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秒。
乌浓柔顺的长发凌乱散落,像藤蔓,温柔但牢牢地将两人身体纠缠。
唇好像碰到了什么。
硬的。
下一秒,上下滚动。
大脑空白一瞬,岑雾本能地要抬头,唇瓣却不经意间再擦过什么。
线条冷硬。
她茫然地眨了下眼睛,撞入梁西沉那双幽邃的黑眸里。
像漩涡。
深不见底,危险暗涌,偏像是要拽她沉沦其中。
近在咫尺的距离。
她和他眼神相撞,被牢牢纠缠,呼吸亦是炙热交错。
落地灯昏暗,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唯有岑雾的心脏在跳动,一声声地窜入空气中,像怦怦作响的鼓声。
勾人赴火。
蓦地。
她看到梁西沉凸起的喉结滚了滚。
这一眼,岑雾清醒。
她慌忙想要从他身上起来,本能地想用手找支撑点。
动了动,才发现左手仍被他扼在掌中。
很紧。
视线垂下,她全然是手忙脚乱地用另一只手撑着他的胸膛好让自己挣脱站起来。
可他的胸膛太硬,明明隔着衣物,强而有力的心脏跳动声仍传到了她手心,震得她手心发麻又发烫。
她不稳地起身,长发不再散乱在他身上,发尾却无意地扫过他的脸。
一声低不可闻的闷哼不甚清晰地在这时钻入她耳中。
似微喘。
轻而易举让她肌肤迅速滚烫。
她发麻无力的双腿倒退两步,不知是醉酒醒来还未恢复的缘故,还是手心太烫波及全身的缘故。
“抱歉。”眼睫眨颤,岑雾声若蚊蝇。
梁西沉阖了阖眼。
过了两秒,他从沙发上直起身,站了起来。
本就昏暗的光线被他挺拔身形遮挡,一时间,客厅像变得黑漆漆。
空气也好似被压迫,属于男人的清冽气息强势地萦上鼻尖侵袭所有感官,岑雾下意思往后又退了半步。
梁西沉瞥见,盯着她。
目光从她脸蛋上不经意移到被长发遮掩的白皙耳垂上,一抹粉晕若隐若现。
眸色微暗两度,他长腿迈开靠近,在她像是要再后退时开腔:“怎么醒了?”
气息太近。
带着十足的强势侵略感。
岑雾身体悄然紧绷,强装着平静对上他的眼睛,却在下一秒像被隔空烫到,躲避似的看向了落地窗方向。
“我……”她动了动唇,怕被看出什么又逼着自己和他对视,继而再看向餐厅,“口渴,起来喝水。”
她说得平常,动作也十分自然地侧身往餐厅走去。
但事实上,一颗心已蹿到了嗓子眼时刻准备蹦出来,而心跳一声声的,像是要震碎她的耳膜。
倏地。
她狂乱的心跳漏了拍。
——他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她身后,隔着一步的距离。
岑雾忽然就想起了那年他生日,她和思源最后进门,而他和谢汶说着话,不疾不徐地走在了她身后。
此时的情形差不多。
不一样的是,那时他还是少年,如今已是一个荷尔蒙爆棚的成熟男人。
岑雾呼吸渐沉,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地急促。
偏偏沙发那的落地灯光线照不了这段路,周遭都是暗的。
在这样的暗色中,耳旁似乎尽是他的呼吸声。
扰乱她的心神。
好不容易到了餐厅,亮了灯,明亮光线倾泻下来的那刻,岑雾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水壶,发现里面的水温热,混乱的脑袋没有多想,她倒了杯水,双手捧着杯子,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
看似喝得认真专注,实则心不在焉。
两杯水喝完,她稍稍清醒了两分想要说什么。
炙热触感毫无征兆地烫上她手腕。
心口猛地抖了下,岑雾惊慌失措就要抽回。
“别动。”梁西沉的声音落在耳旁。
在这样的深夜里,竟有种低哑温柔的错觉。
而他就站在她身旁,很像从身后把她半圈住的暧昧姿势,几乎没有距离,两人的影子则是亲昵地纠缠在了一块儿。
岑雾忘了呼吸。
直至冷意冷不丁地刺激肌肤。
“嘶。”她本能要躲开。
“抱歉。”他说。
岑雾愣住,偏头。
梁西沉却也在同一时间转过了脸,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眼神似被他粘缠。
最先垂眸的人是岑雾。
她眨着眼睛,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凉意是毛巾裹着冰袋而起,正敷在先前被他用力扼住的手腕上。
“感觉到有人靠近,所以条件反射。”梁西沉目光落在她侧脸上,喉结滚了下,“青了,先冷敷,如果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24小时后再热敷。”
轻握在手中的这截手腕纤细,像雪山般纯白,也娇嫩。
即使他意识到是她后立即松了手,这会儿也现了青印,分外明显。
梁西沉盯着她,目光沉暗:“我会负责。”
他的气息和声音都近在咫尺,惹得岑雾思绪有些混乱,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想——
这几年他经历了什么?
