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碗打翻的声音。
证明藏匿在西南角上的那东西,从墙上下来了。
紧跟着,就听到房间里,响起了“嗤嗤”的声音。
那是什么东西,踩在米的上面,发出的声音。
声音慢慢逼近。
似乎有东西,在围着床边在跑。
房间里并没有灯火,只有四角隐隐的火星,那火星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吹了一般,烧的很旺。
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我能感觉到,躺在床上的少妇,牙关正在打颤。
她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好在我叮嘱过她,让她不要出声。
她整个人脱的光光的躺在床上,又有香火笼罩,在香烧完之前,脏东西是看不见她的。
一般来说,一支香可以烧大概10分钟左右,可现在,这些香的燃烧速度,加快了三倍不止!也就是说,最多三分钟,香就会烧完。
到时候,少妇就会被它找到了。
那声音,在找了大约一分钟左右,发现找不到少妇,忽然急了。
它奔跑的速度,愈发快起来,地面上米粒和盐粒摩擦的声音,也是愈发清晰起来。
我在等。
等它的脚上,沾满足够多的盐。
只要盐够了,我就有办法对付它。
应该再需要一分钟左右。
又等了一会儿。
房间里,渐渐没了动静。
难道,是盐够了?我想着,正准备凑过去看看,却感觉到身后,忽然有一只冰凉的手,伸了过来,一把勒住我的脖子!后背传来熟悉的感觉。
是少妇的本钱!
但少妇身上的气息,却十分冰冷,和之前,截然不同!她这怕是被附了身!
我一把拖着她,伸手就去旁边,打开电灯。
一按到开关,却听到“咔”的一声,没反应。
果然,邪祟作怪,是会影响磁场的。
脖子上的手臂,愈发的紧,要把我当场勒死的感觉。
身后,传来少妇变了音的声音,声音很苍老,听起来,像是一个捏着嗓子的老妇人,阴惨惨的:“你,为什么不准我睡自己的床?为什么?”
我被它勒得有些无法喘气,再下去的话,说不定要被它勒死。
这东西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人类能够完全开发并使用自身的力量,不到十分之一。
但邪祟却可以做到。
所以人被某些东西附体后,往往会变得力大无穷,甚至一个弱女子,十个大男人也拉不住,就是这个道理。
勉强伸出手,从挎包里,摸出银狐面具,往脸上一戴。
“唰!”
一只白毛大手,从我的身后,猛地伸出来,抓住少妇,把她往地上一摔。
是护身仙。
护身仙为了偿爷爷当年口封之恩,能保我到20岁,一般的邪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少妇被摔了个三魂出窍,那东西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就要逃走。
显然也是看出来,自己不是护身仙的对手。
银狐面具在身,我已是隐龙,当即双指一点,喝道:“起!”
那两只被我放置在床头的蜡烛,顿时燃了起来,将屋子给照亮。
光芒一亮,邪祟自然退却。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那东西已是不见了踪迹。
十二根香,都已烧完。
只见少妇已经昏迷在一边,在远处的墙上,某个地方,沾着成片的盐粒。
这东西,不讲武德啊,受了我的香火,还要杀我。
那可就别怪我下手刨根问底了。
摘下面具,放到挎包里,我过去把少妇摇醒。
少妇见我,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我让她穿好衣服,重新打开电灯,来到墙边,那片有盐粒的地方。
在厨房找了个锅铲,对着那里铲了几下,那片区域的墙皮,当即被铲了下来。
露出一个铁皮的暗格。
一见到这暗格,少妇大喜:“原来在这里。”
她好像知道这里有东西。
我伸手敲了敲,发出中空的声响。
这里面,还有夹层。
用锅铲挖了半天,总算是把暗格给打开。
暗格其实就是一个埋在墙里面的保险柜,周围用厚厚的铁皮围了一圈。
才打开,里面就传来一股尘封已久的气味,差点把我给熏吐了。
里面,放着一套血迹斑斑的衣服,以及……一只手掌。
没错,一只仅仅剩下骨头的手掌。
那衣服看起来,像是老年人穿的,颇有几分年代感。
看来,困扰着那少妇的邪祟,就是这东西了。
见暗格里面,就这么点东西,少妇有些不敢相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等确定啥也没有后,往地上一瘫,喃喃自语说:“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我黄金呢?”
我扭头看着那少妇,说:“说说这屋子的情况吧。”
这屋子里,莫名其妙多出来一只手掌的骸骨,这少妇见到之后,居然没有十分惊讶,她肯定是知道一点内幕的。
听到我的问题,少妇扭扭捏捏的,半天没说。
“你不说的话,那明晚,你是肯定躲不过去的。”我看了她一眼,说:“不信你看,你胸膛上的手印还在。”
少妇拉开衣服,低头看了看,脸色有些发白。
她自然知道我说的是实情。
“她……”
少妇犹豫半天,终究还是小命要紧,说出这只手掌的来历:“它是薛婆婆的。”xiumb.com
随即,她含糊的说了一下薛婆婆的来历。
这少妇,还有个男人,叫张文斌,长得是油头粉脸,帅气的很。
张文斌这人,没什么本事,就知道伴富婆,专门找那些年老独身的富婆下手,骗财以后就跑路。
这个薛婆婆,就是张文斌伴上的富婆,据说有四五套拆迁补偿的房子,而这公寓,正是其中补偿的一套,也不知怎么的,被张文斌花言巧语的,骗到了自己名下。
因为张文斌暗地里和少妇好着,就把这房子,让她住了。
好家伙。
自己当小白脸伴富婆,然后又用富婆给的钱,拿来养其他的女人。
只是这张文斌,怕不是什么好人——从催灵符的情况来看,他是知道棺材房的作用,先棺后财,是想要让这少妇来祭一下,先死在里面,然后自己在住进来,好发大财。
这张文斌的身后,有高人啊。
我问:“张文斌呢,跑哪里去了?”
从这情况来看,薛婆婆肯定是死了,要不然也不会变成邪祟。
这房子是她的,怪不得刚才她要问我,说为什么不准她睡自己的床。
也怪不得她明明受了我的香火,还要对我动手——这本来就是她的家,她就是屋主,属于家宅祟,反倒我和少妇,才是外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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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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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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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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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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