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干,打开车门跳下来,拉住太叔公就往下拖。
太叔公死死地扒在车顶,无论如何都不肯下来。
“你别拖了,打死我都不会坐进去。要么,你就这么开着走,要么你们告诉我地方,我自己走过去。”
我转过头,望向金胖子。
“你哪儿找来这么个……奇人?”我本来想说奇葩,但想了想,还是给太叔公留了点儿面子。
金胖子尴尬抓了抓他头上那为数不多的几根毛,似乎在想着怎么跟我解释。
“你也知道我是奇人,奇人自然要有奇人的风范,不是你们这些普通人能理解得了的。”我们在这儿替他臊得慌,可太叔公脸皮儿厚啊,他不但不觉得害臊,还来劲儿了。
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忍了半天,最后一扭头坐进了车里。他不是要坐上面吗?咱就让他坐,等他摔下来了,就知道咱们是为了他好了。
不过我心里虽然这么想,却嘱咐牛犇车不要开得太快。我怕太叔公真摔出问题。
可等我将车开了一段路,我才发现太叔公竟然还真就在车顶坐住了。不但坐住了,坐得还很惬意。也不知道他到底用的什么法子,哪怕牛犇不小心将车颠了下,太叔公依然能稳稳的坐在车顶。
开了一会,牛犇觉得太叔公不会掉下来,这才慢慢地将车速提了上来。
“我们这次是往哪里走?你有地图没有?拿出来我们先看看,研究研究。”我转头,望向金胖子。
“有有有有!”金胖子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地图,在喜玛拉雅山附近画了一个圈。“大概就在这一块。”
我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差点没喷出来。
难怪这金胖子带了那么多东西,原来他一早就知道我们这次去的地方不止路途遥远,环境还恶劣。
幸好刚才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顺手扔了两个帐棚到车上,不然现在就得傻眼了。至于其它的东西,等我们到了那里再去准备也不迟。
我们三个人,轮流开了四天车,中间除了找地方吃饭和睡觉以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车里。
上了青藏高原,坐在车顶上的太叔公开始坐不住了,冻得鼻涕眼泪横流。不过哪怕是这样,他也宁可裹一床棉被蹲在车顶,也不肯下来。
不过我对这太叔公也真佩服了。之前在高速上还好,至少路是平的,可是上了青藏高原以后,我们走的路很多路况都不好,可这太叔公愣是一次都没有被颠下来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们将车开到了拉萨,在那里好好地吃了一顿热饭,睡了一个热乎觉,第二天一早,我才知道金胖子原来早就请好了带路的人。
带路的是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老人,叫穷达,身材高大,非常健壮,说一口不算流利但还算能听得懂的普通话。我们都称呼他为穷达大叔。
穷达大叔说再往前面路就不太好走了,我们只好将车扔在了酒店,跟着穷达大叔坐了一段牦牛。
等我们坐着牦牛跟着穷达大叔到了离我们要去的地方最近的一个村庄,也就是穷达大叔的家里,我们才知道这穷达大叔不止是接了我们这一个团队,另外还带了几个人。ωωω.χΙυΜЬ.Cǒm
按穷达大叔的话来说,那就是碰巧我们两拨人顺路,所以他就一块儿带了。
我们两方一碰面,脸色都变得不好看。
我们去的地方虽然在珠穆朗玛附近,但根本就不是旅游的地方,但凡是去那儿的,多半目的跟我们相同。
可是我们这事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不好跟穷达大叔明说,所以我们两方都只能皮笑肉不笑地互相做了个介绍。
对方有三个人,年龄都在三十岁上下。个头最大的那个名字叫得非常古怪,叫做阿牛。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要去干嘛,我铁定把这人当成了一老实巴交的农民。另外两个,一个有点像猴子,瘦小精干,鬼点子特别多,叫做严二。还有一个,穿着一身中山装,蓄着山羊胡子,看样子似乎比太叔公还要莫测高深。这人应该是他们这几个人当中的智囊,叫做老古。
我们在穷达大叔的家里,看上去和气一团地吃了一顿,双方又互相试探了一番,接着就跟着穷达大叔上山了。
因为我们之前提前跟穷达大叔说过想在山里过夜,所以穷达大叔替我们准备的东西特别多,足足用了八头牦牛才将那些东西都背上。天黑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一座相对来说比较矮的山峰北侧。
这山峰虽然没有珠穆朗玛高,但是也已经到了积雪层。
穷达大叔说再往前走路会比较险峻,晚上就在这里过夜,然后我们就跟着穷达大叔一起搭帐棚。当我,这不是我们带的那种薄薄的帐棚,而是穷达大叔另外准备的。
我正扎着,那位老古已经蹭到了我的身边。
“云老板,是吧?你们怎么会想到要来这一带玩呢?一般人旅游,不是都去珠穆朗玛峰吗?”
我翻了一个白眼,这不明知故问?
不过我也没点破,只笑眯眯地望着老古,学着金胖子用那种古怪的普通话反问道:“古先生也知道珠穆朗玛,怎么古先生自己不去那里玩啦?”
老古虽然明知道我这是故意这么做,但他也不生气,只说道:“这珠穆朗玛我们以前去过,爬起来很累,但是风景却没有这一带好,所以我们这次就不去那里了。”
不去?只怕是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你心里想去的地方吧?我腹诽了一句,也笑着点了点头,“我们也去过那里啦,所以我们这次是想换个地方玩啦!”
这位老古听我这么一说,眼睛突然一眯,笑了起来。
“哦?云老板也去过珠穆朗玛?这么说云老板应该见过那些死在珠穆朗玛上的死人了?那些死人,我直到现在想起,都还感觉到阴森诡异。明明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可是却还保持着生前的姿势……那实在是太可怕。”老古说到停顿住,还故意打了一个寒颤,然后突然一下子贴到了我的耳边。
“云老板,你说这里,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具死而不腐的尸体?”
老古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带着一股魔力,令人不自觉地便顺着他的话去想。一具尸体在我的脑海中被我勾画了出来,我顿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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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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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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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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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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