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他养成这样的条件反射,还有那个眼神。
又想——
她和他还有下次吗?
低哑的一句“我会负责”就是在这时突然在耳畔炸开。
岑雾呼吸滞住。
一秒还是两秒,她动了动唇,试图说什么。
“疼吗?”梁西沉问她。
说话时,他偏头,唇息隐隐绰绰地喷洒在她肌肤上。
很烫。
岑雾根本说不出话,好两秒才无声地轻轻摇头。
她低垂着脑袋,露出一截修长天鹅颈,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恍人心神。
视线往下,睡袍……
眸色骤然暗了暗,梁西沉别过脸,嗓音喑哑得悄无声息:“不会有下次。”
岑雾毫无察觉。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
那年他的皮肤偏白,如今已不是,加上那道长疤若隐若现,平添几分狠厉。
但就是这样的手,托着她手腕却意外轻柔。
岑雾心跳不受控地再过速。
她咬住了唇,努力遏制的同时轻轻地闭上了眼。
不再看就不会胡思乱想。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视觉一旦缺失,其他感官在这样的夜深人静中瞬间变得敏锐异常,每一样都在提醒她此刻的情况。
梁西沉的存在感太强。
根本叫她无法忽视。
后来打破几乎就要让她承受不了的沉默的,是有手机振动声从他裤袋里响起。
一声声,像催命一样。
梁西沉拧眉,眼底不耐,摸出来一看徐越州的电话疯狂打来,还有条微信,威胁他再不回医院就亲自来请他。
毫不留情地将电话掐断,他看向岑雾:“我有事,走了。”
岑雾无意识掐着手心的指尖终于松开,悄然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小幅度点头,极力平静地看他一眼:“好。”
梁西沉睨她。
恰好,她点头。
点头的瞬间,冷白肌肤若隐若现。
“岑同学。”
冷不丁的这一句,像每次一样似乎都意味不明,岑雾极没出息地眼皮一颤,一时恍神,应道:“嗯?”
冷敷的时间够了。
梁西沉没有马上松手,只盯着她扑闪的睫毛,说:“借杯水。”
岑雾不知怎么偏过了脑袋。
四目相接。
就见梁西沉薄唇撩起,漫不经心的模样像极了当年:“有点渴。”
手被他轻放下,而后,她看到他拿起水壶倒了杯水。
微仰头。
凸起的喉结性感滚动,一饮而尽。
直到公寓的门被轻轻带上,岑雾盯着那只杯子,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他用的,是她刚刚喝过的杯子。
间接……接吻么?
瞬间,她心口狂跳。
等指尖鬼迷心窍地去碰杯子时,模糊在脑海里的片段骤然间浮现——
她靠在梁西沉怀里,他喂她喝水,喂她喝醒酒茶,抱她上床。
每一幕都很清晰。
清晰得竟让她产生了一种梁西沉照顾她时隐约温柔的错觉。
是错觉吗?
