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流泪的新娘不会幸福,可她不知道我只是害怕,抑制住身体的抖动,我低声问她们的主子是人还是……
吧嗒落下的红烛,慌张无措间差点顺着嫁衣燃烧,火光略微亮了,我看着婆子惨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警告的意味,她低声说那个字是万般不能在主子面前提起的。
她说姑娘好福气能嫁入顾家,可别因为这些过失错失这样的姻缘。
阴冷的气息,婆子缓缓往后退,从二楼延伸下来的红绸到了我跟前,我伸手抓住那根绸缎,慢慢地往二楼去。
遍地放满红色的灯笼,一直亮到二楼,诡异之中透着一丝唯美,咕噜噜——从楼梯山滑落下来,我定睛一看,咬牙才遏制住心里的恐惧。
一颗人头滑落在我的脚边,我急忙加速到了二楼,男人一袭红衣,平添几分妖娆,他说娘子你好美,他伸手一把将我搂在怀中,低头轻嗅我发间的香味,他说切莫错过良辰,娘子快与我过来。
冰凉的手,牵过我的手缓缓往前面去,房间布置地格外唯美,他紧紧攥着我的手,我抬眸,险些被眼前美色所迷惑,恍惚之间真以为倾国倾城。
“你为什么要娶我?”我低声问道,男人眼底全然都是清冷。
他说你我姻缘天注定,娘子难道还想反悔不成,他见我不语,俯身唇瓣落在我的唇上,吻得刻骨铭心:“这般落下印记,你只能是我的娘子。”
他伸手揽住我的腰肢。
我被动地面色羞红,心跳加快,推开了他低声喃喃:“莫名其妙。”
他说天地无福消受他的跪拜,那便夫妻对拜就算礼成,我被他胁迫着与他相对跪立,流苏遮住我的脸,看不清楚他的神色,我与他夫妻对拜实在无奈,他低声道:“当真不愿意嫁给我?”
言语之中似乎有些许悲伤,我怔了一下,我与他压根不熟悉,更何况他是鬼,我是人,人鬼殊途。
“人鬼终究逆天……”
“可我与你三生姻缘,是天注定的,你想逃也逃不掉了。”他忽而像是变了性子一般,霸道的口吻,我越发觉得慌张无措。
我还在懵逼的状态,男人一把将我抱起,忽而凌空吓得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一颗心跳地越发厉害了。
男人抱着我,轻柔地转了个圈儿,将我放下来,他俯身上前。低声说你我既然已有夫妻之名,那该做点儿夫妻间该做的事情。
我颤了一下,等他动手解我身上的嫁衣,我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我伸手,挡在身前,他却不顾我得反抗,愣是要继续手下的动作,他的手落在腰际,我蓦地哼咛一声,急忙捂住我的嘴。
男人嗤笑一声,眼眸之中满是玩味,勾唇笑得灿烂。
莫名的羞耻涌上心头,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男人原本还有的兴致,忽而被打散了,男人沉着一张脸,披起袍子转身便往外面去。
我倒在床上,眼睛看着屋顶上无尽的黑暗,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反而心里莫名失落。
……
迷迷糊糊入睡,迷蒙之间似乎看到男人的脸,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浑身绵软没有力气。
一股燥热的气息从心里弥散开来,我的手胡乱地去抓,感觉摸到锦缎,凉凉的,好舒服。
忽而抓到男人的手,他俯身过来。
一把将我扣入怀中,四目相对,满眼柔情,我暗想自己竟然在梦中歪歪他,一场异样的梦境,悄然而至,我大胆而丧失理智,忽而觉得此刻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琇書網
那股燥热随之退散,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低声轻咛。
男人像是看穿我内心所想,勾唇一笑,嫁衣化为粉碎。
我晕头转向,权当这是一场梦,醒来便好。
可是压抑在心头,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我就着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落下一排牙印。
夜凉如水,却始终掩盖不了这场火热。
……
一夜春风了无痕,我蓦地起身,摸了摸身边果然空荡荡的,可是身上为什么那么难受,酸痛难耐的感觉,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青紫地痕迹就如晴天霹雳一般。
身下的疼痛传来,我略微动了动手,好酸……
难道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蓦地有些慌乱。
昨夜那羞人的画面在脑海中回荡,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蓦地四下打量,吓得我连忙起身,再顾不得身上的难受,棺材……怎么会在棺材里面?
