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开始发颤,问道:“婆婆,小玉你们动动看,哪里不舒服?”
蒋婆婆笑了一下,用手拍在我脑袋上,“傻小子,你以为这点事儿就吓得我不舒服了?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我看到了蒋婆婆动的那一刻,墙上的另一道影子也跟着动了,也就是说没有影子的是小玉!
我急忙问小玉,“小玉呢,还好吧?”
“王峰哥,我再缓一口气就好了,就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玉看着也很正常,不像是死人啊,那为啥没有影子呢?
为了避免小玉过于担心,我单独跟蒋婆婆说了此事,她吃惊道:“有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怕她担心嘛,趁她上厕所的时候才敢跟你说。会不会是小巷里她回头了?”我猜测道。
蒋婆婆点点头,“有这种可能,天黑不要回头这是老话,是怕有鬼叫你,一回头,魂就被吓丢了。”
我问:“丢了魂会是成啥样?”
蒋婆婆说:“人一旦丢了魂会变得呆傻,或是一睡不醒,情况有很多,但绝对不是小玉那样。她应该没有丢魂,只是丢了影子,这种怪事我是头一次碰到,你要我解释,也解释不了。但丢了影子,也就离死不远了,小玉天生苦命,注定多灾多难,头发的事情还没有下文,倒先丢了影子,哎。”
蒋婆婆叹了口气,说明这件事非常棘手。
等小玉回来,我从旁侧击问:“小玉,老实告诉你峰哥,在出来的时候你遇到了啥没有?”我们只有早跟着引路香走的时候,分开过那么一小会儿,我猜测是那段时间出的问题。
小玉回想起来说:“我开始是跟着香灰倒向走的,可是……”
我就知道有问题,我说:“可是什么?你看到了一条路近,所以就走了过去?”
“不是的,我记着婆婆的话,可是香燃了一会儿就熄了。”
原来是香灭了,记得蒋婆婆说过引路香不易熄灭,特别耐风,而且经烧。
我再次问道:“熄了?”
“嗯,我想找你要打火机,可是你们都走了,我没办法只能根据眼前看到路走下去,没想到还是让我走了出来。”小玉很乐观,她不知道身上发生的怪事,“王峰哥,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我说:“没什么,我就是问问看。”我没敢告诉她事实。
“还找徐老师吗?”小玉问。
“找啊,肯定要找,你头发的事情没有解决,我们不会不管的。”我说,“对了,饿了吧,咱们去学校对面的那家面馆将就对付一下。”
“谢谢。”小玉感激的看着我,然后点点头。
走回面馆吃面,老板娘看我们一脸狼狈吧,就说:“瞧你们一身的土,去哪里钻的?”
是啊,我也奇怪身上怎么会那么多土,想了想,可能是老楼里蹭的。
我苦笑一下,说:“老板娘,你确定你说的那对夫妻去了教师宿舍。”
老板娘拍胸脯说:“千真万确,刚他们还来吃了一碗面,还问我要了一点芦荟。”
蒋婆婆问:“他们要芦荟干啥?”
老板娘说:“男的鼻子被什么东西烫了,红肿了,芦荟治烫伤嘛。”
“那他们现在人呢?”我急忙问。
“就在学校门口,看见了吧?”
顺着老板娘指的地方,我看到了大门口蹲着的两人,正是我们苦心寻找的曹蓉夫妇!
我赶紧跑过去,差点给车子撞了,对方嘴里嘀咕了几句,骂碰瓷的死远些。
虚惊一场,我平复心情,走过去对两人喊道:“曹姐,魏哥,真巧啊。”
两人十分诧异的盯着我,难以置信我会出现在这里。
曹蓉说话不方便,魏甲吃惊说:“小王?你在这里上学啊!”
他也是说傻话,这是高中,难道我也长得像高中生。我就找了个借口说:“我到这边送快递。”
“挺辛苦嘛,晚上还送。”他多半是从张大妈口中得知了我的工作,没有表现出多少诧异。
我看了看曹蓉,得了大病,十分憔悴。我忙说:“魏哥,曹姐都这样了,你还带她出来干啥?”
“嗯,这个……”魏甲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反倒是曹蓉推了推魏甲,说:“小王救过我,是我们的恩人,就跟他说了吧,说不定他有办法呢。”
“是啊是啊,小王是个能人。”魏甲看着我,“小王,接下来我的话,听上去可能有些奇怪,你多担待。”
我催促说:“魏哥你就说吧,我能理解。”
魏甲才吸了口气说:“事情还得从早上说,你也知道你曹姐的病,有时清醒有时糊涂,糊涂起来就变了一个人。”
我严重怀疑那是鬼上了身。
此时看曹蓉,倒也觉察不出什么异样,因为她清醒着。
魏甲接着说:“她今早犯了糊涂病,生要我带她来这所学校,找一个叫什么徐三的老师,我问她为啥,她又不肯说,我没办法,不然她就要做傻事。”
我问:“当时曹姐像其他人吗?”
“可不是,除了身子外,活脱脱的是另外的人!醒了又不记得了。”魏甲肯定说,眼里还有一些后怕,“带她来了之后,保安不让我们进去,不怪他们,曹蓉这病怏怏的样子,谁肯放她进去嘛?我上街上找人打听,知道了学校后面有栋老楼,是教师宿舍,我就过去碰碰运气,谁知被吓了一跳。”
“你也看到了……”话到嘴边我吞了回去,我说:“你看到啥了?”
“啥也没看见,那栋老楼阴森森的,风吹得我背皮子发麻,我提起胆子挨个敲门,结果没人开门。”魏甲摇摇头。
看来魏甲遇到的情况和我们不同。
我问:“那你怎么被吓着的?”
魏甲颤声说:“萤火虫!”
萤火虫?我就纳闷了,“很多萤火虫吗?”
“就三只。”魏甲说,“三只亮着红光的萤火虫,其中一只钻进了我的鼻子,你瞧,我鼻子都烫伤了,跟烟头烫的差不多!想想都觉得害怕,当时要是萤火虫再多点,我不被活活烧死啊?老楼里肯定还有不少怪物!”琇書網
萤火虫发出的是冷光,不会灼伤人,而魏甲却说,他被萤火虫的光烫伤了。
会灼烧人的萤火虫?天下奇闻。
我问:“魏哥,那烫伤你的萤火虫呢?”
魏甲说:“当时心急,我一抓,就不见光了,不知道是死还是飞了,就是手也被烫了一下。”
“手给我看看。”
他伸出手,我一看,上面还有一些灰。
我心说,引路香也是三支,小玉的香莫名熄灭了,魏甲刚好拍死了一只萤火虫,难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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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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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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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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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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