岑雾酒量不好,但酒品非常好。
舒影见过一次,说她喝醉了只是安静地睡觉,一句话也不会说,乖得像个小孩一样。
然而此刻她只记得梁西沉照顾她,却想不起来是不是还有其他,哪怕她绞尽脑汁地回忆,也想不起有没有说话。
岑雾忍不住抿紧了唇,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他怎么会来?
为什么要照顾她?
于是接下来直到天明,岑雾都没能再睡着,根本不受控制地反反复复纠结这些。
偏偏,无人能给她答案。
当舒影的电话打来时,她秒接。
“舒影姐……”她盘腿坐在练舞房的地上,心神俱乱,是高中毕业后第一次如此。
舒影笑:“心情好点了没?”
岑雾咬唇,欲言又止:“嗯。”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舒影直接说,“你睡着后电话一直响,帮你接了才知道就是你那个暗恋男生,他说有重要东西落在了你家,要过来拿。”
“你放心,他什么也没听见,我也什么都没告诉他。当时我有急事,看他像正人君子,就暂时把你托付给了他照顾。”
岑雾沉默。
她能猜到舒影姐是想给她创造和梁西沉相处的机会。
“雾雾,”舒影忽地放柔了语调,“舒影姐还是那句话,不如给自己一次机会,勇敢些,试一次又何妨。”
“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有结果,但我们能因为这样就不去恋爱不在一起吗?何必想那么多,把握当下的快乐最重要,不是吗?”
“试试或许有机会,如果不试,你永远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岑雾指尖猛地蜷缩了下。
脑海里,昨晚梁西沉照顾她的画面再度浮现。
她张了张嘴:“我……”
“我给你订了中午飞马尔代夫的机票,去放松一下吧。”舒影替她做决定,“如果等回来,仍然怦然心动,那就什么也别想,成全自己。”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别遗憾终生。”
-
岑雾走了。
简单地收拾了行李,独自一人坐上了飞往马尔代夫的航班,手机调到飞行模式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
第一次,她放纵自己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就出门悠闲地吃喝玩乐,或拍拍风景照,或拍几张旅行自拍,什么都不想。
她会游泳,会参加当地的活动,也会和从天南海北而来的游客偶遇交谈。
会早早爬起来看日出,也会守着落日西沉,直到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
每每这时,她会想到梁西沉,想到那年初见。
她在马尔代夫呆了六天,六天后,她回国,却没有订回澜城的机票,而是鬼使神差地转机去了北城。
这是她高中毕业后第一次回北城。
抵达的时候是傍晚,她约了车,让司机师傅送她到了运河岸小区。
而后。
她独自一人从运河岸徒步走往燕尾巷。
像那晚他送她,也像高考前几天她每日的减压,一步步,将当年那条路重新走过,来来回回直到深夜。
那一路上,她看到了很多人。
有明显的偷偷早恋的情侣开心地同咬一个烤红薯,笑得满脸笑意。
有爸爸妈妈牵着小孩儿在中间往家走。
也有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老奶奶紧紧牵着彼此的手慢悠悠地压马路,老爷爷侧头过对老奶奶说着什么,满眼的温柔。
她还看到了那个篮球场有男生们打篮球比赛,欢声笑语传得很远。
那个年纪的男生最是青春肆意。
但没有哪一个像梁西沉。
他不会像任何人。
任何人也不会像他。
-
隔天,2月14,在离开八天后,岑雾终于回到澜城。wWW.ΧìǔΜЬ.CǒΜ
她让司机直接驶进了小区地下停车场。
“岑雾。”推着行李箱要往电梯那走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不紧不慢响起。
岑雾动作微顿。
两秒,她转身。
几步外,身段依旧纤细完美的女人淡淡地看着自己,一张被上天格外优待的冷艳美人脸,看不出丝毫岁月的痕迹。
她没动,只是抓着行李箱手柄的手指紧了两分。
“怎么,连妈妈都不会叫了吗?”岑意卿优雅走近,目光落在她那张和自己极相似的脸上,一样的没什么情绪。
岑雾没有接她的话:“有事吗?”
