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唐伯。”
天气很热,她洗漱完,赤着脚就跑出去。
刚到餐厅,就看到了正优雅用餐的祁砚,她咬唇,轻语了一声:“祁先生早。”
男人的刀叉蓦的滞了一下,抬眼,眉心皱着:“你叫我什么?”
安落落坐到他的对面,垂着眼皮:“你不是祁先生吗?”
“呵。”祁砚生气的把刀叉扔到了餐桌上,倚在椅背上,冷眼看着面前的女孩:“我还以为我姓安了呢。”
安落落拿起刀叉,刚要吃早餐,就被男人拎起来,拉进了卧室。
他攥着她衣领的手,青筋暴起,骨节分明,声音严厉,“安落落,你再给我重复一遍?”
她咬了唇,不怕死的迎上他咄咄的眸子:“祁先生,祁先生,我有叫错吗?我们之间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
祁砚仍然看着她,缓缓的,他开口,“这样的关系?”
“不是吗?”
“安落落,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相互利用?还是相互伺候?”说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往上移动,握住她的小颈子,感觉只要他微一用力,她的脖子就会断掉。Χiυmъ.cοΜ
安落落的心跳的有些发慌,无望的看着祁砚,仅存的那一点点……情丝,从她的身体里,抽走了。
男人的手蓦的松开,什么也没说,径自走了出去,狠狠的甩上了卧室的门。
安落落的身体一松,身子软塌塌的倚在墙上,勉强撑住了自己。
其实,在这之前。
安落落有过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对祁砚来说有那么一点点的特别,谈不上爱,至少会有点喜欢,因为有时,他真的很纵容她。
此时,恍然明白了过来。
其实,并不是自己特别,而是他如果想让你轻松愉悦的时候,他就可以把你宠得像个公主。
当他收回时,她最好要看清形式,把自己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来。
她真的太自不量力了。
中午的时候,张米恩给安落落打了个电话,两人约了见一面。
张米恩听说了安氏的事情,有些担心安落落,一见面,又看到安落落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更是担忧:“怎么了你这是?脸色这么差。”
安落落招手要了杯卡布其诺:“没什么,昨晚有点凉着了。”
“我听说,安氏的事情了,你爸没再找你吗?让你求求情什么的。”张米恩端着咖啡啜了一口,目光却紧紧的锁在安落落有些泛白的脸上。
安落落也端起手边的咖啡,“我爸的事情如果是真的,祁砚也不可能与法律抗衡,倒是晚宁前几天告诉了我安氏的事情。”
安落落的话淡淡的,张米恩一怔:“安氏也出事了?这事他总能帮上吧,你有没有找祁砚,求求情什么的?”
提到这个,安落落的唇角涩了一下:“米恩,我特傻,你知道吗?”
“怎么了?”
安落落舔了一下唇,唇边的笑有点自嘲:“傻就傻在,我真的求情了,而他……”
张米恩差急的问:“他……怎么了?没同意?”
安落落抬眸,落进张米恩焦急的眼底,“我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张米恩被安落落问的有点懵,几秒过后,她恍然悟了过来,“艹,狗男人。”
安落落纤长的手指,淡淡的搅拌着咖啡,眸底都是清淡的神色:“说真的,在这之前,他对我还挺好的,好到,我真的……有点动心了……”
“你动心了?”张米恩一副,你是个傻子吗的错愕表情。
“米恩,真的,现在说来,就像个笑话……”安落落摇头,轻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这女人啊,就他么的容易动情,”张米恩眼底有一抹淡淡的忧伤,“他们男人不一样,分的清着呢,可以亲你,也可以睡你,但谈情,得看他们心情。”
“你知道吗,当他的手落到我脖子上的时候,我挺害怕他的,我真怕他一生气就把我掐死了。”
“啥?”张米恩小脸皱了起来,“他家暴你啊?艹,狗男人,还是不是个人了。”
“他没有家暴我,”安落落轻叹着,双手紧紧的抱着水杯,“因为他没同意,确实我有点失望,隔天吃早餐时,我叫了他一声祁先生,他生气了,那只手就落在我的脖子上……”
“艹。”张米恩啐了一口,“不叫祁先生,叫狗先生吗?他想让你叫他什么?金主老爷?”
安落落抬眼看了一眼怒火冲天的张米思,粉唇一抿,“他一直就叫我喊他祁砚,我也不知道祁先生和祁砚有什么区别。”
“狗男人就是娇情。”
“以后,我会长记性的。”
张米恩莫名有些心疼安落落,“这个祁砚,简直就是人间魔鬼。忍忍吧,三年,也挺快的。”
安落落一笑,“米恩,人活着好累哦。”
张米恩轻轻的安慰着,“其实,你爸和安氏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自己作,实在不行,你就别管了,你为了他们安家,卖了自己三年的青春,够对得起他们了,你还能管安家这些人一辈子吗?”
“不这样,还能怎样。”
张米恩从包里拿出一个合约,递给了安落落:“这个,你看看。”
安落落接过合约,“什么东西。”
“有一个厂商,跟中了邪一样,点名要你,拍他们的广告,怎么劝都不听,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这听着倒新鲜,且不说她和祁砚的事情在整个云城都沸沸扬扬,大家躲还来不及,放着那么多的大花小花,不找,找她,脑袋进水了吗?
安落落垂眸,看了一眼品牌,“这可是个大牌,你没搞错吧?”
“我已经反复确认了不下六次,人家最后直接就说了一句话,非安落落不可。”张米恩一脸奇怪的表情,盯着安落落,“难道,你糊着糊着,就熟了?”
“熟你个大头鬼啊熟。”安落落还是很认真的看完了合约,没什么陷阱,价钱也给的挺高,“你怎么跟人家说。”
张米恩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咖啡,“我还没答应下来,看你意思,如果你想拍,就拍,不想拍,就推了呗。”
“需要拍几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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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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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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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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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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