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进来,就毕恭毕敬,却没想到朱胜文从未有个好脸色,胜叡的底线也被触犯了:“皇上身为君王,应该知道名誉和舆论对一个妃子有多重要,如今皆是俱是传遍了微臣和文妃娘娘的流言蜚语,这不止让臣弟无言以对,更让文妃娘娘何去何从?”
“她何去何从,与你有什么关系?二弟既然知道如今流言蜚语四起,又何必在这个光景更添一份乱呢?”朱胜文冷冷道,“退下。”
胜叡满心委屈,但他意识到自己毕竟是个臣子,若再出言冒犯,那么只会令朱胜文更加火。
该说的,该解释的,他都说了,就看他能不能原谅珺婉了。
胜叡福了福身:“臣弟告退。”
待他走后,朱胜文愤然而起,掀翻了桌子上了茶具和宫人刚端上来的点心。
德妃和顺德在一边吓得不敢吭声。
“都退下!”朱胜文甚至不让人收拾一地的狼藉,“朕需要清净一会。”
“臣妾告退。”
“奴才告退。”
两人刚退至门口,里面又传来东西的摔碎声。
顺德觑了觑神色:“这会子皇上正在火头上,德妃娘娘还是先走吧。”
德妃点了点头:“顺德公公说得对,本宫留在这里也没用,还是先走了。”
顺德送走了德妃,里面继续换来摔碎声,他不仅整个人抖了一下:“摔吧,摔吧,摔完了,若是不再生气,也是好的。”
德妃刚回到寝殿,就听见宫人说叡王妃已经来了哭了半个时辰了。
她有些不快地皱了皱眉,吩咐道:“把太安抱走,别惊到了他。”说完径直进了大殿,王玉容正用手绢捂着脸隐隐啜泣着。
德妃知道,她势必是因为二王爷才哭得这么伤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任何女人,得知自己的夫君为着别的女人奔波忙碌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能甘心么?
见到德妃站在门口,王玉容连忙站起来,未语眼泪唰唰唰地落下来:“姐姐……”
每次她都是闯了祸,惹了麻烦,受了创伤,才会想起德妃这个姐姐。
以前德妃还在王家的时候,若是受到了大量的责骂和惩处,王玉容却是连帮都不帮。
她就是那类人,觉得别人帮自己是天经地义,自己帮别人却是不可能的。
德妃甚至没走到她边上,就腆着肚子在上座坐了下来:“大清早的你这又是做什么?”
王玉容一下子止不住哭声,好不容易才制止了:“我……我……”
德妃呷了一口茶:“可是为了你家二王爷的事才哭得这么伤心?”
王玉容“嗯”了一声,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哭声:“我没想到……他是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心里只有那个贱人!”
听到“贱人”二字,德妃端着茶杯的手稍稍抖了一下。
以前在王家,大娘怒极了,也是脱口而出骂她“贱人”“贱人生的贱胚子”……
如今王玉容骂出这两个字,跟她的娘可真是像极了。
所幸德妃早就学会了隐忍,没当场发作,只是淡淡地说道:“今儿个二王爷去了乾宁宫觐见皇上。他本想为文妃开脱罪名,没想到越描越黑,把皇上气得正在摔东西。”
“我跟他说了,他眼下连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去为那女人说的上话。他非不听,说不行也得试试。”王玉容撩起衣袖给德妃看手臂上的淤青,“为了避开我的阻扰,他还狠心把我推倒了,口口声声说有什么比她来得更重要的呢?
王玉容说得很委屈,可是德妃一点儿也不同情她。
相反,她反而有些同情二王爷胜叡。
同样是心有所属,自己嫁的的是帝王,一心在舒珺婉身上,而胜叡娶的是王玉容,心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舒珺婉。
世间有哪个女人比舒珺婉更幸福的呢?
