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看到王爷那金色云纹的黑袍领口上,沾染了汤药的污渍,她秀气的眉心微皱,“王爷你的领口……..我,我不是故意要弄脏的。”
兰陵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口,果然有星星点点的几块污渍,他寒眉一拧,面上带着一丝不悦。
若弦赶紧趁他没发飙前,从袖子里掏出了丝帕,“王爷别动怒,让臣妾给您擦干净便是,要是擦不干净,您脱下让我拿去洗洗。”
若弦说着就用丝帕奋力地在王爷领口上的擦拭着,王爷没有拒绝,只是漠然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兰陵王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红扑扑的小脸,吹弹可破,粉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微邹的眉心如新吐露的柳叶般清秀,认真的眸光中灿若星子的双瞳让人多看一眼便无法将目光移开,粉嫩如桃花瓣一般的樱唇微启着,这样一张面孔,在他记忆深处里似乎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留恋,而他的心却莫名地起了涟漪。
鼻息前是她倾泻而下的,带着桃花般芬芳的发丝,她柔若无骨的手指在他心口处捏着丝帕摩擦着,搅乱了他一池秋水,而他那有些晃了心神的目光,在她的明眸粉唇间来回徘徊着,久久无法将目光移开。
咳咳!他似乎有些心猿意马,喉结上下滑动了片刻后,费了好大劲才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侧过头去望向了窗台那一排新吐露嫩芽的柳树。
而若弦似乎跟本没注意王爷在如此专注地凝视着自己,她一心只想这赶紧给他擦干净领口,免得王爷又要责难她。
若弦看到那污渍根本就擦不干净,便对他说:“王爷,要不你把衣服脱了,我拿去洗洗吧!这样擦不干净啊!”
王爷没再搭理她,兀自走到方桌前,将另一碗汤药喝下了,喝得及其缓慢,似乎丝毫没有感觉那汤药的苦涩,若有所思却又有些疑惑地望着窗外的柳树。待喝完之后才缓缓开口,“不必了,待会送去浣衣坊洗就好,你退下吧!”
明天就是他们的新婚之喜了,可王爷对她还是这般不咸不淡的,让某人非常纳闷憋屈!
若弦脸色不好看了,努起小嘴道:“王爷,你太见外了,明儿起我便是你的侍妾了,给您洗件衣裳算不了什么,那浣衣坊的姑子哪有我洗得干净?洗污渍,我可是有秘诀的。”
若弦说完毫不客气地就伸手想要去扒王爷的衣服。这可是大献殷勤的好时机,她怎么可以把机会让给浣衣坊那些姑子?
王爷脸色一沉,下意识地握住了她伸过来的莹润小手,“本王说了,不必了,你没听到吗?我这不用你伺候,就算明日我们成了亲,也和现在无异,你住你的西厢房,我住我的别院,所以你还是收起你的小心思,别惹事!”
王爷将她的手甩到一边,若弦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兰陵王真打算各住各的?他们还是像现在一样相敬如宾?本以为兰陵王将她纳为妾室后,他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层的,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那他还成什么亲纳什么妾?
若弦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唇角抽了抽,“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她心头的怒火刚要往外窜,忽然想起现在还不是耍脾气的时候,王爷失忆了,这样排斥一个跟他毫不相关的女子也实属正常。都说那兰陵王不近女色,是个禁欲主义者,对自己不熟悉不喜欢的人便冷若冰霜,看样子此话一点不假。
若弦转过身去,呼吸,再做个深呼吸!她胸脯剧烈地起伏了片刻,极力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内心,拼命压抑住吐槽的冲动。她必须想办法让王爷接受她,一来是为了自己与他患难易共的情谊,二来她必须尽快取得兰陵王的信任,拿到布阵图,救出在周国的两个姐妹。
若弦凝视着地面上刚刚破碎的碗片,眼珠子一转,心里顿生一计。不管怎么样,她豁出去了!
她抬脚就缓步朝那些碎片走去,“王爷,明日大婚后,不如我就搬来别院来与您同吃同住吧!我一个人住多没意思啊!再则,在外人看来这也不和规矩啊!知情的人会说您兰陵王冷落了新娘子,不知情的人怕是要说王爷你有什么隐疾呢!”
王爷只顾听她说话,完全没有留意她正朝那一地的碎片走去。
这小妮子居然说他兰陵王有隐疾?这是要作死的前奏吗?
王爷脸色一凛,薄唇抽了抽,“你……..你居然说本王……..”
“哎呀……..疼,疼!”若弦一阵痛苦地叫声打断了兰陵王的话。
王爷看着她蹲在地上,捂住了鲜血淋淋的脚板,再看一旁的碎片,明白了她是不小心踩到那些碎片了,此刻脚底板肯定被划破了一大口子,地上都印了血脚印。
“你这蠢女人,怎么那么不小心?”王爷眉心一皱,赶紧上前将她横抱了起来,放到了床榻之上,还小心翼翼地帮她退去了鞋袜,察看她脚上的伤势,在看到她脚底下那被划破的大口子还在冒血时,他眉心都快纠成了一团麻花了,眼底满是疼惜。赶紧从药箱里找来了金疮药给她的伤口敷上药,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着一件稀世珍宝。wWW.ΧìǔΜЬ.CǒΜ
“王爷你轻点,疼,疼。”脚底那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直吸气,冷汗都渗满了额头。
她就没见过王爷这般温柔过,和之前那个狠戾冷酷的王爷简直是判若两人。若弦有些诧异地瞪圆了双眼,呆呆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脚底虽然疼,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她屏气凝神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冷傲得不可一世的的男子,在认真仔细地给她的脚丫子上药,此刻,某人心里特有成就感,这步棋,还真是兵行险招,这脚伤得有价值。
王爷果真对她动了情,否则怎么会那么紧张和在乎她?嘿嘿嘿,看样子收复兰陵王的心是指日可待了。
“你脚不疼吗?为什么还在笑?你到底伤哪了?脑子还是脚丫子?”王爷望着她那一副傻笑的模样,好生纳闷,真搞不懂这小妮子,脚都伤成这样了,还笑得出来,有毛病吧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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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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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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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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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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