一口精致的棺材,里面铺着红布,外面布置地跟灵堂一样,我吓得从里面出来,踉跄地到了香案前,四周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除去桌子上摆着的牌位。
四周庄严肃穆,哪里还有半点喜堂的模样,似是迎风飘起的白幡,此刻成了唯一迎合的声音,旁边五颜六色的纸人勾起诡异的笑容,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我的目光慢慢往下移,视线交织在那块牌位上。
上面有个名字,“将离”,我忽而想起昨夜那个男人,是他吗?
可是昨儿分明进了一栋别墅,那种感觉别提多真实,我身着嫁衣,与他夫妻对拜,依旧想起昨夜他许诺给我的一生一世,既然已为我妻,此生定不负。
“啊——啊——啊——”
我像是疯了一样叫唤,急忙跑到门前,想去开那扇门,可不管我用多大的力气,都打不开,那扇门彻底被锁住了,不管我怎么弄都打不开,我颓然地坐在地上,全然不知如今身在何处,我绝望地敲打那扇门,可惜没有人会来回应我。
……
我不信邪,慌乱地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可是墙上的窗户,全部都被钉死了。
唯一漏进来的一点光芒也在慢慢暗淡。
我抱头颓然地坐在地上,恐惧的感觉在蔓延,我抬头,视线落在那牌位上面。
将离,将离是谁,为什么要将我囚禁在这个鬼地方?
我靠在墙壁上坐了好久好久,四肢都僵硬了,要不是还在呼吸,我都觉得自己成了一具干尸,那点光芒完全被吞噬,而我却无动于衷。
无力的感觉,身子太过虚脱,那扇门被风吹开的瞬间,我的身子抖了一下。
咯吱——
我一愣,视线朝着那边去,却看到微弱的灯光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朝这边过来,他走进来的瞬间,门也跟着关上。
我抬眸,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媛媛。”
他低声唤我的名儿,饱含深情的呼唤我的名字,我的身子软了下来,内心的恐惧却在蔓延,之前的印象还很深,我总以为那是一场梦,可是此刻,那场噩梦又上演了。
男人一把将我从地上捞了起来,他的唇瓣落在我的额头上,冰凉的触觉,惹得我浑身颤抖。
“媛媛,闭上眼睛。”
我本想抗拒,可身体却老实地很,跟着闭上眼睛,脑后一阵阵阴风,好似自己在旋转一样,他轻轻点了我的额头,将我搂在怀中。
我蓦地睁开眸子,耳畔慢慢变得嘈杂起来。
有人在轻呼我的名字,晶莹的灯火在眼前摇曳,男人俊朗的容颜越发清晰,一身白衣衬地他身子颀长,男人揽我在怀中,轻声道媛媛小心脚下。
我猛地抬头,忽而心口酸涩,哽咽着开口,伸手抚摸眼前这张精致的脸庞:“你到底……是谁?”
被无尽的烦扰所折磨,这个男人,夜夜入梦,我却连点儿痕迹都捕捉不到,任由他这般戏弄下去,我身力交瘁,再也不想这样继续。
“你知道的,我的名字。”男人低声道,他说在我心底,有那个名字。
我仰着头,任由眼泪落下来,他是将离,那牌位上刻着的名字,这个名字忽而撞入我的心,他伸手,忽而带我往前面走。
灯红酒绿,人影憧憧,来往之人脸上都带着洋溢的笑容,将离说上元灯会,热闹非凡,娘子不该闭门不出,他抓着我的手,替我拿了一盏莲花灯。
将离笑得格外地美,低声道:“娘子,可有什么心愿?”
我猛地抬头,一脸茫然,周身渲染的热闹,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我与这世间格格不入,倒有不少女子迷恋地看向将离。
将离轻笑,说什么娘子再不抓着为夫,旁人可得将魂勾走了。
一切那般不真实,可是唯独将离的笑容,那样真实,我接过那盏莲花灯,将离要我写下此生的心愿,我站在河边,凉风吹过,莫名觉得来往的人影,越发缥缈。
等我看清楚,那来往的虚无,猛地抓着棺材底下的绸布,从梦中惊醒。
什么上元灯会,不过又是一场梦。
夜凉如水,我依旧在这僵硬的棺材里面,度过一场又一场的噩梦。
我被囚禁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我踉跄地走出来,一把跪在他的牌位前,低声哽咽:“对不起,我不该闯入你的灵堂,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对不起。”
我惊扰了逝去之人,走不出这座灵堂,我本以为这是报应,却不曾想到,我与将离之间,阴缘初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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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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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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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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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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