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厮,并非池中物,或许,彦延并非他的真名,而他,亦不是什么小厮。”文状元望着晏殊言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地说道。一介小厮,怎会散发出如此逼人的贵气呢?
老太傅的小厮匆匆来至他跟前,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些什么,老太傅闻言,一脸震惊,几欲追出门去。文状元闻言,有些惊讶地问道,“太傅你如此匆忙,这是所为何事?”
老太傅在文状元耳边低声道,“那彦延,并非男子。将才,我的小厮禀报道,有小厮在后院被一女子偷袭,那女子什么也不曾要,只抢了他的衣裳。”
“世间竟有此等才识过人的女子,倒是令我有些惊讶了。此等良才,若是不能收归朝廷,倒是朝廷极大的损失了。”说罢,文状元与老太傅一同追了出去,大街上车水马龙,早已不见了二人的踪影。
晏殊言与沐覃凌自成衣店走出,她已换了身女装,一身素白色纱衣,外罩湖蓝色绣花小褂,满头青丝只以一根鎏金点翠簪子挽好。
“晏姐姐,我觉得,这身衣裳只穿在你身上,倒才不曾暴殄天物。”沐覃凌由衷地说道。
“是覃凌你的眼光好,这衣裳,还是你亲自替我挑的。”晏殊言笑着说道。
“晏姐姐何必自谦?晏姐姐你容貌姣好,穿什么衣裳,都好看……晏姐姐,这九转还魂丹,当真如你所说那般厉害吗?”沐覃凌拿着手中的锦盒,一脸惊奇地问道。
“这九转还魂丹乃神医老人竭尽毕生心血制成,世间仅有两颗颗。这药,太过珍贵,万金难求。当年,临丰帝欲求此药,却也被神医老人拒绝,江湖中人,对此药亦是虎视眈眈。如今,这九转还魂丹既然已经现世,自然会引起旁人觊觎。是以,这药定要好生收起来。”说罢,她便从沐覃凌手中接过锦盒,将药丸自锦盒中取出,放进她随身携带的冰蚕丝制成的锦囊中,这才递给沐覃凌,道,“这药便放在你这里,定要贴身放着。”
“晏姐姐,这,这药太过珍贵。若是放在我这里,不小心丢了,这可如何是好?”沐覃凌有些担忧地说道。
“放在你身上,终究比放在我身上要安全些。”晏殊言道。
沐覃凌忆起,临丰帝对晏姐姐存了杀心。上次,幸亏自己去得及时,这才将她顺利救走,若是临丰帝的密探得知,晏姐姐回到北临,且还得到九转还魂丹,定然又少不了追杀。若是将此药放在晏姐姐身上,确实是危险了些。再者,自己与晏姐姐一道回北临,与她形影不离,这九转还魂丹放在自己身上,确是要比放在晏姐姐身上更为安全。思及此,沐覃凌便点头答应,这才接过冰蚕丝锦囊,贴身放好。
“今日我有幸得到这九转还魂丹,定会引起有心之人的觊觎。若是在曹州郡呆久了,我们的行踪极易被人察觉,是以,明日我们便动身离开曹州郡。可好?”晏殊言对沐覃凌道。
“一切便听晏姐姐的。”沐覃凌有些遗憾地说道,“既然明日便走,今日,晏姐姐便随我在这曹州郡中好生闲逛一番。”
“如此,便听你的!”晏殊言笑着说道,说罢,便与沐覃凌四处闲逛。
天色渐晚,晏殊言与沐覃凌在外闲逛了许久,正欲回客栈,路过小桥边上一个算卦的小摊,被那摊主唤住,“施主请留步?”
