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烆就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去挽他的手臂,阎霄下意识的拒绝,男人却道:“听话,你如果跟在我后面的话,他们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阎霄抬眸看他一眼,进他说的一本正经,也就只好挽着他的手臂。
穿过总理府的前院花园,越过一个喷泉,前厅门口有很多卫兵把手,是大总统留下来的,还有林府的管家守着。
封亦烆带着阎霄走过去,卫兵们没敢揽着,倒是那个管家看了阎霄一眼,问道:“封少爷,这位是……”
封亦烆低眸看了看阎霄挽着他的胳膊,浅笑的反问:“你觉得呢?”
管家不敢再说什么,毕竟整个林府,主人已经不在了,他没有靠山,自然不敢放肆。
封亦烆牵着阎霄进去就看到几个姨太太正放声大哭,林宗简的遗体被挪到了前厅,就摆在正中央,身体用一块白布盖着。
法医正踌躇的劝说着,“夫人们,这可是大总统交代的,好歹也让我动两刀解剖一下,不然我也看不出是不是他杀,还是突然暴病身亡啊!”
“不行,你看归看,我们家老爷都死了,你还想在他身上动刀子,不可能!”
大夫人挡在尸体面前,坚决阻止,其他几个姨太太也都随声应和着。
“可是,这大总统……”
“既然不让动刀子,法医先看看外状再说也不迟,几位夫人以为呢?”封亦烆走过去。
这几个女人不懂封亦烆跟林宗简之间的是非关系,只当他依旧是林宗简的学生,又是封家的少爷,自然要给面子,大夫人就哭哭啼啼道:“亦烆说的对,看看还是可以的,但不能动刀子。”
于是几个人让开,那法医才得以上前。
阎霄就站在封亦烆身边静静的看着,当尸体上蒙着的白布被法医揭开的时候,她也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林宗简的尸体脸上泛着苍白,果然跟报纸中所表述的一样,七窍流血,眼睛鼻子嘴巴上都有流出而未擦掉的血迹,仔细去看,甚至耳朵孔中都有隐约的血渍。
那表情极为痛苦,就好像如果不死掉,是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那痛苦似的,死才是解脱。
但嘴唇不是暗紫色,而是发白,一般中毒的特征都会是脸色泛紫泛黑,这一点倒是不符合。
法医也检查了一遍身体,没有任何伤口。
“总理大人日常可有什么疾病?”法医疑惑的询问。
其中一个姨太太道:“我们家老爷经常胸口疼,可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啊!”
“是的,我前天还见老爷按着心口,我劝他去医院瞧瞧,他没应声。”又有一个姨太太跟着道。
那法医立即就坡下驴,立即朝林宗简心口的位置按了按,然后一本正经的道:“确实啊,这心脏发硬,恐怕是心脏突然衰竭,导致的七巧流血。”
其他人面面相觑。
那法医便又道:“总理大人暴毙当晚谁在,可有什么异常?”
“我在,”大夫人开口:“昨晚老爷回来心情似乎很不好,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又叫下人送了一壶茶过来,他喝完便睡了,是今天凌晨两点,忽然觉得胸中难受,去洗手间吐了一阵,只张口吐出一滩血,然后就……就成这样了……”
那法医叹了一声:“总理大人年事已高,你们不该让他这么操劳啊!大总统既然留我来检查死因,我一定会尽职尽责,不解刨的话,我现在也能基本断定,是死于心脏骤停衰竭导致,各位夫人们若是还有疑虑,我也可以解刨腹腔,具体看看是不是心脏的问题。”xǐυmь.℃òm
“不!”大夫人第一个不同意。
那法医只好叹了一声,劝慰道:“也是,死者为大,我理解大夫人,那您看我就这么跟大总统复命,可行?”
大夫人叹了一声,只好点头。
阎霄看着那法医唇角勾起一抹不可察觉的笑,心知肚明。
封亦烆拉着阎霄,在法医离开后,也跟着离开了厅上。
“那个法医,明明是睁着眼说瞎话,这种话也就只有偏偏厅里那几个女人而已。”她低低的道。
男人淡笑:“大总统特意叫来一个法医,不就是这个意思。”
“大总统……”
阎霄忽然明白,停下脚步抬头问:“封亦烆,是你……”
“嘘……”
男人再一次用手指挡在她的唇上,眯眸道:“不想惹麻烦,就回去说,嗯?”
阎霄这才意识到,自从厅上出来,封亦烆还一直牵着她的手。
她一手打掉男人挡在她唇上的手指,一手甩开他的手腕,朝前走。
封亦烆好脾气的跟上。
……
回到封府,是阎霄主动跟着封亦烆去了书房。
关上房门,她站在门口问:“封亦烆,是不是你下的毒?”
男人走到茶台前,先做过去,然后给阎霄倒了杯茶,“不是我,过来先喝杯茶。”
阎霄侧首看他,为了更好的交流,她坐在封亦烆对面。
“不是你?那是大总统?”阎霄继续问。
封亦烆抬眸看了看她,端起茶喝了一口,并没有说话。
阎霄见他不答,有些心急,伸手夺了男人手中的茶杯,由于动作激烈,杯中的茶洒出一些,沾湿了男人胸前墨蓝色的西装外套。
“封亦烆,别卖关子!”阎霄沉声道。
男人垂眸,朝自己胸前湿了的衣服上扫一眼,然后淡淡的笑着道:“阿霄,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先回答我,可以么?”
阎霄神情滞了滞,有些犹豫:“什么问题?”
“你想杀的人出了林宗简是不是还有大总统方北鹏?”封亦烆黑眸盯着她,唇角再无笑意。
阎霄眼睑一顿,几秒后错开男人的目光,说话结巴了一下:“你……你胡说什么。”
“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我就告诉你前天晚上,总统府发生了什么,林宗简是怎么死的。”封亦烆道。
她又重新挪回目光,朝封亦烆看过去:“你知道了还问?”
这答案,不言而喻。
男人神色凝了凝,然后又变成了一种放松的状态,淡淡点头点:“好,我知道了。”
书房里安静了几秒钟。
阎霄不安的喝了一口茶,就听到男人再次开口:“其实很简单,京都城有大部分林宗简的旧部已经站在我这边,我前晚叫几个林宗简手下的几个中将带兵围了总统府一个小时,虽然没有发生争执,但大总统此人猜忌多疑,再加上这几年林宗简手中权势越来越重,大总统杀他,是早晚的事情,我不过添了一把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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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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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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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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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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