稳奶茶。

  又闷闷地戳了两下。

  “梁西沉……”

  “嗯?”

  晚风吹来,不冷。

  但岑雾的心跳很快,快得有些热。

  唇齿松开,不着痕迹地轻舒口气,她鼓起勇气抬起了头,但到底没好意思看他,只是看着前方,小声问:“你……”

  她顿住。

  “嗯?”梁西沉往她走了步。

  等岑雾后知后觉地发现,是两人的影子在昏暗光晕中朦胧地靠在了一块儿。

  很亲昵。

  看得她胸腔又热又有点儿莫名的酸,呼吸也停滞了。

  她的眼睫迟钝地眨了眨。

  半晌。

  “你经常给……”她又噎住,那句帮女生买奶茶到底说不出口,最后换成了自以为很自然的一句,“帮人买奶茶么?”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软。

  散在晚风里,像一根羽毛温柔地拂过梁西沉的心脏。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

  蓦地,他眉眼间淌出笑意,声音里分明缠上了一丝愉悦:“所以,你是误会了什么,这两天不开心躲着我?”

  无意识戳珍珠的动作陡然停顿。

  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包厢里时,其实他在说完那句在追她后没有再说什么,而她直到离开也没回答是不是躲着他。

  现在冷不丁被他拆穿,岑雾心乱得厉害,脸热手也热,甚至快要没力气拿不住奶茶了。

  小女生害羞的心思使然,睫毛心虚扑闪,她想否认。

  “没有。”掷地有声的两字。

  她猛地转头。

  夜色正浓,路灯昏黄也温柔,携着月色一起落在了他看着她的眼睛里。

  那里似有光,璀璨耀眼。

  四目交缠。

  谁也没说话破坏悄然甜腻的气氛。

  “没有,”半晌,梁西沉率先出声,抬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低低的声音和光晕一样温柔,“今天第一次给人买。”

  话落,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能和奶茶有关的误会,他想到的只有被夏微缇叫住的那次。

  他补充,说出自己的猜测:“如果是指前几天的事,那人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意外撞见,奶茶不是我买的。”

  岑雾眼睫一颤。

  鼓起勇气看着他,还没看清楚他在提到同母异父时的淡漠表情,就听他仿佛有点儿委屈地又说了句——

  “今晚是我第一次给女生买奶茶。”

  他顿了秒,又不疾不徐地缠上了明显的笑意,特意说明:“第一次给在追的女生买,怕她看不出来我在追她。”

  岑雾的呼吸彻底乱了。

  捧着奶茶,她别过脸,昏黄的光线将她侧脸上的粉晕覆了层朦胧。

  他还在看她。

  目光幽邃深情,看得她心脏也怦怦直跳。

  “没误会。”嘴硬否认,她说得很小声。

  “真的?”

  “……嗯。”

  梁西沉低笑了声。

  岑雾听见了,耳朵好像很烫,她低头,掩饰性地喝了口奶茶。

  微微的甜瞬间入侵味蕾。

  “好喝吗?”

  “嗯。”

  脸好像烧得更烫了,尤其他的眼神始终在她身上。

  怕他还要说什么,岑雾索性先往前走,误会解除后的声音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软糯:“太晚了,要回家了。”

  梁西沉慢悠悠跟上,嘴角笑意浓了两分:“行,我送你。”

  岑雾缓了下呼吸。

  余光里,他就在身旁,两人的身影时不时地会亲昵地碰到一块儿。

  只一眼就能轻易地叫她心跳加速。

  情不自禁的,她唇角翘了翘。

  月光倾泻温柔地洒落了一地,就在两人身后。

  半小时后。

  岑雾回到小区楼下,深吸口气想和他说晚安,手腕忽地被他握住。

  ——依然是和前两次一样,隔着她的衣服。

  然而尽管如此,属于他的温度似乎仍能毫无阻碍地渗透进她的肌肤,直抵她心脏。

  一下,就让她想起了在KTV的画面。

  她没敢抬头。

  梁西沉勾了勾唇,垂着眸,故意漫不经心地叫她:“雾雾妹妹。”

  岑雾心跳瞬间好没出息地漏了拍。

  明明还在室外,却莫名觉得空气稀薄,让她呼吸不顺,她只能抬起头,用那双像捧了汪水的眼眸看向他。

  下一秒,她看到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划出锐利的弧度。

  很……性感。

  “怎……么了?”指尖用力掐着手心,她才没被他蛊惑,勉强发出声音。

  不想。

  他骤然俯身,两人间的距离毫无预警地被拉近到亲密。

  她失声。

  “下周考完试,”将她扑闪眼睫的动作尽收眼底,梁西沉顿了顿,在她快要因为屏息而涨红脸时才好心地说出后一句,“我来要答案。”

  下周……

  岑雾知道,下周末他们高二就要小高考。

  所谓的答案,当然不是小高考的答案。

  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岑雾攥紧了手指,无意识地用力。

  梁西沉笑,松手,摸她的脑袋:“上去吧,晚安。”

  -

  因着梁西沉的那句话,接下来的一周在面对他时岑雾都处于一种别样的紧张和害羞状态中,尽管他没再提,相处也和平时一样。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便是每晚他从之前的发短信变成了打电话。

