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是铁门,鸡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将其啄开的。
我拿出一道符,伸手一挥,点燃,将符贴到了门上。
这叫开门符。
随着符落下,那门的后面,就好似有个人站着,一拉,门就开了。
门一打开,一股腐臭破败的味道,立即扑面而来。
抬头看,我和少妇都惊住了。
见那客厅里,正躺着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尸体身上,蚊虫苍蝇飞舞,恶心至极。
客厅的西南角,放着一口鱼缸,鱼缸里面的水,早已发黑,上面浮着几条死鱼。
东南角,则用绳子挂着一只死猫,看起来应该是被吊死的。
整个房间,透露着一股子腐朽的死亡气息。
这少妇也是胆子大,见到尸体,正要进去辨认,被我一把拉住。
少妇捂着鼻子,好奇问我:“你拉我干啥?我看看,这死的,是不是薛婆婆。”
“不怕死你就去看。”
我指了指那尸体:“那尸体身上,有煞,你真靠近的话,被那煞给冲一下,轻则重病缠身,重则当场死亡,最不济,也是个痴呆。”
少妇吓了一跳,不敢莽撞了:“这么可怕?”
我懒得理会她。
刚才开门的一瞬间,我就用望气术看过,在那尸体上,盘踞着一股子“死气”,凝聚成团,已经隐隐有一个人的影子成型。
这种煞,是很可怕的。
从地上拾起那只已经撞死的大公鸡,我燃了一道符,对着大公鸡一点:“起!”
原本已经死掉的大公鸡,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了过去。
这是一道赶尸符,贴在刚死不久的尸体上,甚至能让尸体走路,用来赶鸡,是大材小用了。
大公鸡才一接近尸体,就见到那尸体上面,一团黑气跟风一样,裹住了它。
顿时,大公鸡的尸体迅速腐烂,消融下去,很快就只剩下几根鸡毛!旁边的少妇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见煞气已经转移,我这才过去。
只见地上,那已是半腐烂的尸体,上面贴满黄符。
地上,还画着一个已被尸水污染得看不清的图案。
咦?我仔细看了看,觉得有些奇怪。
地上的这具尸体,虽然穿着一件花裙子,可从体型上来说,这应该不是个女人。爷爷一身的功夫都传承给我,除了风水外,还有算命摸金,观星摸骨,这摸骨一术,就需要根据男人女人的骨骼,去学习一些系统的知识。
所以我才能一眼就看出来,这副骨骼,不是女人的。
“我能过来了么?”少妇试探的问了问。
得到我的肯定后,这才走过来,她仔细看了看,脸色大变,有些不确定的说:“这是……张文斌?”
张文斌,不就是那个卷款跑路的小白脸么。
都烂成了这样她还能认出来,也是牛批。
“你确定?”
少妇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指着那尸体的左脚:“他就是张文斌。你看这里,我记得他和我说过,小时候左脚被石头砸过,所以只有四根脚指头。”琇書網
果然。
那左脚确实只有四根脚指头。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才发现,这个房间,也是个利用风水改装过的风水房。
和棺材房不同,这是个“养煞局”。
那西南角从风水的角度来说,本来主生,是需要生机勃勃的生气,所以安置了一口鱼缸。
但鱼缸的鱼死了,生位就彻底变成了死位。
死气成煞,就成了养煞局。
这是一个风水大师才能布置的局。
和那个棺材房的催灵符一结合,只怕,这件事情的背后,远不止那么简单。
当然,我没有刨根问底的想法,对于我来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要救回少妇的命就行。
我指了指地上的那具尸体:“你想办法,把这尸体给烧了,这事情,就解决了。”
现在看来,摸少妇的,并不是薛婆婆,而是这张文斌。
这家伙,死都死了,还色心不改。
至于真正的薛婆婆去了哪里,我也没兴趣知道。
“好……那我去报警。”
少妇看了看四周,说。
我点点头,正准备离开。
“啪!”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脚上。
低头看去,只见地上,张文斌那已经干枯的手臂,正好抓住我的鞋子。
他并不想让我走?一般来说,张文斌这种状态,必然是死不瞑目,要不然也不会搞各种邪祟的事情。
可这家伙死有余辜,又没有付给我钱,我没有帮他的必要。
我蹲下身,看着眼前的尸体:“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这一蹲,我发现了奇异的地方,张文斌抓住我的手,有一根手指,单独竖起来,指着一个方向。
是他的脸上。
我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张文斌的尸体,虽然已经半腐烂了,但他的一颗眼珠子,居然很明亮。
不应该啊。
要知道,人的身体上,只有眼珠子是唯一没有皮肤包裹的区域,也是人死之后,最先腐烂的器官。
但他的身体都这样了,眼珠子居然还能保持完整,这不科学。
这颗眼睛,有问题。
想着,我伸手从挎包里,拿出银狐面具,往脸上一戴,随后伸出两根手指,往他眼睛窟窿里面一探。
有护身仙的加持,邪祟伤不到我,一颗黑漆漆的珠子,当即被我夹了出来。这是一颗约莫一元钱币大小的黑色珠子,通体黝黑,里面有瞳孔流光,看起来,就如同一颗真正的人眼。
可他并不是人的眼睛——人眼不可能有这么大颗。
这不是人眼。
这是一个凝聚煞气的煞眼。
在我抓出这颗“眼珠”后,原本还抓着我鞋子的手,自然而然就松开,摊开在一边。
原来是想要让我帮他取煞眼。
这煞眼藏在他的身体里,那他的灵魂,就会被永远禁锢,这煞眼取了,身体的禁锢消失,也就不会闹邪祟了。
不过这煞眼,应该是个好东西。
等回去问问爷爷。
收起煞眼,出门来,我对着少妇一伸手:“给钱。微信还是支付宝。”
少妇看了看屋子:“我怎么知道,它还找不找我?”
“你看看你身体。”我说。
少妇一把拉开衣领,低头一看,果然,原本盘踞在胸膛上的青黑色手印,已经消失不见。
“哼,我再观察两天。我先加你个微信,确定后面没事,我微信把钱转给你。”
我也懒得和她多说,点点头:“好。”
我相信,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她应该不敢赖账的。
加了她的微信,备注上她的名字:周玲。
这里的事情,我就不再掺和,返回家中。
这一晚,虽然折腾得够呛,但起码赚了五万块,店铺房租有着落了。
心想着,我回到铺子里。
“爷爷?”
喊了声,爷爷不见。
不对啊。
平时这个时候,爷爷早就起来晒太阳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一阵巨响。
“轰隆!”
是雷声!雷声,清晰可见,就在我头顶响起!不对!
这雷声,是冲着我们这个房子来的!
我感觉到不妙,连忙打开门,冲了进去。
这一进去,顿时惊得我脚一软,跪在地上,一下子悲痛万分,哭了出来。
只见爷爷,正盘膝坐在地上,歪着头,没了声息!
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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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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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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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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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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