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不顾自己身子尚在调养中,立刻召集其余的宫妃,商榷着该用什么法子来帮助帝军度过此劫。
几个新人自是没说话的份儿,几个资历老的妃子也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没了主意。
淑贵妃自认为自己分位最高,首先开口:“皇上此次碰壁大败,我倒是希望他随即带着人回京来,毕竟帝王是身系一朝安危的。”
方念容的身子骨依然很虚弱,可能是心情也抑郁的缘故,她的一张脸总是忧愁着的,就连说话也全然没了以前的底气:“谁不想皇上立刻回京来,只是……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珺婉没有吭声。
她们都知道,以朱胜文好胜的性子,越是碰壁,就越是不甘。
在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回来了。
淑贵妃见德妃和珺婉都不说话,又问道:“你们两个倒是给你主意啊。”
德妃看了看众人:“我倒是在想,以我们几个,都是高不高低不低的分位,就算有主意了,那些个大臣估摸也不会听的,毕竟后宫无首啊。”
淑贵妃本想着自己在后宫算是最有地位的女人了,如今听了德妃这么一番话,心里虽然不痛快得很,但到底不能说什么,只得说道:“那依你说,该怎么办?我们好歹是皇上的妃子,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德妃沉吟:“眼下也没个人能做主,我倒是觉着,能不能请示一下穆太妃?”见众人微愕的神态,她解释说,“虽说穆太妃不是皇上的亲母,但她的为人却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论资历,论辈分,也只有她能说的上话一点了。”
方昭仪弱弱地问:“德妃的意思是让穆太妃出面?”
“希望太妃老人家看在皇上的面上,能够尽点力。”
几个人去找了穆太妃,把事情的原委都说清楚了,穆太妃先不说别的,脸色倒是一下子变了:“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皇上既是受了挫,就该回来再说。不能放任着宫里的事不管呐。”
几个宫妃都几乎挤出了眼泪,齐刷刷地跪在穆太妃跟前:“太妃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性,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眼下虽然受了重创,但是他绝对不会落荒而逃的。因为,臣妾们几个才来求太妃,能够帮助皇上。”
这么多人,大家都跪着,只有珺婉因为身子不便没跪下,也只有她没落泪。
她心里也很担心,甚至带着惧怕。
但她始终不习惯在外人面前流泪。
穆太妃看了看跪着的众妃,又看了看珺婉:“你们来求我,我能帮的一定帮。只是……该怎么帮呢?”
她是何等聪明的女人,自然不会一头脑热地淌着浑水就去做事。
毕竟是太妃,不能做主的事也有很多,只能博采众长听取大家的意见,再把意思传达给朝中的大臣。
德妃出了主意:“臣妾的意思是,既然皇上不愿在这时候回京,那就只有从朝廷中派能打仗的大臣前去支援了。”
穆太妃思量了一会:“皇上乃是一国之君,手握重权,我们想到了这一点,他应该也会想到的,说不定已经暗中调人前往南疆进行支援了。”
一直沉默的珺婉总算开口了:“坏就坏在这里,皇上乃是一国之君,更要比常人多一份好胜心。如今他第一次受到重创,以他的为人自然不会轻易调兵。”
众人都诧异地看向她。
第一次听见有妃子敢数落皇上的缺点。
几个新人相互递交了眼神,心领神会,到底是宠冠后宫的文妃,说话都比别人重几分。
穆太妃抿了抿嘴角,示意珺婉挺着大肚子坐下:“文妃说得,倒也有理。所以这究竟帮还是不帮,还得商榷一下。”
“帮!”淑贵妃和德妃齐齐道:“一定要帮皇上度过这一次,若皇上有个好歹,那可怎么办?”
穆太妃蹙着眉头思量了一会:“我是懂你们的意思了,帮是自然要帮的,只是该怎么帮,还得再行商榷?”
淑贵妃急了:“再这样商榷下去只会拖延时间,臣妾的意思是能尽快派兵去的,就去。万一延误了就糟了。”
穆太妃叹了叹息:“那你们的意思是……派谁去呢?”
淑贵妃和德妃相互对望了一眼,小声道:“臣妾们觉得,纵观朝廷,与皇上交好的,只有二王爷是有带兵的经验的。何况他二王爷早前在南疆是呆过几年的,若果让他前去相助,想必会挫一挫蛮夷嚣张的态度。”
说到胜叡,穆太妃自然觉得不是很妥当。
一来,是因为朱胜文和胜叡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了,怕是很难让胜叡出手相助;二来,以朱胜文好强的性格,如果胜叡娶帮助他度过难关,只会让他更羞愤。
所以,胜叡显然不是好的人选。
见穆太妃沉默着不撂话,几个宫妃都急了。
穆太妃自是明白淑贵妃和德妃等人的意思的,趁着推荐胜叡前往帮助朱胜文,既可以避免他们更加反目成仇,又可以帮助朱胜文度过难过。
谁说后宫的女人不懂兵法呢?