她足以令每个女人都嫉恨。
见德妃一直淡淡的神色,王玉容不禁急了:“姐姐,倒是给我出出主意,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德妃这才回过神来,她摸着自己鼓起的肚子,一想到数月后孩子就要出生,她总会感觉到一丝安慰。她说:“我几次劝过你,不要和二王爷意气用事。他本就对你有几分不耐烦你再去烦他,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王玉容的气势倒有些软下来了:“我……我不过是见不得他把别的女人放在心里。”
德妃微微提高音量:“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他心里有别的女人,又何必在这时候自取其辱呢?你越是这样,只会让他更讨厌你。”
被德妃这么一说,王玉容的脸上更挂不住了:“试问有哪一个做妻子的能够对丈夫的所作所为视若无睹呢?”
德妃心里嗤笑,问题是他有把你当成妻子吗?
第一次,她终于拉下脸来:“你若执意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自求多福了。”
是人,都有容忍的余地。
从王家,到入宫,再到现在,她已经容忍太多东西了。
等到一个人存够了能力,又怎么会不利用起来呢。
今时今日的德妃和王玉容,已非往日同言而语了。
金秋十月,胜轩和刘韵懿一拖再拖的婚礼终于举行了。
从今以后,他也要搬离九源殿,出宫居住在自己的府邸里。
刘韵懿是个很活跃的人,只要稍稍攀谈几句,周围就全是她的声音。
穆太妃素来是个喜静的人,连带胜轩也是好静的,如今有个刘韵懿,本以为会很不自在,没想到反倒有了一线生机似的。
胜轩大婚,珺婉也是出席的。
此时距离她到连云宫的日子,已经一个月了。
她坐在很隐蔽的地方,整个人都削瘦地很。
总是这样,好不容易长肉了,稍不注意又瘦得不成样。
但她一直很努力地生活着,很努力地保着肚子里的小生命。
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窃窃私语。
谁不知道,她就是当时被皇上逮个正着和二王爷卿卿我我的文妃?
珺婉神色很平静,甚至,她没有抬头看一眼坐在上首的朱胜文。
当时胜叡大婚,他尽显恩爱的情谊,如今胜轩大婚,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后宫薄凉,不过如此。
朱胜文从高处看下去,总能看到那一抹身影,怎么回避都回避不开去。
不止一次的,他都将目光定在珺婉的身上,看着她,以她敏锐的直觉,该是知道的。他总想着她会回一次头,却没有想到,直到筵席结束,她都没有转过头来。
看着她起身,轻声吩咐边上的宫人几句话,便要走的样子。
直到她站起身来,才看清她穿的是如云纹波的宽袖长袍,削瘦的肩膀,轻盈的体态,如一阵风,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大殿。
朱胜文眼尖,看到胜叡转而朝另一个地方出去了。
他心一凛,嘱咐了顺德一句,也顾自离开了。
殿宇的长廊总似望不到边,朱胜文紧跟着前面的两个身影,到了拐角处,只听胜叡一声“珺婉。”
他便停下来不再跟上去。
果然,珺婉回过身来,看见胜叡:“你叫我?”
胜叡走至她跟前,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一脸疼惜,她瘦了,眼神相比以前的沉静反倒多了几分彷徨无力:“你瘦了。”
“我很好。”珺婉微微一笑,她不愿再让胜叡再为自己付出和丝毫了,这是为了他好。
胜叡刚想再说几句,珺婉又道:“你进去吧,别令人起疑了。”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一直担心着你,生怕你受了委屈。”
其实,她所受的何止是委屈,在朱胜文那里,她还有什么没承受过?
