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仅仅是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现在的小安村和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是两种气氛,两种感觉。
最大的不同就是:冷清。
小安村没人了。
我从村口第一家,到我们租住的那个院子,都没有看到一个人。
回想起上次,不仅是村上的居民,还有我和飞飞一行、三清符派、马五爷手下、贾算人一行,以及娄天地等外来人,不可谓不热闹。
可是现在,小安村已经是一座无人的村庄了。
与我同来的贾算人、张大拿都感到十分纳闷,我推开租住的临时院落,把人领进门去。
连留守此地的吕勇都不在,我一路上给吕勇打过两个电话,都没打通,原先我只是以为山里没有信号,现在才知道,吕勇已经跟村里人一样,失踪了。m.xiumb.com
但是,厨房里的菜,还是新鲜的!
我把厨房地上翠绿的青菜叶子捏在手里,一掐还很脆,没有完全打蔫儿,说明这菜从地里摘下来,也就是最近两天的事。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张大拿对老贾说明了情况之后,老贾也露出疑惑之色。
我用昆仑望气术四下找了一圈,这村里确确实实没有一个人影。
老贾取出一条长长的白纸,贴在厨房的门楣上,中指在白纸下端轻轻一弹,那白纸就呼的一声燃烧起来。
“火焰怎么样?”老贾问。
张大拿道:“很正常,笔直奔上烧,烟儿也没啥异样的,纸也没动。”
“没有特别往某个方向飘吗?”老贾不敢确信,又问了一句。
“没有!”张大拿斩钉截铁。
我也摇头说:“确实没有,刚才我也看过了,这里活人死人都没有。”
贾算人沉吟一声,道:“那上山吧。”
我从屋里取出两套登山的装备、两把工兵铲、两把砍刀,还有两支弩、若干铁弹。
这些都是飞飞临走时让吕勇采购,我记得一共买了四套,可是现在家里就剩三套了。
我检查了一下背包里的水和压缩饼干,保质期还长着呢,于是放心背上,带着老贾和张大拿就往后山头走去。
老贾这段时间身体显然好得多了,跟我们一起上山下山居然没怎么费力,反倒是张大拿头一次负重这么多装备,爬到后山头山腰的时候,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摇了摇头说:“张老板,你该锻炼锻炼了。”
张大拿喘着气说:“你懂啥,每逢过年胖五斤!过了春儿,就该瘦下来了。”
我这会儿心情很不好,也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提着工兵铲四下开始寻摸起来。
可是我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当日滑进山腹的洞口,脚下山体完整无缺,竟然根本没有塌陷过的痕迹!
“奇怪啊。”我走回来把情况一说。
贾算人掐指算了算,摇摇头道:“这附近没有门,你望气看看。”
我四下望去,只见山体表面以下,似乎有一团团难以穿透的黑雾,那就是山腹之中的巨大空间,可是仍然没有任何地方显示出能够出入的样子。
就在我打算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看到左上方有一道微弱的气息,距离我们不过三十多米。
我向张大拿示意一下,老张会意,在贾算人耳朵边嘀咕了两句。
老贾示意我们上前看看,我和张大拿同时抄起砍刀,蹑手蹑脚地向上摸去。
还没走到近处,老贾忽然停下脚步,拉住我们低声道:“有血腥气。”
血腥气?
我本能感到一阵紧张,却没有生出半点儿后退的想法,反而捏紧了刀快步冲了上去。
当我快到山顶的时候,终于看到一堆乱石下面有个人躺在了血泊之中,我上前将那人的脸扳过来一看,竟然就是失踪的吕勇!
伸手一探脉搏,还好,吕勇的脉象虽然微弱,但是还算平稳,老贾写了一张符过来,贴在吕勇毛衣里面的心口处,先控住三魂七魄。
张大拿在吕勇身上找到七八处伤口,好在都不致命,只有大腿上的一记刀伤最深,已经能够看到大腿骨了。
好在我们登山包里就有急救的止血药、纱布和绷带,张大拿手艺糙归糙,但是麻利,很快就将就着帮吕勇裹好了伤口。
我给吕勇喂了点水,半晌过后,他终于呻吟一声醒了过来,强挣着看了我一眼,然后手指着山顶的方向,嘴唇微微动了两下,却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让我去山顶吗?”
吕勇艰难地点了一下头,嘴里终于挤出一个字:“李……”
我一愣,想到了飞飞,连忙问:“你是说飞飞在上面?”
吕勇睁大了眼睛,缓缓点了一下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失血过多,先躺着,我进去找到飞飞就立刻出来接你!”
吕勇没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这个家伙做事情从不拖泥带水,现在他最要紧的就是休息,所以他在传达完最重要的信息之后,就开始休息。
他的伤势虽然不算太重,但是如果我们晚来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的话,吕勇也很难活过来了。
我把他双脚下面垫了一块石头,先保证大脑供血,然后就向山顶走去。
张大拿扶着贾算人跟了上来。
我没有到过山顶,只知道这山顶上有棵树。
可是等我们爬到山顶之后,我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树,有的只是一根两人合抱那么粗的石柱。
不过这石柱很是邪门,竟然跟树一样,向四面八方伸出一节节枝杈。
张大拿奇怪地咂着嘴道:“咦,我在外边儿瞅这山上,好像有棵树啊,咋地,变成这玩意儿了?”
贾算人偏过头问:“什么样?说说看。”
张大拿将那石柱描述了一遍,接着又挠头道:“不可能啊,这玩意儿再眼瞎也不能看成树啊,段子,你说呢?”
我点点头,这件事确实太过荒诞了,就算这山上云雾缭绕,也不能把这么个石柱变成树啊!
贾算人掐了掐手指,忽然沉声道:“山门就在这里!”
我和张大拿都是一愣,不解地顺着老贾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石柱的背面,竟然有一汪水,那水面几乎跟石柱一样宽,因此我们乍一看之下,居然没能发现。
就在我们感到奇怪之时,那片水竟然开始翻滚起来,冒出了一团团细密的气泡,接着好似在寒冬里泼了一盆热水似的,整个水面都开始蒸腾起滚滚白雾,转眼间就将那石柱包围起来。
说来也怪,那水产生的雾气似乎有什么魔力,所有被它包裹的东西都开始幻化出五光十色的外表,那个粗糙的石柱也变得翠绿鲜活起来,远远看去,果然就是一棵树!
张大拿惊叫道:“卧槽,神了!这啥水啊,比美国电影的特效还厉害呢,石头都能变成树!”
我运起真元向那棵树望去,虽然外形有了改变,但是那棵树的气息丝毫没有变化,所以石头没有变成树,那雾气所改变的,只是我们的视觉而已。
但问题是,那石柱的气息始终都是活的,这种青绿之中带点灰白的气机,一般就是出现在树身上的……
难道说,树才是这东西的本来样貌,石柱才是某种障眼法?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这山,这石头,莫非也是障眼法?
那我们脚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
我忍不住走进了雾气之中,回头一看,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这后山头,已经完全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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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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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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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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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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