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雀是比较把生命当成一回事的那种鸟,惊叫到:“你不能杀他!”
这时的气氛就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尴尬,彩雀仿佛成了这部戏里面的主角。
不是男主,也不是女主,而是鸟主。
原以为它能拿出一个像样的理由,孰料它吞吞吐吐到:“因为……杀人不好。”
废话,杀人当然不好,这事鬼都知道,鬼生前就是被杀死的。
“臭鸟,给我闭嘴!”司白为了泄气,也是为了报复,把剑又插进去些许,这样一来,南宫煜的血越流越多,脸色逐渐苍白,变得毫无血色。
彩雀撇嘴,还真是好大的脾气,长得漂亮了不起?目中无鸟,该杀!
不过,恐怕全天下能有资格杀司白的,非万妖之王荆无夜莫属。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至少可以保住你的小命。”她的这句话表明她其实不是那么热衷于杀他,相反的,他和自己都是可怜人,是被抛弃的一方,有同命相怜之感。
南宫煜由于体力不支和身体强烈的疼痛感,嘴唇还是微微颤抖着,那近乎白纸一般的脸色,预示着他下一刻就可能倒地身亡,但还是一字一句开口:“保不住她,我不要命也罢。”
感情的事,就是这么容不得沙子,容不得另外别的人。
云落的归属只能有一个,要么是自己,要么是荆无夜、前提是自己死。
“顽固……”司白把剑拔了出来,任由南宫煜的血液慢慢放干。
为情所困的男人就是这么傻,凡人的寿命也不过是那短短几十年,现在他不过二十多岁,都还没有好好在这人世间走一遭,就为一只狐狸舍生忘死,值不值得?
南宫煜,我敬佩你,却也鄙视你。
彩雀气得飞到司白的身边,用嘴去啄她,司白挺烦这个该死的家伙,便毫不留情地一剑劈向它,没有例外地,彩雀变成两半,血溅当场,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实上,彩雀只是少了几根羽毛,影响了整体的美感而已。
“妖女,我祝你生女儿嫁不出去,生儿子是娘炮!”彩雀这种骂人的话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反正听着好像还不错。
司白一怔,自己是竹妖,南堰是桃花妖,他们两个结合,能生出什么?
不过,眼下这只臭鸟委实烦人,还是让它彻底闭嘴为好。
于是乎,司白手指一点,彩雀就被定在半空中,连嘴巴都动不了,可见这是多么高深的定神术。
“南宫煜,等你到阴曹地府之后,你会发现,你的死简直是一点儿价值都没有。”司白缓缓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懂得了什么是真情,也懂得了什么是无情,真情就是南宫煜对云落的一片痴心,无情就是荆无夜对自己的冷硬态度。
当司白回到山洞,南堰已经为她准备好男装。
“大王来了,正在小雅山坡。”
所有的妖都知道,大王不喜欢看司白穿女装。
司白快速把衣服换上,变成男人的模样,火急火燎地赶到荆无夜所在地。
倒也不是有多么想见到他,而是他的身份是大王,自己作为属下,面对主子的召唤,哪有不积极的道理。
荆无夜负手而立、了望天地景象的样子仿佛是一幅绝美的图画,他的腹黑、他的骄傲之气遍布全身,如此与众不同的男人,偏偏爱上了再普通不过的狐妖。
“属下见过大王。”司白还是遵守着君臣之间应有的礼仪。
这点就有必要说明一下了,在妖界和在人界的阶级划分基本上是一样的,只是在称呼上有些不同罢了,法座就相当于人间的丞相一职,只是司白现在不是法座,而是飓风岭上的一位小大王,也就是人间的藩王。
荆无夜并没有把视线投放到司白的身上,“你与本王生疏了不少。”
以前的司白,语气不会这么生冷,打打闹闹那是家常便饭,在妖族,也只有他敢和自己打闹,别的妖都没有这个胆子,这也是自己把他视作亲兄弟的原因。
兴趣相投者,即为友。
“大王还是直接说明来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连多余的闲话都没有说的必要。
荆无夜无奈,“你可是在怪本王把你派来这里?”
“属下怎敢,无论属下在何处,做的都是效忠大王之事。”唯一的不同,就是身边有没有他。
放在以前,自然是希望可以和他每天形影不离,可是现在,他有了心上人,并且很快成婚,自己再跟着他,岂不成了累赘?
荆无夜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出自于真心,便叹了一口气,“你与云落无法共处,我只能让你们分开。”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女人,做事雷厉风行的妖王大人选择了后者,对前者的伤害程度可谓是加深了十万个百分点。
“大王无需解释。”司白尽量表现得大度一点,“请您说明来意。”
此刻的司白是很矛盾的,都不知道要不要祝他们婚后幸福。
“南宫煜可来到此处了?”如果不出意外,正好是今天,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司白点头,“是的。”
就在刚才,还和那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男人打了“交道”。
“那你可有为难他?”荆无夜的目光如秋水一般平静。
原以为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孰料司白竟然停顿了片刻,也就是这样的停顿,让荆无夜立刻不悦。
“你把他怎么了?”
司白沉着嗓子,“属下三番四次劝他离开,可是他就是不听,属下一气之下,刺了他一剑。”
司白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懂荆无夜的人,荆无夜谋划的任何事,都得按照“规矩”来完成,不可以出现任何纰漏,不然下场一定会很惨。
自然,这也是主子对下属最低的要求了。
“什么?”荆无夜扭头看着他,“没有本王的命令,你怎么敢?”
要是南宫煜有个三长两短,那所有的计划都会泡汤。
司白比荆无夜小不少年岁,因此在他面前,司白就算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颇不服气地出声:“他为何非要活着?大王您就一点儿都不想得到云落?”
为了云落做了这么多荒唐事,现在这件,算是最荒唐的了吧,荆无夜,你究竟还能为云落改变多少?是不是连起码的尊严都要丧失?
“本王是想,可本王要通过正当的手段。”荆无夜这话说出来,还挺像个正人君子。
“正当?”司白哈哈大笑,“大王回忆一下,自从您出生以来,做过几件正当的事?云落可是您抓来的,也是您要娶她的。”
“本王的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荆无夜本想和他好好地说话,重温往日岁月,可他的改变,让自己无法看清他到底在想什么。琇書網
“大王说得对,属下就是属下,自然也就高攀不上和大王您做朋友。”司白冷笑,“倘若大王实在是不满意我,就把我给换了吧,杀了也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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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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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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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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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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