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茅剑诀胜过了无影青罡,却也仅能将之撼退而已,四面老僧坠地再起,不阻止青衫誓不罢休。
李溪扬无力出剑,却与老僧一同跃起,继而抓住了他的双腿,欲将之拽回地面!一人之后又有一人,若棠闪身探手,与李溪扬同进退。
拱门外的财神爷不知何时跑了出来,他被众人的齐心协力所感动,一副奋不顾身也要插上一脚的模样,奔至三人脚下,可无论怎么跳也抓不到其中一人的脚尖。
兴许是觉得可惜,财哥在下方怒骂:“老秃驴,你跳这么高作甚!”
八臂之上令旗挥动,两人被劲风扇退,皆吐出一口鲜血,风势汹涌何其快,财哥来不及反应,一声惨叫。
李溪扬压在了财哥胸前,神态萎靡,背后的伤势本就严重,能坚持到这般地步已是难得,只是花篮楼顶仍没有动静,不知陈玉知遇到了什么麻烦。
“小杂毛,你没事吧?”
李溪扬摇了摇头,言道:“你去看看若棠姑娘!”
道袍死死盯着花篮楼,老僧破空而去,再过几息便可登顶……
小蛇止住了身形,陈玉知感觉有用,又言道:“小祖宗,你想想若是与一条小母蛇生活在盘龙玉中是何等的快事?快帮我取两道符箓来!”
小泥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了几道符箓,继而送到了青衫手中,掌心轻触符箓,陈玉知心中默念:“三清师祖在上,荡魔天尊返世,神符命汝,长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一道风柱上破屋檐、下至楼脚,双风携雷贯穿天地,雷霆与龙卷之势勃然爆发,苏城中那些刚睡下的百姓又被惊醒,纷纷走到院中看着夜空出现的奇观,有人言道:“瞧这方向好像是在斜桥凛山寺那处……”
四面老僧撞到了风壁之上,继而被数道雷霆打回了碎石堆,尘土又一次弥漫,邪佛法相尽破。
李溪扬知道青衫的底牌,这招可以说是杀招中的杀招,当日茅山戒律堂的长老都无法抵挡,虽说是吴降香出手相助的结果,但此后两人也有过探讨,全因茅山灵气充盈,故而将天地之力拔高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但在俗世绝不会发生那等异状,今夜风雷涌动,也证实了两人的猜想。
若棠与财哥初识陈玉知,被这一幕吓得不轻,风卷雷鸣之势生生将花篮楼卷成了平地,仅剩两根残破巨柱矗立此间,玉簪女子松了口气,若巨柱毁去,只怕里面的亡魂都要不得轮回了,她不知道青衫剑客用了什么手段,只是就眼前一幕来说,估计都快超过自己的师傅了……
财哥心潮涌动,眸中闪着泪花,恨不得立马磕头拜师,有这等手段的兄弟在身旁,还找酒圣做什么,他忘记了方才被压的疼痛,对着狂风呐喊:“天呐,你为何要让我这般为难!从现在起,我的心是酒圣的,我的人是陈小九的!”
李溪扬松了口气,总算在最后关头毁去了邪佛金身,这下估计老秃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而若棠则是像看傻子一般盯着顾猫儿,指着脑袋碎道:“臭道士,你朋友这儿是不是有问题?”
“应该没有……”Χiυmъ.cοΜ
风雷渐散,漫天砖瓦碎木落于凛山寺中,陈玉知立在两根楼柱之间,衣衫褴褛不堪,肩上盘踞着一条小金蛇,神色有些萎靡,但脊背仍是挺得顶天地里。青衫本可离开风眼,却为了保护两根楼柱留在了其中,所幸没出现在茅山那般失控的场面,他对着碎石堆喊道:“老秃驴,看来佛也保不住你!你方才说小爷脚下只有一条路?现在还敢再说一遍吗?”
凛山寺中阴气散去,藏经阁中百名僧人齐诵经,禅意凛然,塔尖金刚杵轰入地面,陈玉知闪身回到了众人身边,问道:“小杂毛,这就是伤了你的金刚杵?”
李溪扬点了点头,虚弱道:“那金刚杵可一分为三,其中禅意刚烈,千万小心!”
青衫望了望藏经阁,碎道:“这群小秃驴竟助纣为虐!”
老僧灰头土脸,从碎石堆中爬了起来,花篮楼毁去不算大事,但邪佛金身却让他心痛不已,有邪佛之力加持,在凛山寺中可与通幽高手一战,也不知那小丫头是如何得知破解之法的,此时再想这些已是无用,他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几个小辈钉杀,否则难消心头恨意!
他走出碎石堆,驱使金刚杵袭向青衫,又一声巨响,众人退至翠竹篱笆栏,却未见老和尚身影。
残破楼柱脚下,老僧一脸狰狞,试探道:“臭丫头,你的亲人是不是在阵法之中?”
若棠关心则乱,喝道:“你想怎么样!”
老僧人老成精,心机堪比城府深阻,想来这丫头先前的行事皆是想救出亡魂往生,那么只要自己掌控阵法,就等同于捏住了对方的七寸之处,他当即笑道:“此时我随手就可让这些亡魂永不超生,你说我想怎么样?”
“老秃驴,你这般恶毒,怎么对得起自己那颗秃顶?”
财哥不知其中隐晦,只是瞧着对方的阴险模样来气,故而开始了唇枪舌战,毕竟自己学艺不精,除了一腔唾沫外,想出力也没地方使。
“废话少说,我给你们两条路选,要么弃剑投降,要么鱼死网破!”
茅山小道与青衫对视一眼,当下有些犹豫,若棠姑娘攥紧了双拳,一方面不想拉他们下水,一方面又想救出被禁锢的冤魂,进退两难……
财哥喝道:“你脑子怕是被驴踢了,要我们弃剑投降任你宰割?做梦!”
老僧有些心烦这搅局之人,抬手间金刚杵一分为三,齐齐袭向顾猫儿……青衫将他拉回了身旁,黑剑入鞘积聚杀意许久,此时以拔刀斩之姿出鞘,三刃相叠提剑九斩,却仍是无法抵挡金刚杵,只得拽着财哥朝更远处掠去……
虽躲过了一杵,但想要除去老僧,只怕难如登天,青衫眉头紧锁……
老和尚探手,三杵合一,阴笑道:“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
残破道袍瞧了瞧若棠姑娘,不忍见她如此挣扎煎熬,袖手丢了桃木剑。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小道丢了桃木剑,却得了佳人心,如同一株水仙或者幽兰,映衬了一寂、点缀了一季,绽放了前路,惊艳了一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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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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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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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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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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