沐覃凌环顾四周,除却这摊主与她二人,四周再无旁人。“大师,你这是在唤我们吗?”沐覃凌对那摊主说道。
“准确而言,是她。”摊主以手指指晏殊言,道,“施主,我今日与你有缘,我便将这镜子赠与你,可护人平安。”说罢,摊主伸手递来一枚以昆仑玉制成的玉牒,玉牒之上镶嵌有黑曜石,倒是极为精致。
晏殊言闻言,接过这枚玉牒,凝视片刻,将它收入怀中,笑道,“多谢大师相赠!”继而,便扭头对沐覃凌低声道,“走罢!”说罢,一把拉过沐覃凌的手,便拉着她在街上急行。
“晏姐姐,你这般匆忙究竟是怎么了?”沐覃凌有些疑惑得问道。
“有人跟踪,想来这几个跟踪之人武功倒是不容人小觑,你赶快随我去热闹的地方,将这几条尾巴甩开。”晏殊言冷静地说道,便带着沐覃凌在街上急行。
“可我怎完全未曾觉察到有人跟踪我们?女帝陛下不是派了死士护卫我们吗?怎还会有人跟踪?”沐覃凌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些人隐蔽得极好,若不是将才,那大师将这枚玉牒赠与我时,透过这玉牒上映着的水光,瞧见那几道模糊的身影,我定然也是发觉不了。女帝派来的死士,不便现身,只会在我们有危险时,才会现身相助,是以,我们现下得靠自己甩掉这几人。”晏殊言解释道。
好在今日是曹州郡每月一次的夜会,街上人头攒动,街上的女子亦不在少数,是以,晏殊言与沐覃凌便趁此机会安全地回到客栈。
“覃凌,今夜你便与我睡一间房,若是有何意外,倒还能相互照料些。”晏殊言提议道,“明日天明,我们便赶紧动身。”说罢,晏殊言换上素白色男装。这女装,终究要比男装繁琐些,若是遇见意外,倒会碍手碍脚。
“晏姐姐所言极是,一切便依你所言。”沐覃凌答道,说完,便收拾行装,只待明日天明。
“你们可曾确信,那人是晏殊年?”北临使臣问道。
“回大人,小人确信无疑。今日,晏殊年以小厮的装扮去参加了今日曹州郡的才子大会,得到了东垣老太傅的九转还魂丹。而后,他许是察觉到我们的跟踪,特地去一家成衣店买了女装换上。若不是小人们机智,便被他蒙混过关。或许,这些日子,我们不曾寻到他的下落,许是因为她扮作女装的缘故。”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道。
“此番来东垣,我得到丞相大人的手谕,若是追查到晏殊年的下落,便立马召集所有前来东垣寻找他下落的阎罗殿杀手,在晏殊年踏上北临的领土前,势必要取之性命。你这便放出信号,命众人速速前来曹州郡,听候我的指令,”北临使臣阴狠地说道,“如今,这晏殊年便是有通天的本事,我也会令他没命再回北临。”
是夜,晏殊言被屋顶的一丝动静给惊醒。她素来警觉,便也浅眠,是以,一丝细小的声响,她便会发觉。而现下,空气中隐隐流动着杀气。她自榻上坐起身,轻轻摇醒酣睡中的沐覃凌,示意她现下这间房屋四周皆有人。二人拿起武器,敛声屏气,听着周遭的动静。空气中传来一股浓郁的花香,晏殊言闭眼轻嗅,继而便变了脸色。若不细闻,便会以为这不过是屋外飘来的花香,其实,这是由曼陀罗花制成了迷烟。吸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会令人神志不清,昏迷,甚至丧命。
晏殊言急忙下榻,将茶盏中的水倒在手帕上,递给沐覃凌,示意她快将口鼻捂住。继而,她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玉色瓷瓶,倒出两粒药丸,将一粒递给沐覃凌,示意她吃下去。而她亦是吃下一粒解药,又才捂住口鼻,再将今日回客栈后备好的药粉拿在手中,拉着沐覃凌站在窗前,在她耳边低语道,“若是稍后有刺客进来,我们便破窗而出。”屋内狭小,若不出去,她与沐覃凌便如瓮中之鳖一般,任人宰割。ωωω.χΙυΜЬ.Cǒm
沐覃凌闻言,点点头,一脸正色地凝视着窗户,提着大刀的手,微微渗出了细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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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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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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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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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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