“不要担心我,我真的没事。”珺婉拿开他的手却被他牢牢抓住手心,她轻喝,“放开我。”
胜叡却将一样东西递交到她手心:“或许我离开才能让他对你好点……珺婉,你可知……有时候我多想带你一走了之……”
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珺婉哽了哽道:“怕是不可能的了。”
怕是不可能的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割在胜叡的心上,一刀一刀,硬生生地将他和珺婉之间割成两半,永远不可能吻合的两半。
他忍不住抱住她:“我走,我走得远远的,让你好过点。但我要你知道,只要能为你做的,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刹那,任是冰山也会融化。
珺婉紧握着手中的温凉泪盈于睫:“我懂,我懂。”
她懂的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的,关于胜叡的那份赤诚。
直到胜叡真的消失在长廊的尽头,真的看不见了,珺婉才欲用手去搵泪。
一只手比她更快地抚过脸颊,讥笑:“怕是再也不可能的了,你是不是很难过,很伤心?”
她要躲开,避开,逃开,却被朱胜文一把拉过,他将她紧紧地钳制住,声声质问:“你可知道,如果朕要他死,他立刻就可以死,甚至……可以死无全尸?”
他又在威胁她了。
除了威胁她,他还会什么呢?
他势要将珺婉那点唯一的,仅存的锐气都要磨光了,只剩下唯命是从么?
见怀里的人不再反抗了,朱胜文的心更痛了,他不过是说可以让胜叡死,她就不舍得,不再反抗,只等着他的发落。
他恨极了舒珺婉,难道为了胜叡,她可以抛却任何东西都不顾吗?
他的手掌感觉到有湿湿的东西滴落,一把掐住她的下颔:“你哭?你哭什么?”
珺婉使劲忍住眼泪。
她已经很坚强了,即便是哭,也是在人后,默默搵干眼泪,继续面对。
但是如今,她连逞强都逞不起来了,不断地落泪。
朱胜文掐紧她的下巴,厉声:“说!你在哭什么!”
漆黑的夜晚,长廊上的宫灯在缓缓随风飘动着。
珺婉迎上他阴鸷的眸子,低低的哀求:“你不要……伤害他。”
他是她在世上,唯一在意的人了。
这么多年,死的死,散的散,唯独胜叡,一直和她活着。
她不要他死,不要。
朱胜文的眼中透露出绝望,他盯着珺婉,过了好久好久,他一把揪住她的领子就往推开边上的门。
这是一个不知名的殿宇,里面只有一盏很暗的灯,他将她压在几案上,用手扯去她的衣服:“自朕登基以来,从来没有人敢在朕面前说别的男人一个字!舒珺婉,朕忍无可忍!忍无可忍了!”
这些年来,谁人不说他是一个勤于朝政并且懂得风花雪月的人,哪个女人不是高高仰望着自己主动宽衣解带的,这个舒珺婉,她以为自己是谁?
莫非要他这个万尊帝王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下身段不成么?
他不忍了!亦不等了!
他将她的身上的衣服尽数撕成碎片,珺婉感觉到生生的痛。
“放……放开我……放开……”
朱胜文紧握着她的肩膀,脸色阴鸷:“朕再也不会放开你的!你不让朕好过,朕也不会让你好过!你爱他不是吗?那好,朕就让你夜夜侍寝,让你在朕的怀里想着你的小情郎!”
激荡中,一块温凉的玉佩从珺婉的手心落下来,朱胜文顺手捡起来,脸上的笑更狂妄了:“这玉佩能帮你们在一起吗?能吗能吗?”
珺婉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他不懂,他不懂底下的人的心。
从一个冷漠的女人渐渐变得顺从,只因为,她是顺从了他的心的。
然而,在紧要关头。他总是以他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态度来评定一切。
这让珺婉根本不能接受。
她虽从小就出生在宫廷里,但她亦有强烈的尊严,岂容被朱胜文一次次地摧残?
珺婉整个人都喘不过气,像那桂花树上的桂花,风一吹就要倒了。
底下的血,从她的体内流出来。
朱胜文停下来,问:“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珺婉死死咬着唇,眼中磅礴着一片雾茫茫,她凄楚地笑了。
带着决绝与狠厉。
朱胜文终于意识到不妥,忙将她横打抱起:“来人!来人!”
他抱着她,穿过长廊,直奔乾宁宫。
心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她……可是有了?
他趴在床边,几近大吼:“为什么不告诉朕?为什么不告诉朕!”
