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都干什么呢?”
这不明摆着拉偏架吗?凭什么猫子揍我的时候,他就能装作没看见,我还手的时候他就跑出来指手划脚了?真当我的泥捏的?
我心一横,后槽牙一咬,装作没听见。
因为有余老师刚才挡的那一下,牛犇也反应了过来,几步跑到了我的身边。现在见虎爷发了话,我却还红着眼睛,立刻拉了我一把。
那猫子也不是善茬,见我被牛犇拉住,又要过来打我,幸好这个时候余老师已经缓过了神,甚至还捡起了他的那架裂了一个镜片的眼镜戴好,挡住了猫子。
“有话好好说,都是自家兄弟,别动手。”
猫子还想假装没听见,但是虎爷不敢得罪余老师,又喝斥了猫子一把。
牛犇见猫子不动手了,立刻将我拉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道:“你冷静点。知道你没受过这份气,但是入了山可不比在外面。在外面,那是我们的主场,什么事我都能给你兜着,可是入了山,那就是虎爷他们的主场了。忍着点。”xǐυmь.℃òm
我深吸了几口气,又不甘心地骂了猫子几句,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一转头,才发现哑巴被吓得抱着头缩在了一棵树下瑟瑟发抖。
我又好气又好笑。牛犇顺着我的视线看了哑巴一眼,叹了口气道:“老海,为了一个傻子哑巴得罪虎爷……你这又是何必呢?”
其实真要算起来,我不算什么好人。尤其是做这一行,我也没少坑蒙拐骗,可是对于哑巴,我总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怜悯。
牛犇看我不说话,知道我这是转过了气,拉着我去给虎爷道歉。
虎爷那边,也正让猫子给余老师道歉。到底是做老师的,脾气就是好,脸上都被打青了,那位余老师竟然还能歪着嘴笑着原谅了猫子。
大概是看出我不自在,余老师又笑眯眯地冲着虎爷道:“虎爷,云海这事,你看怎么处理?本来嘛,这事他也没错……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虎爷不动声色地瞟了我一眼,呵呵笑道:“云老板,有血性啊!佩服……佩服!猫子年轻不懂事,我代他跟你赔个不是了。”
我心中一惊,郁结的气一下子就散了。这个虎爷不简单啊!
当下我也不敢再大意,连忙虚应了几声。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当时我只想着进了墓,可千万要小心虎爷和猫子,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变故来得比我以为还要早,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一架,我们浪费了不少时间和体力,当下虎爷决定我们原地休息,吃些东西,然后先找一处地方过夜,明天一早再出发。
因为我们要带的东西比较多,所以没有帐棚,一切的住宿都要靠山里的自然条件去提供。我们草草地吃了几块压缩饼干,找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地方,准备弄点树枝,搭个帐棚,另外再弄些干柴点一把火。
这片山头的林子还算茂盛。不管是搭帐棚还是起火,都不难。只是要注意别将森林给点着,不然我们是怎么也跑不过那些燃烧的森林大火的。
就在我们忙乎的时候,哑巴突然摸到了我的身边,扯了扯我的衣角,将我往某个方向拉。
我见哑巴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连忙跟牛犇招呼了一声,我们俩就跟着哑巴往山里走了。
虎爷瞟了我们一眼,大概是觉得我们身上什么也没带,所以也不怕我们带着哑巴跑了,什么也没说。
哑巴拉着我们往山里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我们才发现这林子里竟然有一个木屋。
木屋不大,应该是之前进山的猎人搭建,用来落脚的。有了这个发现,我和牛犇心里都是一喜。不管怎么说,在林子里找到这样的一个屋子,肯定比我们临时搭的那帐棚要好得多。
“你跟哑巴在这里等着,我回去喊虎爷他们。”
牛犇交待了一声,正想回去,树林子里突然传来了什么东西踩到树枝上面的声音。
我心头一紧,这片山林相当危险,根本就没有人敢进来,难道我们遇上的是野兽?
我和牛犇互望了一眼,各自捡了一根婴儿手臂粗的树枝握在手上,就等着那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尤其是牛犇,仗着自己以前学过丛林求生的本事,悄悄走到了一棵树的后面,只等那东西一蹿出来,就狠狠地给那东西一棍。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也越来越紧张。
终于,那东西拔开了树枝,钻了出来。牛犇猛地扬起了棍子。
“住手。”我却在看到那东西的时候愣了愣,连忙向牛犇喊道。
牛犇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他向来信任我,硬生生地在那棍子快要落下的时候收住了攻势,然后他才看清从树丛子里钻出来的余老师。
“哎呀,原来你们在这里啊?我找你们好半天了。”余老师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自己刚在鬼门关前转了一遭,笑眯眯地望着我们道。
说完,他眼睛一转,又看到了那个木屋子,顿时面上一喜,拔腿就往那屋子走了过去。
“太好了,我们不用在森林里露营了。你们是不知道,夜里的山上特别的冷,搞不好会冻死人。”
我和牛犇茫然地互望了一眼,这余老师找我们干嘛?
余老师似乎也看出来我们的疑问,进了屋,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后才道:“我想你们也看明白了,虎爷他们那帮人根本就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我和牛犇交换了一个眼神,明白这是来拉我们入伙的。
果然,余老师见我们没有说话,又接着道:“干这一行的人,个个心思都阴损得很,要都是一盘散沙也就算了,到时候八仙过海各凭本事,可是现在明显虎爷那帮人是一伙的。我们若是不能好好地团结在一起,保不准就被他们给下了黑手。你们说呢?”
也不知道这位余老师是真心地想跟我们合作,还是虎爷派来试探我们的,牛犇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干笑了两声,道:“余老师说笑了。虎爷怎么会对我们下手呢?”
余老师阴沉沉地盯着牛犇看了半晌,笑了起来。
“兄弟,我看你也不像是个生手,所以才起了合作的心思。你可要好好地想想。虎爷他们有五个人,我们有三个,再加上哑巴,也有四个从了,就算遇上什么事,应该也不会太吃亏。但我们若是一盘散沙的话……”后面的话,余老师并没有明说。
听余老师提到哑巴,我心头一颤,从这位余老师出现后,我就没有看见过哑巴。哑巴他人呢?
我拔腿就往木屋外跑,可是此时外面哪里还有哑巴的影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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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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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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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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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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