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蘅转身,目光冰冷的看着陆嫔,“现在本宫要好好考虑考虑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几分真几分假”。
陆嫔整个人呆呆愣在原地,要是阿肃真的逃了,她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
“来人!”
魏子蘅唤了外面的侍卫,把陆嫔给带了出去。
魏子蘅看着满脸红肿的柳茵茵,“本宫今日本来是来找你的,不过看来你运气好,让你逃过了一劫!”
魏子蘅回到言宁宫,莹儿直到天快要亮了才回来。
“如何?”
“属下有负娘娘所托,让他给逃了”。
阿肃动手的那一刻,魏子蘅就知道他不简单,不过能出莹儿的追捕,本事不小。
“往哪里逃了?”
她认定在阿肃背后还有其他人,不然他也不会丢下陆嫔就这么跑了。
“宫外”。
“宫外?”
“是”。
“你可否看着他逃出了宫?”
“这倒没有,属下追着他一直到了西苑那边,那里什么也没有,所以属下想他应该是逃到了宫外”。
“让你的人在宫里仔细找找,他对皇宫这么了解,定不是宫外的人”。
“属下明白,娘娘,这件事要通知皇上吗?”
“不用,他今日为了叛臣的事心力交瘁,别再去烦他了,这点小事,本宫还处理的好,你去查一查,陆嫔往日都跟哪些人来往”。
“是”。
“娘娘要审问陆嫔吗?”
“暂时不用,让她好好冷静的想想,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本宫想看看,有谁会按捺不住”。
“属下明白了”。
阿肃藏得很严实,莹儿带人连续找了两日,一点踪影也没有。
魏子蘅也能预料到,毕竟皇宫这么大,想找一个刻意藏起来的人并不简单。
这两日虽然有人来打探陆嫔的消息,不过她看得出,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莹儿,去吧她带来”。
“是”。
陆嫔这两日被关在言宁宫,吃喝没有少了她的,面色看上去还不错,只是眼睛下的那一圈黑眼圈,分外的明显。
“坐”。
魏子蘅坐在上座,并没有为难她,手里算着茶杯,漫不经心。
陆嫔如坐针毡。
“陆嫔可想好了”。
“娘娘明察,虽然阿肃在臣妾宫里伺候,但是臣妾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在你身边多久了?”
“他是宫里的人,臣妾来到宫里才遇见了他,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臣妾真的不知是何人把他安排在臣妾的宫里,皇后娘娘受刑的事都是他一人所为,一定是他想要嫁祸给臣妾,娘娘可抓住了他?”
“你希望本宫抓住他?”
“当然,只有抓住他才能还臣妾一个清白”。
“是吗?本宫看你们的关系不过……”
“绝无此事,臣妾也是两个月前才注意到宫中有这么一个人,看他做事利落,才带在身边,要是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臣妾绝不会把他留在身边”。
“本宫看不止于此……听你的贴身婢女说,你时常出去不带你宫里的人,甚至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不带,只带着那个叫阿肃的,就这样你还说你不重视他?”
“娘娘我没有……”
“本宫的话还没有说完……本宫让莹儿一一审问了你宫里所有的人,他们都说你宫里根本没有叫阿肃的人,他并不是你宫里的宦官!你欺骗了本宫!”
陆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明知道瞒不了多久,她还是不愿意开口。
她与秦筝刚开始合作的时候,秦筝就警告过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透露她们之间的关系。
秦筝的威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皇上极其厌恶有人和秦筝扯上关系。
以前的柳茵茵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要是说出来,照样难逃一死,而且会死的很难看。
陆嫔死咬着不肯开口。
魏子蘅慢悠悠道,“你当本宫没有抓住那人就没有理由惩罚你吗?”
“臣妾不敢,但是臣妾从来没有害过娘娘,娘娘怎可冤枉臣妾”。
“好,我们把这件事暂时放在一边,那就来说说你跟柳家的关系!”
“你果然听见了”。
“陆嫔似乎欠本宫和皇上一个解释”。
“就如那日我说的一般,虽然我身上流着他的血,但是我跟柳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的所作所为,我全不知情”。
“是吗?陆嫔,你撒谎之前,应该先将自己的踪迹隐藏好,本宫得知你自入宫以来,私下见了柳镇好几次,更重要的是在柳镇逼宫那日,你也曾见过他!你还有何话可说?”