  通常是在她练完舞洗澡上床后。

  应该是怕她又要上课又要练舞会累,他不会聊很久,一般控制在十分钟后,而后就会让她早点睡觉。

  但也有一次,她练舞练得累,沾上枕头没听他说两句话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第二天醒来,手机仍是通话状态。

  而她一醒,他那边也醒来了。

  “早。”她听到他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

  依然好听。

  当晚她就不敢再睡着了,怕再打一晚上的电话不知道要浪费他多少话费,何况离小高考也没两天了,她总希望他也能早睡。

  就这样时间一晃就到了周五,小高考前晚。

  因为七中是考场之一,需要布置考场,高一高三提前半天放学。

  岑雾回到家做完作业,发现给梁西沉发的祝他小高考顺利的短信没回,不由有些心不在焉,想打电话给他,但怕打扰他。

  轻舒口气,她索性练舞。

  接到他的电话是晚上七点,眼看着屏幕上是他的名字,她瞬间就笑了起来,他说在楼下,她连鞋都忘了换,急急就往楼下跑。

  等快到一楼时,她又停下来,在原地深呼吸了几次平复,这才继续下楼。

  一眼,她就看到了梁西沉。

  懒散地靠着墙,在听到她的脚步声,敏锐抬头看向她。

  对视的刹那,他眼底有笑意。

  岑雾心跳怦怦狂乱。

  “你怎么来了?”她咽了咽喉,努力没让声音听起来情绪太外露。

  他没起身,不得已,她主动往他那走了步。

  瞬间,身影亲昵交叠。

  梁西沉嘴角勾着,就着小区里的昏暗路灯肆无忌惮地将她打量,说出来的话亦是:“明天要考试,来要加油。”

  他的眼神太幽暗。

  岑雾被蛊惑得思维像是凝固了两秒,脱口而出:“我给你发短信了呀。”

  声音很软。

  软得叫人想欺负。

  梁西沉一瞬不瞬盯着她看了会儿,瞧见她耳垂很容易泛红,顿时笑得愈发愉悦:“不一样。”

  岑雾差点就想问,哪儿不一样了。

  但话堵在嗓子眼,在触及到他的眼神时,怎么也挤不出来。

  偏生她又抵挡不住他这样的眼神。

  别过脸,指尖攥着又松开,在意识到她要是不说话他能就这样看她看到天亮,她到底还是遏制住过速的心跳再看向了他。

  “梁西沉……”

  梁西沉笑,慢条斯理的:“嗯?”

  他一笑,岑雾身体没出息地软了寸。

  她又不敢看他了。

  余光里,有人在往这边走来,怕被人看见,她缓着呼吸,对上他的目光:“加油。”

  转身想回楼上,但他仍在看她。

  心跳像是要冲出胸膛似的,岑雾咬着唇,蓦地伸出手,第一次大胆地主动地拉住了他外套一角,轻轻地拽了下。

  “加油。”磕磕绊绊地说完,她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猛地松开手往楼上跑。

  确切地说,是躲。

  空气里,好像有他若有似无的低笑声。

  就像年初一那晚一样。

  岑雾的脸很烫。

  -

  梁西沉的小高考在周日的上午考完最后一门历史就结束了。

  结束了,也就意味着他要来问她要答案了。

  岑雾很紧张。

  紧张到他在篮球场上投完一个三分球,视线不经意地朝她看来都让她神经和身体都紧绷,更别提他好像还对她笑了下。

  就在众目睽睽下。

  她移开视线,满手心的汗,无意识紧攥着他让她拿着的衣服的指尖逐渐泛白。

  好像,连呼吸都不顺了。

  可她又忍不住想看他。

  这时,中场休息,她看到他和谢汶蒋燃他们朝她和思源走来。

  一旁有矿泉水,她见思源弯腰拿了两瓶,也跟着拿了瓶,刚拿到手,就被思源抓住了手,压着声音兴奋八卦:“雾雾快看!上次那个对梁神表白的班花又来了!”

  岑雾手一顿。

  直起身,果然看见一个长相美艳的女生快步往这里走来,那双眼睛毫不遮掩喜欢。

  “梁西沉!”她喊了声。

  有人吹口哨起哄。

  视线里,梁西沉已走到了面前,朝她伸手。

  岑雾抿着唇,把手里的水递给了他。

  那个女生笑容灿烂的跑了过来站定,直勾勾地盯着梁西沉:“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岑雾觉得喉间有点干,她垂着眸,拿过之前的矿泉水想喝。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听到了梁西沉冷淡的声音:“我有女朋友。”

  岑雾心跳停滞,愣住。

  不止是她,周围几人似乎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惊得没了声响。

  包括女生。

  但很快女生又扬起了笑,自信张扬的声音字字清晰:“那就换一个呗,这个年纪就是要多谈几次恋爱啊,我这么漂亮,换我不亏。”

  “换不了。”

  “为什么?”

  岑雾的一颗心早就被揪了起来,在听到他斩钉截铁的换不了三字后,到底是没忍住,抬起头,强装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被他抓了个正着。

  他拧开瓶盖,微仰头喝了口水,喉结性感滚动。

  喝完,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了她一眼。

  岑雾心头一颤。

  下一秒,她看见他微勾了下唇,被水浸润过的嗓子有点儿冷冽但分明又有笑意。

  他说——

  “我只喜欢第一眼看见就喜欢的,我女朋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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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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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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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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