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楼的每一层看起来都非常的空旷,除了一个灯柱之外,没有任何的东西,那种一眼望去,基本察觉不到任何异常,甚至连机关都没有的感觉,让常岁的心几隐隐有些不安。
这一栋红楼肯定不是一栋空楼,而且这里越是显得空旷,越是没有人把手,常岁越觉的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的疏忽大意,反而是一种有恃无恐。
虽然身体内那种撕裂的疼痛一直在逐渐加重,她如同白瓷一般的脑门上也已经滴落下来了许多汗珠,但是常岁依然咬牙坚持继续向上。
她现在就好像是中了降头一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上去。
只要上到了这红楼的顶端,她定然可以获得一个答案。
甚至很有可能,关于戈罗的,关于自己的,关于诸天守的,关于自己为何来到了这个世界,都很有可能有一个结果。
常岁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她就是这么偏执认为着,而能够证明他这种虚无缥缈的想法的原因,便是出自于这一具身体的异常之上。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常岁的身体,只有在和戈罗灵魂切换的时候,才会有这种疼痛的感觉,而在来到了红楼之后,她竟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种痛感,最重要的是,伴随着她一步一步靠近红楼的顶端,她身体内的痛感,竟然在逐渐的加重?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告诉着常岁些什么。
她已经不再关心红楼之外的惊棠是什么模样,她只想要获得一个答案。
这栋红楼远观,类似于宝塔一般,一共有十几层,常岁一开始并没有数的太清楚,但是因为心有执念,所以她很快就来到了顶端……。
或许不是顶端,她来到了倒数第二层。
而且最重要的是,当她挪动了这一根灯柱之后,竟然发现他的头顶之上并没有出现之前的那种楼梯,仿佛就好像是机关卡壳了似的。
虽然这是一个异常现象,但常岁却觉得理所应当,一路都这么顺风顺水,仿佛有些让她觉得不太切实际,但是等到现在自己真的“走投无路”的时候,常岁反而将心里的那块石头给落了地。
“在下极地戈罗,前来拜会”常岁说这句话的时候的按耐住了自己因为身体之类的疼痛,而可能会带有一些颤抖的声音,甚至在说话的时候,还是绷直了脊背的状态,给人的感觉仿佛就和常人别无二致。
而她之所以端起姿态,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常岁觉得这周围虽然看起来空无一物,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人看着自己。
或许可能有些人会觉得,常岁现在就和一个患了被迫害妄想症的患者,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事实上来说,她所有的猜测都是有迹可寻的,最重要的是,她的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自己的这些猜想,自己的这些怀疑,都是真的。
而常岁的身体里,现在还潜伏着另外一个灵魂,能够发出这样声音的,自然也就是戈罗。
这应该是戈罗的下意识。
她很有可能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并且常岁丝毫不怀疑,她对这个地方也非常的熟悉,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常岁在来到红楼之后,才会一直有这样一种笃定的心思。
不过,当她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周围,犹如鬼泣一般的游荡之后,却没有任何声音,给予她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但是常岁却没有急躁,仅仅只是缓缓的在这空旷的空间之内打着圈,眼神也是如同猎鹰一般,留意着周围。
甚至在这一刻,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体内的那种绵延不绝的疼痛,她觉得这一句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极地戈罗,前来拜会红楼主人,心中有些许疑惑,还望得以解释”常岁一边继续,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一边还竖起耳朵,留意着周围其他的东西。
这里非常的安静,安静的除了自己的声音和呼吸声,还有她脚步声之外,就听不到任何的东西了,哪怕就是一丝微风吹过,蚂蚁啃木头的声音,都没有存在过。
知道真空的空间吗?
就是那种感觉,仿佛你就好像是穿着宇航服的一个宇航员一般,进入到了太空之中,周围没有任何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的东西,周围除了这种一望无际的黑暗之外,就只有她面前那一抹孤独的灯火,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凄惨的故事。
一想到这整栋红楼的泥膏,都是由鲜血染就而成的,常岁的心里便有些打怵,她就仿佛被许多灵魂给包围起来了一半,而此时此刻,她也已经脱离了这具身体,已经意识不到了这具身体上的疼痛,她仿佛已经融入了这个空间之中,她也成了一个灵魂。
想到这样的一个可能性的时候,常岁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一开始的时候,她曾经将这红楼比作过鬼门关,现在看来,自己还真的是在鬼门关前打转了。
“在下常岁,前来有一事相求”常岁见自称极地戈罗没有什么结果之后,便突然间就一个改口,用了常岁这个名字,她一开始也不过只是一种试探罢了,却未想到这一次她话音刚落之后,原本周围空荡的纱幔,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干扰一般,突然间开始翻飞起来。
假设这是一股风吹过,先不管这古风是怎么进入这个峡谷的,这纱幔也不应该是这样舞动才对。
四面的纱幔,仿佛就好像是被风往这中心吹似的,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一股正常的风,反而是一股正在往站立在这一层红楼中心的常岁吹来的存在。
这似乎好像已经超出了物理常识,最主要的是,常岁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就是在这等已经僵硬了的纱幔都被吹起的情况下,她身侧的这一抹孤灯,竟然仿佛好像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风吹草动,依然是那样静静的燃烧着。
而常岁的皮肤之上,也没有风吹过的感觉。
不存在的风?
将自己的袖里箭给上膛之后,常岁便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径直走向了那些纱幔,想要查看一下这些纱幔为什么会突然间一这样一个诡异的姿势舞动起来,而正当她靠近了一面纱幔的时候,借助这周围微弱的灯火,常岁便看见仿佛好像有许多丝线一般的东西,在牵扯着这些纱幔。ωωω.χΙυΜЬ.Cǒm
而正是因为这个地方非常的昏暗,视线有一定的不足,所以常岁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些丝线,因此才会猜测有风吹过。
不过,虽然纱幔的舞动得到了一个解释,然而常岁的心情确实没有任何的缓解,甚至在这一刻,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丝线,她再熟悉不过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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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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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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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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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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