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流书生齐修远笑意浓郁,认可地点了点头,道,“若是我再相争,实在有违君子之道。”
他的一双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看着那名宛如仙子的丰韵女子,随口即夸道:“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郝申故作客套地拱手一礼,笑道:“那就多谢齐兄想让了。”
他顺着齐修远的目光望了过去,啧嘴道:“看来,齐兄不仅眼光独到,而且对此感悟颇深呐!”
风流书生一挑眉,道:“要不然怎当得了‘风流’二字?”
郝申微微一愣,旋即与之对视了一眼,两者都各自大笑了起来。
倒是颇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但实则说穿了,无非也就是臭味相投而已。
似是感受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二人几乎同一时间别过脸去。
只见先前那人一脸怒意地瞪看着他们。
不是说好看热闹来的吗?
这俩人怎么又开始欣赏女人了?
欣赏也就罢了,偏偏还不带上自己。
真是可恶至极。
他怒气冲冲地道:“那我的呢?”
齐修远和郝申对视相望,反问道:“你的什么?”
“你俩倒是一人一个分配好了,这意思就是把我一脚踢开了呗?”
那人撇了撇嘴,很是不满地说道。
“哦,孙兄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俩人瞬间明白过来,“只可惜,那边的姑娘,只有两个,没法多分给孙兄你了。”
“孙兄若是也好这一口,不妨挑挑这杏花楼的姑娘?”
郝申伸手往二楼一指,恰是一众女子拥簇之处,调笑着说道,“你瞧,那二楼可有好多的姑娘呢。”
齐修远亦是一甩折扇,笑着说道:“郝兄的提议,甚是不错。”
“孙兄若是觉得这些姑娘都不满意,大可以去寻那迎杏姑娘。”
“……”
这位被称为‘孙兄’的年轻人狂翻着白眼,暗自咒骂了一句。
这迎杏姑娘乃是这杏花楼的招牌,岂是相见就能见得?
至少,得口袋里有银子吧?
他摸了摸干瘪的荷包钱袋子,心中愈发地来气了。
这两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与禽兽又有何异?
处在门口不过几米距离的少女,似是感受到了一道别样目光的注视,莫名地感到有些不舒服。
她眼角的目光向着四周打转了一圈,随后对着身旁的精致女子低声细语地问道:“秋池姐姐,你有没有感觉有人好像在偷偷的看着我们呀?”
沐秋池蹙着秀眉,自是也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只是她一门心思都关注在卫央身上,倒也没有那么在意。
而且,作为昔日春庭雪的花魁,她很清楚,来这烟花之地的都是些什么人,所以对此,也见怪不怪,简单地对着顾念安抚了一句:“这烟花之地,本就如此,不必太过在意。”
顿了顿,她又不忘补了一句:“有卫公子在,不会有事的。”
“嗯。”
顾念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莫名地感到一股安心。
毕竟,此番遇到了那么多的危险麻烦,但只要是有卫央在,都是化险为夷了。
唯独云梦,再也回不来了……
实在死得可惜啊。
陆乘风在见到那一鞭子没有抽打下去之后,倒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见着自己儿子被悬吊着,他依旧心如刀绞,急躁不安。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的整张脸上布满了焦虑和急切,忍不住道:“卫公子,他……”
一旁双手环胸、镇定自若的文心远还以为陆乘风是在担心自家殿下,不由地轻笑道:“陆家主放心,那肥婆奈何不了我家公子。”
“……”
陆乘风一阵无语,心想着,谁担心你家公子了啊?我是担心自家儿子!
对于卫央的悍然出手,他虽然感到惊诧,心中亦有感激,但此刻,他的眼里,只有自家儿子。
那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他想趁这个机会,将那名重伤的少年给救下来。
于是,他看向了文心远,道:“那个……”
想了又想,他也不记得此人叫什么名,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只能草率地直言道,“能否借刀一用?”
“借刀?”
文心远不明所以,疑惑道,“借刀作甚?”
难道是因为看不得自家宝贝儿子受尽折辱,而想去杀了那肥婆泄愤?
嗯。
这倒是可以理解。
陆乘风也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那悬吊着少年的吊绳。
文心远顿时恍然,手臂带动着肩膀微微一耸,那原本安于刀鞘内的兵刃顿时脱鞘出了半截。
“拿去。”
直至他说了一句之后。
陆乘风才拔出了那柄大刀,旋即踏步而去。
站在原地的文心远打量着那少年被悬吊的高度,离地大约三十公分,少年两条手臂垂直,吊绳捆绑于手腕,至少也有两米多高。
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了怀疑。
一个不懂武力的家伙,能够得着那么高吗?
不过他也并没有上前去帮忙的意思,因为他需要看护身旁的二女,确保她们的安全。
救子心切的陆乘风,提刀健步如飞,一眨眼的工夫,就来到了被悬吊的少年身旁,他不敢去少年身上那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心疼地呢喃道:“居元,对不起,为父来晚了……”
“我这就来救你下来!”Χiυmъ.cοΜ
他将手中的刀高扬起来,试图斩断那根悬吊着的麻绳。
可惜,他的身高实在不够,只能尽可能地跳跃起来。
然而,虽然触及到了那根吊绳,但不善用兵器的他,始终没法斩断那根麻绳。
兴许是这麻绳太粗了。
但是他没有放弃,依旧不停地跳起来尝试着。
看得文心远一拍额头,实在无力吐槽。
一旁的顾念忍不住问了一声:“文大哥,你怎么不去帮他?”
“帮他?”
文心远看了二女一眼,反问道,“那谁来保护你们?”
“……”
少女哑口无言。
沐秋池倒是觉得没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们的人身安全的确需要得到保护。
而双手正用力死拽着那根皮鞭的王春花,此时已是冷汗涔涔,大口喘着粗气。
她实在难以想象,面前之人究竟有多强大的力道。
当她注意到陆乘风的行为后,顿时怒声大吼:“陆乘风,你若是敢救你儿子下来,那你们今天就都别想着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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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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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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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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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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