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即便镇北侯的手并没有再继续朝月宝苏伸过去,但她也还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跟镇北侯保持着安全距离,可因为她往后退的动作一下子没有控制住,又撞到了身后的男人。
月宝苏一顿,鼻息下的柠檬草香气一下子就让她慌了神,她猛地转过头,又下意识地往后退。
容珩眸子阴沉如水,眼看着面前的少女就要撞到镇北侯了,剑眉之间一下子就深陷了下去。
他上臂一捞,稳稳地圈在了少女纤细的腰肢上,微微一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女子带入了怀中。
月宝苏猝不及防的,因为对方用力的缘故,一下子就跌入了男人的怀中。
因为天罗朝是南方国家的缘故,虽是深秋,但天儿也才刚开始有凉意,而常年习武的人是最能抵御寒气的,因而容珩穿的衣服要比寻常人薄一些。
月宝苏倒在男人的怀中,手臂也下意识地环抱住了男人的结实的腰。
她甚至还能感受到男人暖暖的体温,有些烫。
月宝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一激灵,猛地往后一跳,脸红得就如同过生辰吃的红鸡蛋一般。
镇北侯此时的心情很低落,并没有注意到二人有任何不妥,他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
而曾经的回忆,让他自责、痛苦、悔恨。
容珩清俊的神色仍旧是没有什么动容,仿佛方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肢体接触。
月宝苏虽说对外可能会有些乖张,但到底她也是个姑娘,跟男子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如此亲密,她是难以接受,胸口更是仿佛有一只小鹿在撞来撞去。
天啊,她的心跳声怎么会这么大,不会被别人听到吧。
月宝苏用力地抿了抿唇,不太敢看容珩。
其实,容珩都已经给她换过衣服了,而换衣服也难免会产生触碰,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若有这样的一个前提下,好像抱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月宝苏想着,真想骂娘。
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甚至都被看光了……
合着她什么便宜都被容珩占了去。Χiυmъ.cοΜ
她心里嫉妒的不平衡,甚至还有些生气,尤其瞧见眼前的男人冷静的一批,不咸不淡的模样,更让她火大。
容珩没有看向她,若无其事,甚至还提醒镇北侯说:“侯爷,您莫忘了今日进宫,是要跟陛下商讨国事的。”
镇北侯这才从沉重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可他再一次看向月宝苏时,眸底仍旧有难以掩饰的痛苦。
他深呼吸,转目看着容珩说:“如此,那本候先退下了。宝苏公主,今日是我唐突了,抱歉。”
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到最后,也不忘了跟月宝苏道歉。
月宝苏能原谅他的失态,毕竟也是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镇北侯离开了,带着一身的黯然神伤。
月宝苏低眸思虑着。
她的母后跟镇北侯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她曾经听人说过,她的母后是心甘情愿,自己请缨去北洲的。
在印象中,她的父王母后也十分的恩爱,至少一直到她七岁时,父王一直都是很宠爱她的母后的,否则后宫不会因此虚设了。
不过在她七岁之后,她父王母后就相处得很冷淡了,也不知为何,那一年,她父王好像就没有在母后的宫中逗留过。
虽然后宫仍旧是虚设,但父王却也不似从前那般对母后关怀备至,她父王甚至后来每日都是无心朝政、郁郁寡欢,每天就躲在书房里画她母后的画像,不然就是喝酒。
这也是让月宝苏特别想不明白的一点,她的母后又不是去世了,要见人就直接去宫殿见面就好了,何必一边冷落着母后,另一边又深情款款地画。
月宝苏想,她八岁的那一年,可能是父王母后闹矛盾了,而也正是因为那一年,由于她的父王重心不在国家上,每日酗酒度日,以致于荒废了朝政,让川都国钻了空子。
北洲不是一个小国,她父王明明也不是一个昏君,但那一年,却是北洲最难的一年。
因为内忧外患,当朝武将勾结川都军,这才让北洲灭亡。
她的父王,死在了战场上,而母后……
月宝苏目光一黯,虽然她的父王很爱她,但是北洲能走向亡国,真的跟她的父王那一年的昏庸是脱不开关系的。
她出神地想着,连手臂被人拿起来都不知道,而后回神,还是因为手腕处忽然传来了热意。
月宝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容珩竟然握着她的手。
她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来,但是男人却莫名的执着,虽然没有用力,但是却握着她的手不放。
“你干什……”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的眸底却浮现出了些许的无奈跟肃穆。
月宝苏是最怕容珩严肃的了。
他一板起脸来,月宝苏就起鸡皮疙瘩,下意识就联想到了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会不会被关小黑屋。
“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月宝苏顿了顿,也才发现自己的手腕的位置青了一轮。
应该是方才镇北侯失控导致的。
镇北侯虽然已经弃武从文了,但他曾经到底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将军,在从政之后也没有荒废自己的武功,一激动起来,力气多少难于自控。
“跟你也没有关系。”月宝苏说,带着对容珩满腔的不满,她挣扎了下,
可谁料到男人捏着她手臂的手却更紧了一些。
她皱着眉:“你要抓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松开。”
“受伤了还嘴硬。”
男人此刻的脸色并不好看,月宝苏怕他是一世的积累,因此在他心情不怎好时,她比任何人都慌。
容珩忽然丛袖口掏出一瓶伤药,是液体的伤药。
他小心翼翼的撒在了月宝苏的手上。
白色的液体落在她的受伤的手腕上。
冰冰凉凉的,别说,还挺舒服的。
月宝苏抿了抿唇,虽然不悦的心情得到了安抚,但她到底是从容珩那儿切切实实的收到了伤害,一点点甜头,并不能让她不计前嫌。
甚至……
她还觉得容珩做作,并不是很领情。
明明都已经不要她了,还装作那么关心的样子,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有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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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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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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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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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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