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这可有破解之法,信女常年烧香拜佛,望我佛慈悲,求一条生路。”
阮歆媛和宋祁渊两人咂舌良久,她扯了扯宋祁渊的衣袖道。
“他平时也是这麽忽悠你的?你怎么跟他做的忘年交情?”
宋祁渊木然地哇哦了一声,摊手道。
“我也唔知啊。”
且看权真大师一身仙风道骨,慢条斯理道。
“夫人莫急,老衲知道夫人是个慈悲心,故而来此,就是为了救这位施主,你且准备一只大雄公鸡来,还有七七四十九盏莲花灯……”
他越说越快,越说越多,苏氏听得很头大。
苏氏出门准备去了,急匆匆地提着裙摆。阮歆媛咬了一口鲜脆的硬桃,正想说什么,宋祁渊一扯她衣袖,她心领神会,又不由有些无奈,使劲一掰分作两截,递他一半道。
“我们是正常的未婚夫妻,又不是什么分桃断袖,你干嘛要吃我啃过的?”宋祁渊神情自然,语气轻描淡写道。
“我认为你啃过的比较甜,筐子里那个剩的长虫子了。”
权真大师受不了他们年轻人腻腻歪歪,大踏步走过来,两人自觉分开了,阮歆媛问道。
“大师所言为真?”
权真大师掏了筐里剩下的桃,漫不经心一挥手道。
“世人太痴迷,真假惑人心。当然……是权宜之计,那位女施主在这里呆着,老衲怎么解毒。你这相府这麽大,看风水哪能闭着眼睛说啊。”
他说完,表情突然顿住了,仿佛吃进去一条虫子那么痛苦。
宋祁渊一摊手,理直气壮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否则报应立到,我说有虫子,大师竟然不信我,唉……”权真大师噎得脸色发青,默念了几段往生咒,把桃子啃得干干净净。他啃完之后,开始吩咐宋祁渊和阮歆媛道。ωωω.χΙυΜЬ.Cǒm
“老衲要在房内施针,外面有劳你们二位守着,不管用些什么手段,两个时辰之内,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阮歆媛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对于装神弄鬼这种不需要硬实力的事情兴致缺缺,但她实在很乐意看苏氏的惊恐面容,便拉着宋祁渊先出去了。院子里各种各样的物件摆得满地,苏氏见两人出来,有些心虚又惶恐,想要开口问又怕被戳穿,阮歆媛知她心思,开口道。
“大师施法,乃是佛祖恩赐,凡人不得见,因此我俩也给赶出来了,只在外围做个护法的。”
苏氏小心翼翼笑了一声,宋祁渊亦是陪衬圆道。
“夫人不必惶恐,我与媛儿自然会办妥帖。”
他话虽说得温软动听,手上却不含糊半点,握指为爪运足真气一吸,已捏住一个铃铛在手,猛然晃了两下,在场众人被这靡靡音色所惑,皆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甚至想要跪倒在地。阮歆媛趁众人神志不清间隙,拍了一下他手背道。“干嘛用移心音杀,还有一些无辜的丫鬟和小厮呢,收一收。”
说话时分她分心二用,足尖一挑挑起一把雪亮长剑来。
苏氏吓得脸色发白,也不知道他们这到底算是什么个护法方式,四大天王都比不上这雌雄双煞,一时只得先瞧阮歆媛。她捉剑在手却觉得不大顺,又丢了在地上,柔软腰身折下去竟是个起舞的姿势,宋祁渊揽她的姿势熟练,贴着她耳朵尖问话道。
“你这干嘛啊?”
阮歆媛一旋身挣脱他的怀抱,裙裾飞扬起来如盛开的花,聚音成线道。
“前段时间刚学的天女伎乐,我正好舒活一下筋骨,不然忘了就不好了。”
他二人玩得开心,房间里的权真大师倒是紧皱眉头,全神贯注。他从宽袖里取出一套精致非常的银针来,试着在膻中穴扎下第一针,阮世光昏迷中的身体猛然一抖索,溢出一声艰难又痛苦的呻吟来。权真大师一只手捏住他的腕子把了把,认为可行又毫不犹豫在两边肩颈穴同时扎下,阮世光抽了一口气,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吐出了一口深紫色的血。权真大师扶着他躺回去了,捏住三寸来长的金针,掀开被子在人足尖略做摸索,连出六针。
很多重要的穴位都通过人一双肉脚连接着五脏六腑,权真大师凝神静气,细看阮世光面容,督脉处一点浓重黑气,他大喝一声飞针如梭,插入印堂中只一分,上中下三处丹田贯穿,阮世光七窍都冒出黑烟来。权真大师一看情况,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颗红丸来,化进水里,又烧了一道符咒,香灰也抖进去些许,赶忙把阮世光扶起来一点。
阮世光昏昏沉沉,只觉一点神魂都要飞到不知何处,猛然间被灌进来一大口液体,又腥又臭又苦,还有些不知道什么的颗粒,他实在很不情愿,但被人强按着头也很无法,只好抿一口下去。下肚之后却猛然燃烧起来一般,还混着一股仿佛泥土掺水的气味,阮世光不由天旋地转,哇地一声把药吐了出来。
权真大师闪躲得及时,没有被溅到些许,凝神细看呕吐物,一只紫黑的虫子已断成了数截,还有不少血块黏糊糊地掉在木地板上,他那颗红丸化的倒是快,香灰就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总之气味不爽,十分刺鼻。权真大师龙行虎步,一次性冲过去,抓过阮世光一裹被子,大踏步出了房门,才吩咐道。
“另准备一间干净卧房,这间屋子里所有东西都烧干净。”
苏氏吓了一跳,急忙吩咐侍女去做了,自己刚想进屋,就被一阵恶臭熏退了,赶忙挥了挥袖子,自己先跑去沐浴去一去晦气。权真大师一路扛着阮世光疾走,面不改色,终于在一干净的厢房面前把人放下了。阮世光幽幽醒转正十分虚弱,映入眼帘的倒还是自家那片瓦,身边却有一和尚,瞧着还有点眼熟。阮世光一时怀疑自己还在人间,又觉得场景十分不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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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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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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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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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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