莫非她始终不愿给他生个孩子吗?
他可是做梦都想!
太医赶到,他在外面等着,来回踱步,头脑一片混乱。
她竟然怀孕了?
为什么自己一直都不知道?
他懊丧着,喘着粗气。
好一会,太医才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样?”朱胜文急忙抓住一个太医问,“她怎么样?”
太医被他这阵势吓到了:“回禀皇上,差一点儿,文妃娘娘肚子里的龙种,就保不住了。”太医拭了拭汗,“再晚片刻光景,就真的留不住了。”
朱胜文挤兑着浓眉:“如今呢?”
太医揖首:“皇上要记住,娘娘乃是有孕之人,身子又虚得很,若是再……行云雨之欢……可使不得。”
朱胜文松开他的手:“朕知道了。”
太医又开了几贴保胎药:“娘娘现在千万不能下床,得在床上躺一些时日,把胎气稳住了才行。”
“朕知道了。”也只有这时候,朱胜文才稍稍缓下语气。
他走进内殿,她正躺在床上,虚弱的容颜令他揪心不已。
尤其是她清冷的眸子,令他不敢轻易靠近。
朱胜文在她身边蹲下来:“为什么不告诉朕你怀孕了?”
她缄默着,不开口。
朱胜文又问:“多久的事了。”
她,还是不理会他。
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连心都每个安生的地方,珺婉甚至不想看见他。
朱胜文没辙了,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使这个女人开口。
他撂下狠话:“是朕的骨肉,你就算千恨万怨,也得把平安无事地生下来。”
珺婉依旧没有瞥他一眼。
她已经对他的威胁了,习以为常了。
朱胜文站起来,望了她一眼,在她心里或许是不愿这个孩子的到来吧?如若不然,方才他强迫她的时候,她就该开口告诉自己,是怀有身孕了。
自己本不想去伤害她,只是太恨了,恨到心骨,才要去逼迫她似的。
就在他转身要走出去的时候,珺婉开口了:“我要回去。”
听到她总算是开口了,朱胜文一下子回过头:“什么,你要回去?”琇書網
珺婉闭着眼,一滴泪从她的眼缝中落下来,她哭得太多了,令朱胜文感到惶然无措:“回到连云宫。”
她害怕来这里,他一次次地驱赶,像是赶着畜生一样,而她又一次次的回来,再被驱赶。
那种耻辱,是任何人都不会懂得的。
朱胜文深深吸口气:“舒珺婉,你听着!太医说你现在不能动,得好生养着胎,所以你不能离开这里。”
珺婉又说道:“我自己走回去。”
她的固执令朱胜文几近抓狂:“朕说了,你要养胎。”
她真的,自己坐起来要穿丝履的样子:“我这就走。”
朱胜文踢开她的丝履:“你把朕的话当耳边风吗?”
珺婉也不哭也不闹,伸手去拣丝履:“我恨这里。”
朱胜文又踢开丝履,问:“有多恨?”
珺婉抬眸子:“就像恨你那么多。”
朱胜文愣了。
这一次,珺婉拣了丝履,穿在脚上,就要往外走。
朱胜文拉着她,亦没有看她:“抬龙辇来,朕送文妃回连云宫。”
他不敢去逼她了,也不想逼了。把这个人逼急了,她只会用更强烈的手段来对付他。
更何况,她亲口说了,她恨他。
他是个有强烈尊严的人,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抱着她坐上龙辇,有数十个宫人一路从乾宁宫抬到连云宫。
由始至终,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之间,竟连争吵都不再了似的,但是沉默更像一张巨大的网,比争吵更折磨人心。
今天的风有点大,吹乱她的额发,他怕她冷,伸手想去抱住她羸弱的身子,又但怕她反抗,便不敢了。
珺婉靠在龙辇上,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远处,那一座一座坐落有致的殿宇,像一扇扇门,封闭了她的心,再也无法愈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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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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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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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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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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