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祁砚刚才说她像鬼的原因,她怎么越看自己越像白雪公主里面的后妈。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浪费那二十分钟。
收起化妆镜,又拿出湿巾,安落落干笑着,把祁砚递过来的手帕轻轻的推了回去,“我有卸妆巾。”
三下五除二,安落落干净的小脸,如同芙蓉一般显现出来,她涂了一层薄薄的唇釉,灵动可人,如同暗夜中的精灵。
男人很满意:“这还像个人。”
墨色的迈巴赫,低调内敛,如同猎豹一般驰骋在宽阔的马路。
安家门口的红灯笼依旧透着喜庆的光。
墨色的雕花大门,往一侧轻轻的滑开,迈巴赫缓慢的开进安家。
王琰下车,拉开后车门,祁砚弯身走了出来。
安落落坐在车内,久久没有下车,男人弯身,往车里望去:“怎么了?”
女人抬眸,咬唇,一个字也说不出。
这是她跟了祁砚以后,第一次回家,虽然祁砚对她很好,可是身份却很羞耻。
男人伸出手,声音温柔:“别胡思乱想的,嗯?”
她的目光从他的面上落到他伸出的掌心,抬手,缓缓落上,莫名有种心安的感觉。
在安家。
她习惯了没有存在感,习惯了竖起所有的刺,习惯了有苦不说,有泪也不流。
她习惯了太多不应该的习惯。
她被牵着手,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仰起头,男人人后背给她一种很宽广的感受,他是真的高,高的有些遥不可及。
安致远和顾玉迎了出来,看到祁砚的脸色冰冷,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恭敬的迎到了屋内。
“祁少,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不是落落不乖,惹你生气了?”顾玉边倒茶,边温和的问着。“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还小,我说她。”
安落落气,顾玉真是什么都敢说,明明是她那宝贝女儿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安致远的心惴惴不安,他瞧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又把目光落到了祁砚的面上:“祁少,今天带落落回来,不知道……”m.xiumb.com
祁砚抬眸,异常冰冷:“安悱悱在家吧?”
顾玉心口一紧,忙上前:“祁少,是不是悱悱不懂事,惹您生气了,我这就叫她下来,跟您赔不是。”
几分钟后,安悱悱下楼。
没等她开口,顾玉先当着祁砚的面甩了她一个耳光,打的安悱悱眼冒金星,她身体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捂着脸:“妈,你打我干嘛?”
“道歉。”顾玉的脸色很难看。
她是真的生气,安致远这才回来几天,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她就不知道死活的惹祁砚,真是蠢。
原先,顾玉一直觉得祁砚只是想睡安落落,毕竟这天下好看的女子太多了,而祁砚身处的位置,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可现在看来,祁砚不止是想睡安落落,是想睡一辈子。
安落落一旦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有她们好果子吃吗?
顾玉接连甩了安悱悱几个耳光,一副要往死里打的架式:“道歉,哑巴了?”
顾玉的这几个耳光,打懵了安悱悱,“妈,你干嘛呀,我做什么了,就道歉。”
安落落刚要起身,祁砚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既而把温热的大手,移到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紧扣:“安夫人,不必这么动气,有话好好说。”
他的唇角有一抹淡的不能再淡的笑,目光落到安致远的面上:“都是女儿,安总,可不能这么偏心。”
安致远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祁砚开口问向他,还是让他从脚底漫上一抹寒气:“是不是悱悱不懂事,又跟落落闹别扭了?”
祁砚淡淡抬手,“可不是闹别扭那么简单。”他把目光落到安悱悱的身上,“你让她自己说。”
安悱悱到底是怕安致远,他盯着她看,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支吾一会,就承认了:“就是丢了颗药给她而已。”
安致远瞪着她,直想再扇她:“你给落落下什么药了?啊?”
安悱悱吓的后退了两步:“还能有什么药,就是那种药啊,那种吃了就……”
安致远的巴掌还是狠狠的落到了安悱悱的脸上,用的力气比顾玉还大:“她是你妹妹,你给她下那种药?你是不是疯了。”
安悱悱捂着脸,呜呜的哭。
安致远心口起伏了一会,才缓缓的沉下气,给祁砚道歉:“祁少,是我没管教好自己的女儿,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看到自己的父亲,低声下气,安落落要说心里无感也是骗人,她刚要开口,祁砚握她手的手指就动了一下,她会意,便没再说什么。
“安总,这女儿总是比安氏好管,要是连女儿都管不好,那安氏岂不是更难。”
这话,别人不明白,安致远明白祁砚的意思。
“安悱悱,过来给落落和祁少道歉。”安致远怒吼。
安悱悱身子吓的颤抖,踉跄起身,走了过来:“祁……”
祁砚抬手:“我就不必了。”
安悱悱走到安落落的面前:“落落,对不起,是姐姐不好,是姐姐不对,我也是鬼迷了心窍,还请你原谅,不要跟我计较好吗?”
安落落没想到安悱悱这么骄傲的人,还是屈服了,她把目光落到身旁的男人身上,他面色从容,霁月清风。
安悱悱说完,顾玉和安致远都松了口气,顾玉脸上带着笑,看向祁砚:“悱悱也是糊涂,都是一家人,相信她以后不会再做这傻事了。”
“我去切水果,难得回来一趟,落落,一会就和祁少留下吃饭。”
祁砚拍了拍安落落的小手:“你去吧,切点我爱吃的。”
安落落乖巧起身:“哦,知道了。”
安落落一走,气氛陡然变得僵硬。
安致远低叹一声:“祁少,这事我也是刚刚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祁砚双腿交叠,姿态慵懒优雅,他抬眸,淡淡的看着他:“我不希望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伤害到落落。”
“祁少,是悱悱的错。”顾玉急着解释。
祁砚眼底带着冷意,直望向她:“顾女士,我问你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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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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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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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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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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