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久久沉吟了一下,想起昨夜闯进她屋里的那个杨硕,不觉的笑的几分诡异,“她的好戏,一会儿还长着呢。”
宁儿没听懂什么意思,就听慕容久久已经催促了起来,“快走吧,今儿负责给我们乔迁的是花婆子,一会有什么缺的短的,只管问她要就行。”
“奴婢知道了。”
主仆二人欢欢喜喜的就去准备乔迁了。
但另一面。
碧荷院。
苏氏一被抬回来,就‘苏醒’了过来,她二话没说,抖手就掀翻了桌上的一套,牡丹瓷绘的茶具。
登时叮叮咣咣,碎片子摔了一地。
里里外外的婆子丫鬟,惊的赶紧就都跪在了地上。
“夫人息怒啊。”
“母亲,息怒,”慕容子妍提着裙摆,也快步而入,却见苏氏整张脸已经铁青一片,气的满目狰狞,恨不得吃人的心都有了。
一字一顿的恨声道:“我苏玉兰自嫁入她相府这么多年,还未遭受如此羞辱,今日此仇不报,决不罢休。”
说完,抬腿踢翻了脚边的圆木小凳,才算稍稍出了口气。
慕容子妍的一张俏脸,也是满目的阴郁,从小到大,她压根就没将慕容久久那个小贱人看在眼里,却没想到,这才几日,就一连吃了她好几次亏。
如今更是要大张旗鼓的搬进绛紫院,当真是草鸡要变凤凰了不成。
“都是那个老太婆,若不是她一味的偏袒,那贱人哪敢那么放肆。”
“我哪知道那老不死的最近抽什么风,”苏氏也是满口恶言恶语,但记忆中,这老夫人罗氏自她进门,似乎还没真的难为过她。
今日忽然这样发难,其中缘由,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但一想到,提及云氏嫁妆的事,苏氏暗沉的双眸,腾的一下就露出了一片凶光,犹如母狗护犊子一般,充满了攻击性。
云氏都死了这么多年,云家更是败落的一个不剩,在她眼里,那批嫁妆已是无主之物,落在她手上也是理所当然,怎么可能在拿出来。
难不成,那老不死突然翻脸,也是眼红了那批嫁妆?
“母亲,你怎么了?”
慕容子妍见苏氏面色有异,问了一句。
却听苏氏,没头没脑,咬牙切齿的就撂下了一句狠话,“想跟本夫人枪那批嫁妆,她休想。”
嫁妆?
原配云氏的嫁妆吗?
对那批嫁妆的存在,慕容子妍也很模糊,只依稀知道,当年云氏的母家,要远比她舅舅显赫的多。
又是以嫡妻原配的身份下嫁,嫁妆必然不菲。
不禁问,“母亲,那嫁妆,究竟有多少?”
多少?
苏氏咬了咬牙,苦笑道:“母亲若说,有母亲嫁妆的十倍之多,你信吗?”
这么多?
慕容子妍也被惊了一下,随即眼底,闪过了一抹浓烈的贪婪,喃喃道:“果然是一笔大财富,母亲,我们决不能让慕容久久那贱人夺走。”
相府素来自诩清廉,慕容家又没有丰厚的家底,加之苏氏这些年经商不当,对外的收支也一直很微薄,慕容子妍很早就有嫁入皇室的野心。
原还担心,以相府的家底,将来出嫁,嫁妆上难免要低头一头,但是,有了这笔财富,她完全就可以风光大嫁了,到时候谁敢看低她一眼。
苏氏阴狠一笑,“不错,冬月律法,偷者为妾,只要让慕容久久未婚先偷人,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进去,还有个狗屁的嫁妆,到时候,还不都是咱们的。”
慕容子妍双眸一亮,但转瞬又暗沉了下来。
“母亲,昨天夜里的事,您就不觉的怪异吗?且先不说那杨硕得没得手,就算没得手,如今总要见着人吧,可一大早,我命李妈妈上上下下都找了好几遍,连舅舅那里也问过了,都没有他的踪迹?”
“你说什么?杨硕失踪了?”
苏氏闻言也是眉头一跳,一大早,尽就在寿安堂里折腾了,一时竟是忘了理会昨夜的事,原还想回来后,好好训斥一顿,那成熟不足败事有余的杨硕。
不想人就失踪了。
“他能跑到哪里去?”
“他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如今更是仰仗着母亲,怎么可能会乱跑,怕是……”慕容子妍神色阴骜的猜测着。
“不可能,凭她一个慕容久久,怎么可能做出杀人灭口的事,”苏氏立刻摇头否决。
慕容子妍也只是猜测,后想想,也觉的不可能,就神色泱泱的起身道:“那女儿就先告退了,母亲好好歇着吧,可千万别气伤了身子。”
苏氏点了点头,命人将慕容子妍送了出去。
自己虽余气未消,但也总不能这么消沉着,正要唤人上茶。
就见她的心腹嬷嬷,李妈妈,正满面狐疑的捧着一只精致的红木盒子,走了进来,“夫人,刚才门口有人说要送您东西?”
“什么人?”
“说是舅老爷让送的。”
“大哥平白送我东西做什么?”苏氏疑了一疑,抬眸,端看那盒子的做工,就知道值些银子。
也没多想,苏氏伸手就拆了封条,将盒子打了开。
只是当她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霎时间就被惊了个魂飞魄散,就见,那盒子里竟放着一颗血淋淋,煞白煞白死不瞑目的人头,而这颗死人头不是别人的,正是失踪的杨硕。
“啊,鬼啊……”
苏氏一声惨叫,慌乱中就将那盒子掀翻在地,而她整个人,也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精神气,直接就被吓的瘫倒在地。
她一个闺中妇人,那里经受得住这般惊吓。
“夫人,你怎么了?”
李妈妈也被吓了一大跳,也没去看那盒子里的东西,赶紧上去就去搀扶瘫软的苏氏,“夫人,您没事吧,”
“鬼啊,鬼啊,不……是人头,好恐怖……”
苏氏依旧吓的面色惨白,语无伦次,一直的往墙角缩,浑身瑟瑟发抖。
李妈妈也忍不住回头看去,就见那被苏氏一把掀翻的红木盒子,就躺在桌子下面,但里面确是空空如也。
哪里来的人头?
“夫人,你看错了吧。”
“不,我没看错……”m.χIùmЬ.CǒM
苏氏显然被刚才那一吓,给吓惨了,低着头不肯看。
“表姨母。”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呼唤,似乎挺急。
紧接着,就见青天白日的,杨硕就这么快步进了屋。
而当一看到杨硕那张脸,苏氏的表情,瞬间僵直,然后两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这次绝对是真的,做不得半点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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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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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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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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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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