“你……”
陆嫔确实无话可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魏子蘅道,“你和柳家的事皇上还不知道,本宫也可以放你一马,你可要想清楚,如今你的死活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我只想知道那个叫阿肃的到底是谁的人!”
陆嫔紧咬着下唇。
“对了,还有一件事……雯妃……也是因你而死!”
陆嫔的唇上已经失去了血色,“臣妾不知道皇后娘娘说什么”。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本宫曾经审问过柳茵茵,她只说自己折磨过雯妃,但是否认杀了她,直到现在也是,本宫想她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没有理由再骗我,正好那天晚上除了她去过,你也去过。以前本宫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陷害她,但是现在本宫知道了”。
“娘娘可有证据?”
“本宫不需要证据,这几件事随便哪一件都能让你万劫不复,多一个罪名,少一个罪名又有什么关系?!”
“你!”
“本宫给你一个晚上考虑,你说你跟柳家没有关系,那陆家呢……陆嫔,你好好考虑考虑,何必为了一个随时能把你抛弃的人做到这种地步。莹儿,把她带下去好好看管”。
晚间,莹儿给她点了熏香,燃了炉火,便退下去了。
自回到皇宫之后,她尝尝难以入睡,就是靠着这熏香才睡的熟了一点。
窗外渐渐起了雪,寒气渗入屋子。
房门被推开,钟离誉的披风上还有落雪,他掸去白雪,把披风挂在木架上,走到她身边把窗户给拉上。
“冬夜里的寒气最伤人,别离的那么近”。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又要在这里坐一晚上?”
“朝堂上的事都处理好了?”
“柳镇倒了,其余的不在话下,不过是些杂事,听说你把陆嫔扣了?”
“一点小事”。
“既是小事,就别劳心费神,让下面的人去处理”。
钟离誉毫不客气的在她身边躺下,“苏城望好的差不多了,再过两天宋鸾就能回来,你也不至于这么无趣”。
钟离誉给她披上了件衣裳,“早些休息”。
魏子蘅看着窗外隐约的落雪,“去年也是这个时候……”www.xiumb.com
“你说什么?”
“时间过的真快,又要快过年了”。
钟离誉睁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屋顶。
一年,这一年他们谁都过得很艰辛,庆幸的是她还在他身边。
“檀溪离开也快一年了”。
“你想她了?”
“你有她的消息吗?”
钟离誉派了人跟在檀溪身边,一直有消息传回来,直到三个月前,再也没有任何音信。
“她还没有找到那个地方,大概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恩”。
“年节的时候,白晋那边也会派人来”。
“为什么?我还以为他们会直接开战”。
“是为了试探,如今他们已经在边境那边加强了人手,动手是随时的事,不过他们既然来了,面子功夫不能少,还得好好招待着”。
“来的是什么人?”
“白陵敬”。
“他?”
如果是白陵敬的话可能不止是试探那么简单,看来这场战争很快就要开始了。
“好不容易只剩下我们两人,不要说这些了,这些事自然会有人去担心”。
让她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两国开战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的伤如何了?”
钟离誉顺势靠在了她的怀里,“还疼着呢”。
他那点小伎俩,魏子蘅又怎么会不知道。
“刚才也不见你疼”。
“真的,让我靠一会儿,不然伤口又得裂开了”。
“……”
魏子蘅没有睡意,倒是钟离誉,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她以为他睡得沉,其实不然。
莹儿知道他在里面,所以脚步声刻意放的很轻,在外面候着,也不敢直接敲门。
但是钟离誉还是察觉到了,“进来吧”。
“是”。
“这么晚了什么事!”
“回禀皇上娘娘,陆嫔娘娘她……”
“她怎么了?”
“死了”。
“好端端的怎么死了”,魏子蘅皱着眉头,陆嫔可不像是会自裁的人。
“刚才属下路过关押陆嫔的地方,听见里面有动静,便去查看,推开门的时候陆嫔娘娘已经死了,窗户也被人打开了,她是被人杀死的”。
“这么巧!看清楚是什么人吗?”
“看身形应该是那日那个宦官,不过属下无能,依旧没有追上那个人”。
钟离誉从他们口中得知来龙去脉,面色阴沉的可怕。
“居然有人能随意出入言宁宫,莹儿,你干什么吃的!”
“属下无能”。
“这不是她的错,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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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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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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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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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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