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夫人何出此言呐。”
“哎!”
武姜只长叹一声,无奈摇头。
那人又劝:“君夫人莫忧心,孩子们还小啊。”
“孩子在母亲面前,永远都是孩子。做一天母亲,就要担心一天。有两个孩子,更要时刻警惕,唯恐有失偏颇。一个不注意,便要惹人诟病。”武姜沮丧道,“我当年怀着段儿时,就颇受惊吓。后来,在花园被惊了,又令段儿早产。幼子身子弱,我自多顾着一些。可长子从小倔强,凡事好胜,我这做母亲的,也为难得很。你们啊,是不懂其中酸楚。”
武姜说的都是做母亲的为难,却暗暗指责窹生嫉妒公子段,安姬听得明白。可这时,她年纪小,要遵从礼数,不能擅自插嘴,急得团团转。
这些女人们却听懂了武姜的暗示,立即附和。
“是啊,做母亲是最难的。被人诟病,惹人嫌弃,都要忍着,怕坏了儿子名声。种种委屈,只能自己受了,还不能为人道,憋得心酸。”
“可不是嘛,遇到不醒事的,真不知道操碎了多少心。你怎么做,他都不满意,可你还不能表露出来,怕被人说是毒妇。君夫人,您的苦楚不用说,我们都懂的。”
“是啊,怀胎十月呢,谁能明白咱们这些做母亲的痛苦。产子之痛,更比挖肉剔骨,偏还让孽子在心中捅了刀子,就更痛彻心扉了。”
“哎,遇到这种孽障,你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再塞回去。不遵孝道,连血脉情分都不顾,总有一天,会遭天打雷劈的!但是啊,儿子多,总有那么几个醒事的,也算安慰吧。依我看,公子段就很好啊,为孝道表率。”
……
任人指桑骂槐了好久,武姜才惺惺作态道:“罢了,我受得住,谁让他是我儿子呢。”
这一点,谁还不知道,这没有孝道的人,指窹生无疑了。
安姬气得脸色涨红,打翻了冷却的白蒿汁,惊呼出声。
一旁默不作声的妇人关心道:“公主,没砸着脚吧?”
“没,没事……”
安姬别着小嘴,一双小手却攥得紧,好似受了惊吓。明白这妇人一直没参合诽谤窹生,是个心境清明之人。
“真的没事?”妇人安慰道,“莫怕,浴种也已完成,那汁水本也无用了。君夫人不会怪罪你失仪的。”
“夫人,您真好。”
“公主客气。”
安姬就着地上的水渍,跪礼道:“君夫人,祭姬错了,您罚吧。”
武姜和蔼道:“无妨,快快起来。”
安姬眨着大眼,依旧跪在地上,认真道:“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家兄毕竟是男子,很多事情我还是听君夫人说的。六年来,我每每看着君夫人对公子段好,总想觉得,若家母还活着,也会是如此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无不周全。”
“不怪你,起来,衣裳都脏了……”
“君夫人即便像上次一样罚我,我也绝无怨言的。”
上一次,被武姜打了,还被关了柴房。此事不是秘密,早因姬足夜半闯宫闹得人尽皆知。武姜这贤妻良母的形象,有些维持不住。
武姜的笑容有些僵,没有说话,只上前伸手相扶,手中暗暗使了力道。
安姬从小古灵精怪,心中清楚得很,什么忌讳能犯,什么忌讳不能。蚕属火,最忌在蚕房流泪。水火不容,是伤蚕之举。她强忍着痛,只是脸上更委屈了,真想哇哇大哭,好转移了旁人的注意力,不让武姜再说下去。
安姬嘴角垮得更厉害,小脸皱成一团:“我有人生,却没人养,全赖六年来,蒙君夫人照顾。”意思是,我不懂事,都是你教的。
武姜瞳孔一眯,暗藏在衣袖里的指甲,几乎嵌进了安姬的胳膊。
安姬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嘶!好痛!”
武姜没想到,安姬居然敢公然和她做对,骤然缩回手来。安姬失重般跌进水渍里,又立即扶着胳膊跪正。在场都是人精,自然明白武姜做了什么。众人偷偷打量武姜的眼神,有些变幻莫测了。
安姬打着颤,诚惶诚恐道:“君夫人用心良苦,对我和窹生一视同仁,没有区别。君夫人放心,如今嫡长公子也居在东城,和家兄同住一屋檐下。我,我会劝嫡长公子闭口不言的……虽然我只是个外国公主,但是,我也明白的,衣食俸禄,皆是君恩……我,我会回去反省的,君夫人,您别生气了……”说到最后,安姬竟有些语无伦次。
她年纪小,一副忍痛不敢哭泣的模样,煞是让人心痛。
之前已经说了,有生没养,又说窹生好她一般,分明暗指武姜看不顺眼儿子。这下武姜还动手脚弄痛她,嘴上却说着不追究,更显得人面兽心。众人立即想起,窹生被罚之后,衣食住行,都是郑武公在暗自照应,和武姜没半分关系。武姜慈母的虚伪面纱,根本带不住。
众人心知肚明,武姜怕是起了别的心思。下定决心为公子段铺路,打压窹生只是其一。其二,这个偏执的女人,如今连夫妻情分都不顾了,真没有掌大权的心思吗?
武姜是什么人?申侯之女,能坚守郑武公十年,能想法将囚在卫国三年的郑武公救出来。在和郑武公有杀父之仇的情况下,还能让郑武公用出百乘车马迎娶她回国,独宠后宫,没有点手段谋略不行。
武姜和蔼道:“我十月怀胎的苦楚都忍过了,为了保全他的名声,受点委屈算什么。”
一言,便将败局掰了回来。有什么,能大得过十月怀胎的生养之恩呢,只要武姜一口咬定了窹生忤逆,旁人说再多,都起不到多大作用。任何申辩,都成了虚伪,显得苍白无力。
更别说,窹生本来就和姬足走得近。在旁人眼里,姬足始终还是个不顾念亲情,篡位夺权,失败出逃的质子,是来郑国借势的。这么一看,窹生和姬足更像是一丘之貉,都是忤逆不孝之人。
安姬还想争辩,被刚刚安慰她的妇人牵住胳膊,微微摇了摇头。
武姜眉眼微扬,一脸傲然,旗开得胜的喜悦溢于言表。
公族的脸,变幻莫测,只有自己才知道是真是假了。
一旁的人又附和起来:“君夫人,您别难过了,我们都支持你。”
“君夫人大仁大义,委曲求全,我等受教了,回去也好生管教家里那些不成器的,免得连累了个人名声。”
“君夫人安家宜室,一时委屈,换得家国安宁,实乃国家之幸,万民之福啊!那些不长眼的,就别理会了,平白坏了心情,不值!”
……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一群嘴碎的妇人叽叽喳喳,更甚一台大戏。琇書蛧
安姬气得双拳紧握也是无法,眼睁睁看窹生被诋毁,爱莫能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春秋第一权臣更新,第238章 239现身说法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