她们打起来的仗,丝毫不逊于男人在战场上的狠厉。
“文妃,你觉得呢?”想了想,穆太妃不好事的性格还是将事情的矛头直指珺婉,“你觉得派胜叡那孩子前去援助皇上,可行吗?”
珺婉何尝不知道这些人的用意以及穆太妃的心思?
事到如今,她也有了犯难的感觉。
若说胜叡合适,势必日后会引起朱胜文的怨恨,若说不合适,又会让后宫女人一起对自己同仇敌忾。
在以前,她不怕她们的同仇敌忾,但是现在她得为腹中的孩子考虑。
“臣妾是个没注意的。”珺婉一脸无奈,“毕竟行军打仗的事,从来不曾沾手。还是太妃拿主意吧。”
寥寥数语,她又将事情推在了穆太妃身上。
穆太妃很是无奈,想拒绝,又看着跪了的宫妃眼巴巴的眼神,想答应,又怕招致朱胜文的不满。
一时陷入两难。
这时外面传来内监纷沓而至的声音:“回禀各位娘娘,南疆有快报!”
淑贵妃抢先接过书函一看,趔趄几近倒下。
多亏德妃她们几个扶住了她:“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淑贵妃平时冷艳的神态此时全是伤感:“皇上……皇上受伤了……我军被蛮夷猛烈袭击,再次而败。这是皇上的副军暗暗传来的书信,要我们几个拿主意,把皇上送回京。”她又看着珺婉,“倒是被文妃说中了,皇上死活不愿回京。”
说完,其扥一阵肃然。
那种惶惶不安感萦绕在每个人的心上。
由淑贵妃带头,众妃都一齐扑到了穆太妃跟前:“求太妃给个话,让二王爷赶去南疆吧。”
德妃带着哭腔:“若是皇上有个好歹,臣妾们就是死也不能弥补什么啊!”
千钧一发之际,穆太妃只得允诺:“你们都回去吧,我这就派人告书胜叡,前往南疆护驾!”
见她终于答应了,淑贵妃等人都松了口气,纷纷请安回去静候消息。
走至九源殿的拐角处,珺婉被沈姑姑叫住:“太妃请文妃娘娘留步。”
珺婉回过身,神色微愕。
穆太妃暗暗地将珺婉留下来:“文妃希望皇上平安度过此劫么?”
珺婉赔笑:“臣妾自然希望皇上能够平平安安的。”
穆太妃朝沈姑姑递了个眼色,她拿出笔和纸给珺婉,穆太妃说道:“我要你写一封信给胜叡。”
珺婉疑惑地问穆太妃:“臣妾不懂太妃的意思。”
穆太妃说出隐忧,“今时今日的胜叡已非当初手无权利的皇子,如今的他手握着的兵权并不比皇上少。这是太后尚在人世的时候,为他绸缪的。他和皇上闹得那么僵,一时半会儿是不肯派兵的。”琇書網
如今的局势变得这么难了吗?
这多少出乎珺婉的意料。
为什么自己从未听朱胜文提起过,也从未听胜叡说起过呢?
是他们两个人刻意隐瞒,还是为着别的?
“那太妃让臣妾写信给二王爷,又是何故?”
穆太妃紧盯着珺婉:“文妃,你是故意装糊涂还是怎的?事到如今你还不清楚么,只有你写信要胜叡出兵,他或许才会出兵啊!”
珺婉的脸色瞬变:“臣妾不相信,二王爷会见死不救。”
闻言,穆太妃冷哼一声:“你这话,完全是自欺欺人!你明知皇上和胜叡向来都是敌对,还妄想这他会派兵?文妃啊,看来你很不懂男人的心思,如今南疆那一场战役,哪里是我朝和蛮夷在打,全然是皇上和胜叡的较量。你以为,胜叡会放过这次机会吗?”
胜叡虽然权位不及朱胜文,但若朱胜文有个好歹,那么朝中势必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见珺婉沉默着,神色越来越难看,穆太妃知道她是往深处去想了。
她递过纸和笔:“事不宜迟,你写吧。这或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为了你而去救皇上。”
拿着笔的时候,珺婉甚至有一种酸楚的感觉。
或许穆太妃说的对,她其实不懂男人的心思,无论是朱胜文,还是胜叡。
朱胜文的说法,他之所以要亲自带兵与蛮夷对战,说到底,是为了让珺婉看看他的能耐。
但事实如果像穆太妃所言,朱胜文要带兵,为的是要有绝对的实力与胜叡的兵权抗衡。
这一次,他又骗了她。
远在边关的胜叡收到宫里的急报,他打开信封一看到那清秀的小楷,一颗无谓的心又变得澎湃起来。
边关四处除了士兵,就是连绵重叠的山峦,胜叡站在城墙的最高处,眺望着根本看不到的京城:“珺婉,你要我出兵去救他?”
