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整个人埋进热水里,沐月染紧闭着眼睛,直到肺里的氧气耗尽,方才钻出水面,抬手摸了一把脸颊上的水,沐月染方才睁开眼睛,顿时愣了一下。
“这么快就到时间了?”
惊讶过后,沐月染回过神来,静静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密室的男人,微皱了一下眉头,淡淡然的开口。
“不是。”
撞见这样尴尬的场景,男人的脸上一点儿尴尬的神色都没有,静静的看着沐月染,淡淡然的开口说道:“突然想到还有一套珠钗没有给你,所以给你送来了。”
这么说完,男人就拿出一个珠宝盒来,将它搁在一边,看都没看赤裸的沐月染一眼,转身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密室。
“神经病。”
直到男人离开,沐月染才毫不犹豫的翻了一个白眼,凉凉的嘲讽了一句,这才继续清理自己的身体。
不得不说,紧绷了两三天的身体泡过热水之后,很快就涌起了疲惫感,让沐月染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有些昏昏欲睡,可理智告诉她,在没有绝对安全之前,她绝对不能昏睡过去,那对她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事。
“这都是什么品味?”
给她选了一套粉色的衣服就算了,给她送来的这盒珠钗,沐月染实在不想说话,太艳俗了,一点儿品味都没有,面对这样的珠宝,沐月染只想摔了它们,完全没有要佩戴的意思。
要知道她在邪王府时都是极少佩戴珠宝珠钗,更别说是这么艳俗的珠钗,沐月染从来选择佩戴的都是一些素雅的玉簪,可现在这样的珠钗让她如何给自己戴在头上。
“怎么还不梳理好?”
又隔了一段时间,男人再一次出现在这个密室就看到沐月染对着一盒珠钗发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悦的质问了一句。
“我不会弄。”
实话实说,她自己弄头发都是直接弄一根头绳绑个马尾就算了事,要不就直接披散着头发,外出的时候沐月染的头发全是让妙兮她们几个帮着弄的,每次她光坐着就累得慌。
更何况……
沐月染就算会盘头发,面对这么低俗的珠钗,她也会说自己不会,她才不要佩戴这么艳俗的东西在头上,就算不用出去见人,她还是没那个脸把自己弄得这么诡异。
光是这么一件粉嫩的衣服就已经让她浑身不自在了,再戴上这么艳俗的头钗,她非把自己恶心死,可看这个男人的样子,显然是不会妥协,听她说自己不会弄,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就离开了密室。
沐月染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松口气,相反,见到男人这么干脆的离开,沐月染就知道这个男人跟她一样,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会儿离开,只怕不是因为他放弃让她带上这些朱钗的意愿,而是去找人来帮忙给她梳妆打扮,达到他想要的样子。
被人当成替代品,说实在话,这种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若不是她现在为鱼肉,只能任由那个男人宰割,沐月染真的恨不得把他抓起来,将身上这身衣服套在他身上,再把那些艳俗到极点的玩意统统戴在他的头上,看他恶不恶心。
不过……
这种事也就想想罢了,沐月染轻叹口气,看着那些艳俗的玩意,想着等会儿的折磨,她又忍不住想念起在邪王府的生活,说实在话,南宫轩陌还是挺纵容她的,经常见她衣冠不整的在邪王府里转悠,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要她跟他出门的时候穿戴得体就好,偶尔有些不得体的举动,他也会宠着腻着,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这给了沐月染很大的自由。
若不是南宫轩陌对她没有多加约束,那么,沐月染非常肯定,在邪王府里她没可能待的那么惬意,也许,也没有耐心待那么久,这样的话,她极有可能就不会跟南宫轩陌发展成现在这样亲密的关系,根本分都分不开,这样的话,她的生活会简单的多,但也少了一分牵绊,到底哪一种生活更好,沐月染也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这辈子大概也不可能找到这么一个对她纵容宠溺的男人了。
说起来,也有这么多天没有见到南宫轩陌了,除了知道他离开了京城之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到底在干什么,别说,还挺想念他的。
“替她将头发绾起来。”
就在沐月染思考的时候,男人果然带了两个婢女进来,见沐月染发呆,微皱了一下眉头,也没有多说什么,示意那两个婢女替沐月染绾发,自己则静静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沐月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xiumb.com
“看来你确实挺爱她的。”
没有阻止两个婢女梳理自己的头发,沐月染在听到男人的话后就收回了思绪,看着镜子里熟练盘着她的头发的两个婢女,忽而想清楚了什么,斜眼看了一眼一旁的男人,沐月染笃定的开口。
若不是爱得太深,怎么会明知道她是假的,却还要执着的让她扮演着他记忆中的模样来祭奠那段已经逝去的爱情呢?
沐月染至今还想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突然做出那样的决定,抛弃这个男人选了沐建宇,在她看来,这个男人远比沐建宇更有本事,跟着他的话,也必然不会受什么苦吃什么罪,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她的母亲抛弃了恋人选了一个那样的男人嫁掉自己呢?
像蓝沫一样,心中的爱已经死了,所以不在乎身边的男人是谁,只要能够达到她的目的,她根本不在意跟她同床共枕的人是谁,因而,才会不顾惜自己的身份将自己送进了沐侯府为妾,只为了调查一个行踪飘忽不定的仇人。
这么想着,沐月染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男人,很快就否定了这种猜测,这个男人既没有死,也不像招惹了什么大麻烦的额样子,可见,她母亲并不是因为他的关系才会嫁入沐侯府的。
如此……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她的母亲是因为来自自身的原因才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眼前这个男人,转而嫁入一个对她来说更有能力保护她的家族里,以此来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或许……
这里面也有保护她的原因。
当然,这一切不过是沐月染的猜测,她不认为沐老侯爷会允许一个怀了别人的孩子的女人嫁入侯府,还成了正室,更何况,她那个父亲虽然人喜欢自以为是,但在子嗣方面还是非常重视的,所以,她想得那个可能性其实发生的可能性挺低的。
“不,我恨她。”
并不知道沐月染心里在想什么,男人在听完她的话后,沉默了片刻,非常笃定的回答了沐月染,似乎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
“呵。”
如果真的恨极了,怎么会让她假扮成他最熟悉的样子来迷惑自己?
明知道自己对她的执念产生了心魔,让他整个人都活在半真半假之中,明知道让她假扮成那个人的模样,越像就会越刺激自己的精神状态,可这个男人还是执着的这么做,若说他的心里只有恨没有爱,沐月染是根本不相信的。
“你笑什么?”
微皱了一下眉头,男人觉得沐月染脸上的笑容很刺眼,忍不住冷斥了一句。
“我在笑,不知道……”
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的模样,沐月染脸上的笑容更加张扬了几分,定定的锁定住男人,不给他回避的机会,冷冷的开口笑道:“我这个模样会不会彻底让你沦陷,从此以后只能活在我编织的梦里,为我所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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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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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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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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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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