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将面色踌躇,半天才道:“将军,这是前任都指挥使留下的烂账,按理作为他的副将,我不该这样说,但,但这财政大权不是我这副将担待的,而且军中一切采购人事都是由前任都指挥使指定购买的,我身为副将,尽管心中有这个疑问,但却没有权力调查。”
苏夏点了点头,看着这位青年将领一脸真诚,他知道,这位李副将应该没有撒谎。
几人正在这里讨论着军中之事,一名禁军跑步前来:”报将军,永盛米行为咱们送粮了,送粮车就停在军营门口。“
苏夏问向李副将:“这永盛米行就是前任指挥使固定购买军粮的地方吗?”
“回将军,正是,但。“
“但是什么?”
“但这永盛米行的价格要远比市场价高出一倍不止,而且质量堪忧!”
“胡闹!”苏夏一皱眉,转身带着李副将和赵文翙等人出了营门口。
门外,那永盛米行的伙计得意洋洋的坐在车上,看起来好不快活自在。
见来人了,立刻跳下马车:“我说,这是你们的军粮,快搬进去吧,我们还赶着回去呢!”
苏夏冷冷的看着这位伙计,内心里充满了不屑,他走上近前来,突然拔出佩刀“划拉”的刺开米袋。
发霉的大米刷啦啦的从车上溢出,不时还有泥土沙子留下。
苏夏怒不可遏:“你们就是拿这种大米做我们的军粮,高价卖给与我平海水军?”
这米行的伙计见米袋被刺破,脸色大变:“你是谁?你竟敢故意刺破我们的米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副将呵斥道:“你这小人休得胡言乱语,这位是我们的新任都指挥使——苏夏苏将军!”
见是新来的将领,这位伙计咂咂舌:“就算你是将军,也不能随意刺破我们的米袋,反正这东西卖给你们了,你们赶紧卸车吧!”
听着这伙计在这大放厥词,苏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凭你一个小小的米行伙计,谁给你的这个权利敢在本将军面前出言不逊,谁给你的权利敢在我面前拒马回答,不但出卖劣质军粮,还欲强买强卖,真是罪大恶极,来人,被我绑了!“
苏夏一声令下,身后的平海水军的士兵却不敢动。
倒是赵文翙等亲兵一拥而上,将这些伙计统统抓了。
一旁的李副将小声道:“将军,这永盛米行是登州团练使张恩策的连襟开的,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得罪了他!”
苏夏正色道:“你们连饭都吃不好,还担心这个,我平海水军乃是中央卫率部队,岂能被他登州一个团练使的米行所扰!”
李副将脸色一红:“将军教训的极是,弟兄们,帮他们绑了!”
苏夏再一摆手:“来人,给我把这个出言不逊的宵小拖进校场上,我今天就治他一个藐视本将军,破坏军粮,强买强卖的罪过,给我重责三十军棍!”
平海水军的这帮人平时一直低三下四,哪这么硬气过呀!
过去,因为前任都指挥使和其他登州官吏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克扣军粮,胳膊肘向外拐,这帮军士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今日,苏夏在这里为他们做主,自然一个个是奋勇争先,抢着上前捉拿这些卖米的伙计们。
卖米的伙计被捉,当然也不甘示弱:“你等着我们张大人回来的,你敢打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个宵小鼠辈,休得狂言,你仗的是谁的势,给我打!”苏夏又一声命令。
这些平日里净吃孬饭孬菜的士兵们一拥而上,不由分说的将这几个伙计按倒在地,军棍就开始招呼在他们的身上,把长久以来的怨气统统发泄在他们身上
刚开始,这几个卖米的伙计还在嘴硬,但片刻,就哭爹喊娘,频频求饶!
苏夏自然不能放过这些仗势欺人的小人,尤其是刚才那个对他出言不逊的人,怒道:“给我狠狠地打!”
“将军,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眼睛瞎了,得罪了将军,还请大人开恩!”
”啊,啊啊!疼死了!“
这帮士兵更是一个打的比一个狠,将平时受的冤枉气一股脑发泄出来,抡圆了军棍揍在那些伙计的屁股上,个个不留情面,打的他们是皮开肉绽。
直到苏夏觉得差不多了,才一摆手,示意士兵们停下:“你们这些人,今天暂且放过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识相的尽快把之前购买的军粮钱退回来,不然的话,我平海水军见一次你们永盛米行的人打一次你们永盛米行的人。
米行的伙计们自然是先对苏夏感恩戴德,之后则是叫苦不迭,苏夏则直接叫兵士们将他们丢在门外。
副将李东尽管有些紧张,但还是无比兴奋的道:“将军,您刚才真是绝了,我们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收拾他们真痛快!”
苏夏点点头:“但也要做好准备,这张团练的连襟吃了大亏,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不过我们也不用怕。
你记住,李东,水军的战斗力越强,这帮地方军就越怕我们,什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都是扯淡,我们水军从今天起,就要做这登州的强龙,而且专压地头蛇!
另外,平海水军的军事素养要加强,我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一身的好本事,个个在陆地上能征善战,有的是马军也有的是步军,尽管和水军有些差异,但体格训练上这些都是一致,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赵文翙赵将军。“
李东连忙向赵文翙行军礼,赵文翙还礼:“李副将,我带着的这些人都是苏大人麾下最精锐的军士,今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还请李副将多多提出。”
李东道:“赵将军客气了,整军备武,厉兵株马确实需要精锐力量的训导,看赵将军气宇非凡,必然是治军训练的好手!”
“李副将过奖了,我们都是马步军,和你水军有些不同,这次前来是取长补短!”
众人在军营里谈论军事,整军备武暂且不说。
登州卫团练使张恩策的家里,听闻自己的连襟说完永盛米行的伙计在军营外的遭遇,这个张恩策怒不可遏,就连那没几根毛的山羊胡都被气歪了,抓起茶杯“啪”的砸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这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个苏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仗着自己刚当上平海水军的都指挥,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别忘了,他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通寨,一个小小的八品通寨!“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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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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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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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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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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