风中凌乱,他根本得不到回应。
他何尝不知道朱胜文这一次逞强是要向自己证明,他是万尊的帝王,能够做成每一件事,无论是权位,打仗,还是女人。
因而在他一早得知朱胜文受伤的消息后,一直按捺着不动。
他也想趁此机会挫挫朱胜文的锐气,拔去他的棱角。
但是当他收到了宫里的书信,里面夹杂着珺婉写得一张小小的纸笺,他又犹豫了。
这张不起眼的纸笺是随着穆太妃的书函一起寄来的。
他知道,珺婉会写这封信,全然是受穆太妃的指使。
只是他不知道,在这份指使中,到底有几分是她的真心,又有几分是被逼的。
从始至终,自己都不能因为她那苍白无力的三个字忘了她。
根本不能。
如果一段感情,仅仅因为“忘了我”这三个字就将一个烙在心头的人抹去,是多么地可笑。
他披上铠甲,带着精兵,自边关直奔南疆。
临走的时候他特地写了一封信,回给珺婉:无论经历过多少事,走过多少岁月,我都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马蹄奔腾,黄沙漫天,有的仅是他年少至今的一个苍凉的梦。
那梦,一直住在他的心里。
胜叡不愧是久住在南疆过的,一赶到南疆,未来得及见圣驾,就带着士兵,驻守各个主要出口,形成统一的作战方式,引诱出了蛮夷便一鼓作气上阵杀敌。
经验丰富,心中又恨,自然是将蛮夷打得节节退败。
残阳似血下,是胜叡那突兀的身影。
此刻的他根本不似平时那般温厚润和,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杀气腾腾。
珺婉,无论你是为着什么原因要我出兵帮助他,我都要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
不是为你,而是为他。
这一次之后,我与他原本就淡薄的兄弟情谊,断得一干二净。
我要为了我自己,真正地做一次梦。
你要容谅我,支持我。
朱胜文的后背被射中了一箭,病情一直不好。
也是在浑浑噩噩中,听到底下人说二王爷来了,将蛮夷打得落花流水。
他骄傲的心,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想睁开眼来,却怎么也睁不开来。
感觉有一双手抚着他的额头,为他掖好被子,给他喂药。
那份朦胧的感觉,令朱胜文心里萦绕着淡淡的味道。
几日过去,他总算睁开了眼,却看到德妃一脸的苍白无力,见到他醒了,她也总算舒了口气:“阿弥陀佛,皇上终于醒了。”
“是你?”朱胜文茫然了,他一直以为是珺婉在细心呵护着自己,原来是德妃么?
德妃又替他掖了掖被子:“不然呢?皇上以为是谁?”
朱胜文“噢”了一声:“你怎么来了?太安和太双可怎么办?”
德妃不甚在意地说道:“宫里有奶娘又有一大堆的宫女伺候着,两个孩子一切都会好好的。臣妾是担心皇上,才赶来南疆的。”
朱胜文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失望,为什么不是她呢?
德妃又说:“后宫无人,淑贵妃份位最高,总得统管着一些琐碎的事。文妃身子重,也不便出来……也就臣妾走的出身。”
朱胜文问她:“她们知道你来南疆了吗?”
“都是知道的。”
“宫里的一切可好?”
“皇上放心,一切都好。”说完,德妃从边上拿出了一些东西,“这些都是宫妃们托臣妾带出来给皇上的,希望皇上的龙体能够早日康复。”
看了一眼所有的东西,有字画,玉器……
琳琅满目的东西叫人一阵眼花缭乱。
“有刺绣吗?”他总以为,珺婉会让德妃拿着刺绣的东西送给他。
德妃翻了一阵:“倒没印象。皇上怎么突然想要刺绣了?”
朱胜文没有语气地说:“朕只是随便问问。”又看着德妃削瘦了的脸,疼惜道,“到底是辛苦你了。”
说着,德妃的眼眶泛红了,她的哭的时候,其实挺像珺婉的,都是默默地落泪,叫人看了心疼:“臣妾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只要皇上平平安安,就是再苦再累,臣妾都心甘情愿。”
朱胜文伸手去搵她的泪:“不要哭了,朕已经没事了。”
只是他多少觉得愤懑,第一次打仗,就吃了大亏。
这也是第一次,离开了攻心计,他输了。
“皇上,二王爷求见。”顺德掀开帘子走进来,又朝德妃福了福身子,“是宣还是不宣?”
朱胜文松开握着德妃的手:“宣。”
他替自己善后,自己只能召见他。
胜叡觐见圣驾的时候已经卸下了盔甲,又是如同往常一样的温润如玉:“臣弟参见皇上,恭祝皇上圣体早日安康。”
“起来吧。”朱胜文半坐在床榻上,又吩咐德妃和顺德出去,这才对胜叡道,“听说这一次是二弟派兵替朕解了围,这个人情朕下次一定还给你。”
无论心里有多么的不甘心,但是这一次,却是朱胜文输得彻底。
胜叡揖首:“恕臣弟无能,一直不曾听闻皇上御驾亲征。也是收到了宫中穆太妃和文妃娘娘的书函才得知的。”
他说得最后一句话是要引起朱胜文的吸引。
也的确做到了。
果然朱胜文问他:“是穆太妃和文妃给你写了书函的?”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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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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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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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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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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