岑意卿静静将她打量。
说起来,她们母女俩已多年没有联系,此刻见面,笼罩在两人周身的冷淡疏离比陌生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岑意卿启唇:“听你外婆说给你介绍了相亲对象不满意,我这边有不少深城本地适婚的富家子弟人选,你看看吧。”
岑意卿这一生随心所欲爱情至上,在经历岑雾的生父以及第一段失败婚姻后,她又断断续续接受了不少人的追求。
如今,她的第二段婚姻在深城,现任丈夫是深城首富。
“这是花名册,”葱玉般纤细的手指从包中拿出花名册,她递给她,“把我的微信加上,觉得哪个不错,我把微信推给你。”
岑雾冷眼旁观,出口的话也是冷冰冰的:“不需要。”
她说着就要转身。
岑意卿不紧不慢:“那么,你是要你外婆年纪那么大了,还要为你的事操心?”
岑雾顿住,看着她。
岑意卿轻描淡写:“我听说虞家有一桩在你爷爷那辈定下的婚约,你如果看不上我挑选的,大可接受你父亲的安排。”
“你父亲总归亏欠我,为你安排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大概这两天他就会联系你。”
大概是应了那句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话音刚落地,岑雾手机振动,在屏幕上跳跃的陌生数字,归属地北城。
岑意卿示意她接。
但岑雾当着她的面掐断了。
从她有记忆起,在她和岑意卿短暂的相处中,她们便是这样疏离的交流,除了脸像,丝毫不像至亲的母女。
上次见面究竟是什么时候,岑雾早就没了印象。
此刻,她极难得地,朝岑意卿弯了下唇,同样冷淡的语调:“我的事,和您,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甚至朝她浅浅地笑了笑:“虞家要联姻了想到我,您和他有什么区别,不就是想拿我的婚姻换你们想要的利益?”
虞家就算真有婚约真有联姻,也绝对轮不到她这个不允许上族谱的私生女,就算轮到,必然有问题。
母女俩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不欢而散。
空荡的停车场里,最后回荡在空气中的,是岑意卿高跟鞋踩地的清脆声响,以及她上车前背对着她的最后一句——
“岑雾,我是为你好。”
豪车缓缓驶离很快消失不见。
岑雾站在原地,手里的手机不停振动,归属地依然是北城,依然不用接也知道来自虞家。
她索性拉黑关机。
眼睫眨了好几下,岑雾转身。
不远处,一张八天未见的脸猝不及防撞入视线。
——梁西沉。
岑雾抓着行李箱的手蓦地收紧,呼吸滞住。
直到下一秒。
他大步朝她走来。
方才和岑意卿的对话尤言在耳,岑雾身体僵硬,但仍想转身快些躲开。
怕他会露出厌恶的眼神。
可她动不了。
不过两三秒,他在她面前站定,熟悉气息笼罩而下。
岑雾垂落在身侧的一只手悄然握成了拳,手心里,是几道深深浅浅的掐痕。
疼而不自知。
“你怎么来了?”她努力挤出平静如常的声音,然而每个音节里都藏着只有自己能知晓的害怕自卑。
梁西沉盯着她的眼睛,抽过烟的嗓音有些沙哑:“来对你的手负责。”
岑雾心尖猛地一颤。
四目相接。
她听到他说:“这几天,我被家里逼相亲逼婚,要我娶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人。岑雾,既然你也被逼婚,不如再考虑考虑我那天的提议。”
“和我结婚,嗯?”
停车场安静,他的话字字清晰入耳。
岑雾看着他的眼睛。
一秒,两秒。
大概半分钟的时候,岑雾听到了自己鬼迷心窍的声音——
“梁西沉,你有喜欢的人吗?”0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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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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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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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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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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