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略有的紧张的看着镇北侯。
镇北侯会不会觉得她很奇怪。
月宝苏多少有些忐忑,可一扭头,却瞧见镇北侯失神地看着自己,甚至还带几分错愕。
怎么说呢,这种眼神很奇怪,就像是看见了朝思暮想的古人,甚至还有些激动的。
镇北侯眼眶略有些微红。
月宝苏看不懂,也觉得奇怪,但有一点肯定的是,镇北侯并不觉得她这样奇怪或者产生任何厌恶。
难道镇北侯也对张牙舞爪的晚辈颇为喜欢?m.χIùmЬ.CǒM
月宝苏心想,但直觉却告诉她是另一种可能。
她该不会跟镇北侯的夫人长得很像吧?
月宝苏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苏雀儿在心里用最肮脏的词语谩骂月宝苏,但镇北侯在,她不能失了仪态,最后仍旧摆出一副苦情模样、擦着眼泪说。
“表姐,您也是苏家的一份子,可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都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说着,苏雀儿还泪眼婆娑地看着镇北侯,希望自己这副流泪样子能取得镇北侯的同情。
可惜,镇北侯根本就不正眼看她,或者说眼里都没她这个人。
苏雀儿不得已又说:“表姐,其实我的心地是很好很善良的,我知道你经历太多了,所以性格有些极端扭曲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没关系,我们是亲人,我会包容你的……”
她娇滴滴地说着,恨不得将这世间最美好的形容词都用在自己的身上。
对于她这厚脸皮的举动,月宝苏只想双手抱拳对她说一句“佩服”。
这脸皮若是没有城墙这么厚,也是说不出这样的自夸话的。
月宝苏心里是想笑又鄙视,但镇北侯看着她的目光真的太让她不自在了,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害得她都没能正常发挥自己的毒舌。
不过很快镇北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轻咳了一下,俨然又变成了那副温文儒雅的模样,仿佛方才的失态不曾出现过。
“二小姐,你其实是真的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若你真的如你所说是一个如此完美的人,那为何宝苏却如此不喜欢你,你应该自我检讨一下。”
镇北侯几乎是毫不思量地站在了月宝苏这边。
苏雀儿警觉镇北侯偏心的过分,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侯爷,你怎么不想想我这么好的人,月宝苏却跟我处得不好,这难道不是她的错吗?”
我这么好的人……
月宝苏的白眼差点没甩上天。
这话亏得她也说得出口。
别说月宝苏一旁的苏明翰父女听着都有些尴尬。
苏芬芳上前拽了拽苏雀儿,让她别开口了,但苏雀儿一门心思都在镇北侯身上,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劝,更别说只是拽衣服了。
月宝苏的胃是真的坚持不了了,哼笑了一声,双手环胸:“你说你心地善良、温柔可人,那这个算什么。”
她声音一落,忽然又对外面喊了一声,“邹姑姑,进来吧。”
话落,邹姑姑就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瞧见那再熟悉不过的食盒,苏雀儿脸都绿了,说不出的难看。
她忽然有些后悔,但并不是后悔送食盒让月宝苏难受,而是后悔她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在这一天送。
早知道镇北侯来,她就应该择日的。
邹姑姑走进来,也带来了一股诡异的肉香,闻着就很想让人吃,满堂的人,就只有月宝苏面露不适。
她皱着眉,食指稍稍地这遮了遮鼻下,胃里又开始翻滚了起来。
其实在进来之前,月宝苏已经涂了风油膏了,这玩意儿能让她精神很多,但胃里却也还是忍不住犯恶心。
镇北侯发觉了月宝苏的不适,唇微微抿紧,顿时又有些失神了。
苏芬芳不知父亲跟妹妹的计划,但看着他们脸色不好,多少也知道这里面可能是不利于他们的东西。
她赶紧说:“这怎么端着食盆过来,若是宝苏想要吃东西,直接让厨房去弄就好,邹姑姑,你赶紧把东西带下去。”
说着,苏芬芳就让下面的人将邹姑姑带走。
“我看谁敢动邹姑姑。”月宝苏眸底带着蚀骨的寒芒,一眼扫过了刚要上前的家奴。
家奴很尴尬,一直在旁边的他们也知道镇北侯这次来是看月宝苏的,这会儿也只能顿住脚步。
邹姑姑略有担心地看着她,但月宝苏却示意让她不要管自己,让她把东西端上去给镇北侯看。
镇北侯在嗅到这股肉味时就已经发现不妥了,他下意识观察月宝苏的脸色,而当他瞧见邹姑姑食盒里的狐狸头时,顿时脸色大变,猛地拍桌而起。
砰的一声,力道极重,甚至还有些恼怒的意思。
月宝苏这边还没来得及添油加醋,镇北侯就异常恼怒地盯着苏明翰。
“这是你给宝苏弄的?”
苏明翰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般的紧张,陪着笑说:“误会、误会……”
“这里是苏府,是你的地盘,你跟本侯说这是误会?”镇北侯怒气有增无减,甚至是凌厉的,“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侄女的?
苏明翰,你可别忘了,你们苏府是平民出身,若不是你有个好姐姐,你们现在连温饱都难以解决,还能如此逍遥快活,有人使唤?”
从进入苏府以来,就保持着良好的教养跟温和的镇北侯,竟一下子就对苏家的人发了难,怒火滔滔,与方才温文儒雅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苏明翰三父女都没想到镇北侯竟然会因此发这么大的火儿,一时间他们都慌了神,就连掐媚的苏雀儿都有些心慌,忘了继续献殷勤。
其实不仅是他们,就连月宝苏对于镇北侯因此发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的确,她将苏雀儿送来的狐狸头端出来是想让镇北侯生气,可她还都什么没说啊。
京城内,知道她对肉类血腥犯恶心的人不多,容珩算一个,接下来就是苏家人跟叶赫月了,可镇北侯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因此发了这么大的火儿。
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不简单,月宝苏看着维护自己的镇北侯,心里倒是有些警惕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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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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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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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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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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