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和大佬身边的小弟都看着呢。
照刚才的谈话来看，这个附身在千千身上的“小弟”，很可能是那个高冷严肃的符总。
如果自己跑了，杨潮雨可能也就随她了，但符总可能会因为强势且不容人拒绝的性格而抓住她并狠狠惩罚。
脑子里全是女王刑鞭调教画面的佘心，最终还是怂兮兮地走进了电梯。
杨潮雨瞅着她，问：“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你在担心什么？”
“呵。”千千靠在电梯里，冷冷注视这两人。
感受到来自女王的视线压力，佘心嘴边的话掉了个头，飞快给自己找到了借口：“就是脑子跟不上几位大佬，感觉自己好废物。”
杨潮雨很淡定：“哪里不懂？”
佘心试探一问：“从头到尾？”
杨潮雨：？
佘心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得太废柴了，不然一会遇见危险大佬认为没有救她的必要可怎么办，于是道：“你们说，这个涡的情况大致摸清楚了，但我怎么依旧觉得自己身处迷雾当中呢？”
杨潮雨点头，想了想，问：“我们一开始分享信息的时候，电音的第一条说的是什么？”
佘心脑子转得不太快，但记忆力不错。
“是他的任务。”
“对。”杨潮雨循循善诱，“他的任务给你什么感觉？”
“太容易了？”佘心眨了眨眼睛，然后自动给电音找补，“可能是因为索隆很强，问题很快都解决的原因吧，哈哈哈……”
杨潮雨摇头，说：“不是。电音的任务的确容易得有点太过了。”
她又问：“你在来这个涡之前，应该也搜到了一些资料吧。那个跳楼女孩的事情，你就了解了不少。在进入涡之前，你对这个涡的预测是什么？”
已经过了两个涡，且在之前的讨论里，佘心也能自然地接住有关跳楼女孩的事情，显然是事先有了解。
佘心点头说：“应该没有人不会提前了解吧。进入之前……我猜测的是社畜集聚地？”
杨潮雨噎了一下。
也对。
一开始跟电音讨论涡的可能性时，他们就想过可能会遇见加班的社畜，但似乎最终被牵扯进来的只有一个。这算是最好的情况了。而她刚才跟电音分享了信息，两人都是老手，思维方式跟新手不一样，也难怪佘心没按照她的预期回答。
杨潮雨就道：“我之前遇到的涡，都倾向于一个或几个强大的逝者操纵整个涡，而我们主播遇见的困难和磨难，都由对方有意或无意制造的。在进来之前，我得到的信息大都关于跳楼女孩，那么下意识地，按照经验来说，这个涡就可能是由跳楼女孩操纵的。”
佘心恍然：“原来如此，我懂了。”
“这是在跟电音分享信息之前的想法。”杨潮雨补充道。
佘心一愣，回想了一下大佬方才的那番话：“你的意思是，想法改变了——这个涡不是跳楼女孩控制的？”
杨潮雨没有直接给肯定的答案，而是道：“可能性有点低了。”
佘心疑惑：“怎么说？”
“你认为她为什么跳楼？”
佘心想了想，道：“现实无法改变，能改变的只有自己，既然不容于世，那就离开好了。她可能、大概是这种想法？”
杨潮雨点头，总结道：“就是逃避，对吧？”
佘心点头。
“如果她是小无声息地死去，在家里、或者杳无人烟的地方，那的确说得通。”杨潮雨点了点电梯下方，“但她最终死在了NC娱乐的地盘上，在白天，在众目睽睽下。”
佘心又懂了，说：“那就是抗争！”
杨潮雨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又继续问道：“那么，假设你是一个不愿意屈服潜规则而被排挤、针对、雪藏，但心里却一直认为自己能成为明星的年轻女孩。在你死后，拥有了能控制整个大楼的能力，你会怎么做？”
佘心眼睛一亮，道：“那当然是让拥有老板身份的人遇见更多的困难，让主播身份的人更容易通关！”
这就是矛盾所在。
电音的任务那么简单，彰显着涡的主人，似乎更偏爱身份地位高的。
而底层的主播，不管是在任务中还是任务完成后，都要面对更多的折磨，明显就是被针对的那个。
这跟到死都在抗争的跳楼女孩的心性，不符！
这个涡的主人，不是她。
杨潮雨轻轻摇头，说：“欺负女孩的人，除了高管之外，还有和她同期成为女团成员的伙伴。所以，如果涡的拥有者是跳楼女孩的话，那么不管是我们的身份是主播还是高管，都应该遇见同等难度的任务，不该有人轻松有人困难。”
佘心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她也很快想到了新的可能性。xiumb.com
“那，如果是跳楼女孩认为我们经历了跟她一样的遭遇之后，才会更懂她呢？这种可能性会不会存在呢？”
杨潮雨点头，道：“不排除。但这种可能性也较低。”
在涡刚出现的时候，她遇见的任务很多都是找线索。逝者基本不能干预，或者干预得太少，但到了废弃公寓那次，逝者就可以大胆地开始制造干扰信息，甚至毁灭证据。到了现在，杨潮雨基本没有再遇见线索任务的涡，全是逃生生还的任务了。
这可以看作是，逝者在变强。
也可以说是，杨潮雨在变强，所以任务的难度在提高。
照美美长安他们的信息来看，逝者和涡在膨胀。
“一个个体的力量增长过快，TA就会逐渐减少脑子的使用。就好比，我能一个拳头就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花脑细胞去想个三天三夜？如果一个拳头解决不了，那两个呢三个呢？只有那些拳头不够硬的人，才会努力用脑子解决问题。”
说到这里，杨潮雨泪目了一下。
如果他有索隆的那个实力，恐怕也会跟对方一样坐在沙发里听他们分享信息，而不是辛辛苦苦地去自己找。
佘心也觉得胸口一痛。
不。
是狠狠痛了两下！
她力量不行，脑子也不行！
真要命。
杨潮雨接着道：“跳楼女孩死后的状况，差不多就是这样。更别说，逝者死后，他们的情绪会放大，原本可能只会让他们生气的事情，放在死后，那估计就是暴怒的程度。而在她拥有了非凡的能力之后，还花费心思搞这些身份任务的玩法，不太符合她冤死厉鬼的特色。”
佘心：听前面还挺有道理的，但……
冤死厉鬼，是个什么东西？
“另外，我说跳楼女孩是掌控者的可能性偏低，原因也不止这一个。”
佘心疑问：“还有什么原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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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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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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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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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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