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尸兵只能往前看,并不能够低头,也或许是它们根本就没想过要低头,它们并没有看见我们,所以只张望了一下,又排着队伍,转身踏着整齐方正的步子从门后面离开,朝着那几条古怪的街道走了过去。看样子,很像是在巡街。
等那些尸兵完全的没入到那些不过两米高矮小的房屋组成的街道后,老九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那一眼,淡漠、厌恶、冰冷,还带着深深的轻蔑。
我还来不及弄清楚老九他这是什么意思,老九已经一个闪身闪进了那闪门内,几乎像是一阵风一样在空中留下一道不真切的残影,很快消失在广场后面的街道里。
我立马震惊了。老九一直走在我们最后,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走不快,所以才会走在最后,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不是这样。他走最后,极有可能是这里只有一条道,但他又不信任我们,怕我们在他背后放黑枪,所以才选择了走后面。
至于他一直摸着的那些石壁上用凿子开出来的沟壑,也许在我们看来乱七八糟,但在他眼中说不定有确实的意义。
我正想得出神,突然发现原本大开的青铜大门竟然隐隐有合上的趋势,我立马朝着赵行和太叔公他们使了一个眼色,飞快地滚进那扇大门。
当然,我并没有在广场上停留。这里一眼能望到尽头,也就意味着如果之前的那些尸兵看过来,我们根本就没有地方躲藏,所以我很干脆地滚进门后立马学着老九,钻进了离我最近的那条街。
赵行虽然大伤未愈,但耐不住他身手好,哪怕不尽全力,也跟我同时到达。太叔公和女尸王紧随他之后,随后才是李道长。
我们几个人钻进来,几乎没花多少时间。等我们都藏到了街后面,那青铜大门才只关了一半。
可是那个姓丘的道士,却在看着我们进入青铜大门之后脸色变得非常的阴沉,依然死死地趴在原地,似乎并不想进来。不仅如此,他还拿出了一把枪,指向了我们这里。琇書網
我心头一跳,靠,那小子要干什么?
“小心。”我看其他人都戒备着四周,没有人注意到广场对面的那扇门,立马提醒了他们一声,并且拉着离我最近的一个人蹿到了墙边阴影处,贴着墙根站好。
我们这一拨人,除了李道长,哪个不是人精?我刚一出声,他们也没问什么情况,立刻找到了相对的掩体。同时,那姓丘的道士手里的枪也响了起来。
“哗啦”一声,我藏身这块墙旁边的一块瓦掉了下来。我看着碎了一地的瓦片,半晌回不过神。这道士,连枪都不会使。如果不是我刚好往这边藏了,他这目标起码离我们刚才所站的地方好几米。
就我运气臭,没事自己凑了过来,这枪打得也离我还有一米多远呢。这要是在靶场上,那可不是脱靶,而是隔了三四个靶打别人靶上了。
“你没事吧?”旁边的人回头问了我一句,我这才知道原来我拉过来的是李道长。
我冲李道长摇了摇头,正准备说点什么,青铜大门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我下意识里又将视线转身了那里,顿时头皮直发麻,透过那已经关闭得差不多仅容一人通过的门缝,我看到门外的地底突然间像我们在山洞口一样钻出了许多的尸兵。
也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我们之前一直只顾着看墙面,完全将地面给忘记了。这入青铜大门之前的那一段路,竟然不是青石板地面,也不是天然的石质地面,而是土质地面。只是不知道这里的土质地面是自然形成的,还是在这个通道凿开了之后人为加进来的。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不然没道理这么大一座石头山,开出来的山洞两边是石头,刚好到地面就变成了土。
那声惨叫,就是丘道士发出来的。他因为只顾着偷袭我们,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地面的变化,被一只从他脚边钻出来的尸兵抓伤。
不过那个尸兵还没有完全爬起来,还有一大半依然埋在泥土里。再加上它的手抓住了丘道士之后就没松过,没有办法再刨土,所以就一直只露了上面半颗头和一双手,死死地抓着丘道士。
丘道士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调转了枪口朝着那尸兵开了一枪。不过显然枪对于这种尸兵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至少这只尸兵除了脑袋因为枪击的冲击力往后倒了一下外根本就没有松手。
幸好丘道士很快反应了过来,连忙从怀里抓出了两张纸符,在抓着他的那两只枯手上各贴了一张。那纸符显然对这尸兵有用,丘道士一将纸符贴上去,那尸兵立马发出难听的刺耳的嘶吼声松开了手。
“快找地方藏起来,刚才瓦片掉下来的声音惊动了之前巡逻的那一队尸兵。”我正被那场面惊得不知道反应,前面突然传来了赵行的声音,我这才注意到赵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蹭着墙跑到了这条街的街头,正伸出半颗头盯着外面。
我心头一跳,大骂了那个丘道士一声。靠,大意了,没想到那个姓丘的道士根本就不是要朝我们开枪,他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惊动那些巡逻的尸兵。
随即一想,我立马明白了丘道士的打算。
他既然能跟着入江拓也来到这里,那么他肯定也知道关于这些有地狱花的墓里进七出三的规定。不过跟入江拓也之前派过来的那些人不同,那些人是真真实实的想要地狱花,所以他们不敢真杀了我,但是这些道士跟入江拓也合作,本身就只是为了钱。在钱和命摆放在一起选择的时候,他们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命。
钱没了,什么时候不能挣,但是命没了,那可就是有钱也没命花了。
这丘道士的算计真是好,只要我们都死了,他自然也就可以从这里安全的出去了。
我一边贴着墙在四周找着能够掩藏身形的地方,一边在心里将丘道士骂了几十遍。不过这光骂根本就不解气,我已经看见那些尸兵往我们这边里走过来了。
现在转移很危险,我只能贴着墙根站到了一个阴影里。不过我自己心里也明白,贴着墙根本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只要那些尸兵走过这里,并且仔细搜查的话,几乎一眼就可以发现我。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先屏住了呼吸,看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到时候……我瞟了一眼身后的门。
虽然直觉上我觉得这个门里非常的危险,可是万不得己的时候,也只有先进去躲藏一下了。
随着那些尸兵越走越近,我的心也越跳越快,浑身肌肉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滴。尸兵很快越过了赵行藏身的那处麻袋。很好,没有发现赵行。接下来就是我这里了。
三步,两步……我紧紧地握了握拳头,一只手掌已经贴在了身后的门上。
“啊——”就在那些尸兵朝着我们走过来的瞬间,青铜大门处又传来了一声惨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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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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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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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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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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